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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中間的空地上,五花大綁地跪著個被剝掉了藍色工作服的男人。男人面前站著的伯爵大人,正高聲念出他的守護之詞。“……若有人侵犯我的子民的人身權力,必為我之敵,必為海得賽之敵?!?/br>說出這話的伯爵大人雖然臉上有種疏離的冷漠,但魔法師先生還是輕易認出了這是那個異界混蛋,不是他的契約伙伴弗蘭迪伯爵,因為在他眼里的伯爵大人,現在簡直全身都被信仰之力裹圓實了。跪著的男人涕淚橫流,惶恐地大聲辯解:“這不是我的錯!我沒有讓她死啊,我是想娶她的……”付友光心中意外的平靜,如果按照他那個世界的法律來判定,這個男人或許罪不致死。但現在情況不同,這不僅僅是幼|女強|暴事件,更是舊習俗挑戰城堡體系內部規則的事件。外面的世界他管不了,但在自己的勢力范圍內、自己的實際控制區域里,任何舊有習俗,都絕不能超然本體系規則之上。沒有理會大聲求饒的男人,付友光平靜的目光慢慢掃過神色各異的人群。他們之中有女孩兒安妮的同情者,也必然有這個男人的同情者,但不論他們同情誰,這種試圖將其他規則壓在城堡內部規則上的慣性思維都必須打擊。這種廝殺或許不如階級斗爭慘烈,其艱難程度卻不相上下。這是一場思想的斗爭,以勢壓人、以權壓人、以慣性思維壓人、以舊習俗壓人的腐朽陳舊思想,與不甘于被這些骯臟之物凌駕其上的勇敢反抗者們,所進行的你死我活斗爭。付友光輕輕吐了一口濁氣,用最熟悉的母語對自己說道:“我不找借口。除了禁絕這種腐朽思想在農場里蔓延,處死他的最大理由,是我不能容忍……一個傷害了孩子的畜生繼續活著?!?/br>伯爵大人體內,本體版伯爵大人西格·弗蘭迪十分的安靜。和這個男人接觸的第一天他就知道這家伙對于年紀小的人有著非常強烈的責任感,西格自己也知道自己開口就沒什么好話,索性安靜一些。付友光身后,鋪了紅色綢布的桌子上,換了一身干凈衣服的小安妮靜靜地躺在上面。她的父母站在小安妮的旁邊,面對這么大的陣勢顯得有點手腳無措?;蛘哒f,他們仍舊難以相信現在發生的一切……高貴的、神祗一般的伯爵大人,在為了他們的女兒生氣?跪著的男人仍舊怨氣難平地大聲哭叫,他不明白為什么只是玩弄了一個農奴的女兒就要讓他失去性命,他已經表示愿意娶她,不用她的家人出嫁妝,這難道不是好事嗎?大家不都是這么干的嗎?為什么輪到了他,就要遇到這么殘酷的對待?!付友光冷冷看著毫無悔意的男人,難以抑制心中的厭惡,廢物們往往覺得自己不幸,同時卻又毫不在意地對比自己弱小的人施加不幸。“收起你虛偽的眼淚。罪人。你以殘忍的暴行傷害了我的子民,你沒有求饒的資格。她才十三歲,她還有無限美好的青春,她還有無限可能的未來?!备队压饩従忰獠降娇奁哪腥松砬?,抬起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憤怒和厭惡,咬著牙說道,“可這一切都被你斷送了。你殺死了她,殺死了我的子民,我眾多孩子們中的一個?,F在你卻要向我求饒,向我這個子民被你所殺害的人求饒,向我這個孩子被你殺死了的悲傷父親求饒?!?/br>“啊啊……”安妮的父母再也不能忍耐,趴在嬌小的尸體上痛哭起來。人群之中,那部分稍覺領主大人大驚小怪的人,也露出了不忍。付友光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后悔過沒有狠抓紀律性。他天真的以為各種各種條例守則已經具備了約束行為的作用,也相信能夠承受工作壓力的人得到了向上發展的曙光后會倍加珍惜,卻忽略了舊有思想對人類的慣性作用。充血的雙眼再次緩緩掃過人群,付友光提高了聲音大聲說道:“我不管有什么潛在規則、約定俗成的習俗在你們之中流傳,但我要求你們記??!每一個被認可為勞動者的人,都是我的子民!他的性命,比什么習俗都重要!如果他被所謂的不成文習俗威脅到安全,那么,他可以向我求救!我,是絕不會舍棄我的子民的!”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粉紅小扇的地雷☆、第57章紀律和服從是首要的領主大人鏗鏘有力的守護之詞讓隱約有些sao動的人群安靜下來,不知是誰率先將手按在胸前微微低頭鞠躬,慢慢地,所有人都將右手按在胸前,低下了頭。靠著墻壁站著的戴維斯先生雙手抱胸,神色莫測。在場所有人中,只有他看得到人群里升騰而起的信仰之力又多了一些。跪在地上的男人面如死灰,猶不敢置信自己竟因一次小小的泄憤之舉惹來了滅頂之災。付友光側過半身,后方等待已久的妮娜女士走上前來,沖他深鞠一躬。換上一身英武騎馬服的妮娜女士手提長刀,目中憤怒的火焰似能將人灼傷,知道這事兒的她毫不猶豫地向伯爵大人申請了行刑權,她要親手砍掉這個被她招進來的新雇工。不僅是為了平復胸中的愧疚,也是為了與她相熟的小安妮。在上千人的注視之中,妮娜女士走到男人身側,緩緩抽出長刀。這種七斤重的單刃刀對普通的女士來說有點吃力,但對于經歷過魔核洗禮的妮娜并不算什么。妮娜舉起刀,握刀的姿勢中規中矩。魔核的效用是明顯的,全力之下的她空手就能輕易收拾一兩個強壯的普通男子,手持利刃砍斷脆弱的脖頸更加不成問題。后方,靠近石屋的液態路燈下。薩琳娜側過頭閉上了眼睛。她的愧疚之情和負罪感比妮娜更甚,但出身森林精靈的她,沒有勇氣像妮娜一樣要求親手行刑。精神高度集中的妮娜女士忽然大喝一聲,閃著寒光的刀鋒下落,在虛空中劃出致命的弧線,地上的男人出于求生本能嚎叫著拼命向相反方向扭動,但已是徒勞。下墜的刀鋒輕易切開皮rou,砍到頸骨上,脆弱的頸部骨骼被銳利的刀刃擦出讓人頭皮發麻的悶響,隨著噴濺而出的巨量鮮血,面部表情凝固在掙扎絕望那一瞬間的頭顱滾落到了地上。人群頓時一陣sao|動,站得近一些的人們拼命后退,一張張驚恐的臉不住發出壓抑的驚呼聲。誰也想象不到人的身體里居然能流出這么多的鮮血,不但濺了妮娜女士一身,還在持續地往外涌出。這大量的人血不但嚇壞了人群,也讓近距離看著這場行刑的付友光胸口一陣起伏。精神力再強、意志再堅定,眼睜睜看著一個人在自己的命令下喪命,也會有種呼吸滯澀的窒息感。——我是正確的,作為領頭人,我不能包容這種罪惡。付友光不適地瞇起眼睛,強迫自己看著地上的無頭尸體緩緩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