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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地回去。在頭狼沒有對他宣布任務解密之前,他不能透露任何信息,不能讓季元熙知道軍方在查他,除了自己,他的身邊其他領域也有情報人員,必須要保護他們的安全。十指因為捏過剛出爐的紅薯,有點發燙,可又因為長時間受凍,所以脹脹地癢。除了手指,身上其他部位都是冰冷冰冷的,腳上的拖鞋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了,赤.裸著,腳趾更是凍得沒有了知覺。他坐不住,每一根骨頭都在疼,身子一歪,倒在堅硬冰冷的地上,像蝦米一樣弓起身子。季元熙坐在黑暗里,指尖夾著一根煙,青煙讓他的臉在黑暗中更加模糊。他的臉色沉得可怕,像一座隨時隨地會噴發的火山,他的眉頭擰出深深的溝壑,他的嘴角微微下垂。他焦躁地抽了幾口,黑暗中只有那一點紅光,忽而明亮,忽然暗淡。江海也只能陪著站在黑暗中,同樣皺著眉頭。門敲了幾聲,唐嫂走了進來,她看了旁邊的江海一眼,有點膽怯地走進屋:“季先生?!?/br>季元熙粗野地把煙在煙灰缸里按了幾下,里面已經堆了好多煙頭,有的短,有的長,有的才吸了一兩口,就被擰成了麻花。他又拿出一根煙,叼在嘴里點燃,用力吸了一口:“怎么樣?”唐嫂低著頭:“他什么都沒有說?!?/br>“一句話都沒有說?”季元熙的聲音也是沙啞地像被扯碎了似的。“沒有?!?/br>一旁的江海插嘴問道:“他東西吃了嗎?”“吃了,吃得很快?!?/br>“他看上去情緒怎么樣?”“???看上去?他看上去快死了……”唐嫂顯然沒有明白他在問什么。可一瞬間,季元熙抬眼,悍戾的眼神掃了過來,隱隱地有著復雜的意味。“我不是問你這個?!苯=忉尩?,“他有哭嗎?或者看上去難過嗎?”唐嫂搖頭:“沒有,看上去很正常?!?/br>江海的眉頭又緊了緊,沒有再問別的。季元熙揮了揮手,示意她離開,又狠狠抽了一口煙。唐嫂立刻退了出去,這種壓抑的氣氛,她一秒都不敢多呆。季元熙清了清嗓子,雖然在跟江海說話,但是看都沒有看他:“你怎么看?”“他的心理素質很好?!?/br>季元熙猛地暴躁:“這還用你來告訴我!”江海連忙繼續解釋:“從他的表現來看,他很有可能受過反審訊訓練,而且從他那些裝備來看,都是專業受訓的人才會使用的。最特別的是他改動過的手機,里面的信號轉換收發裝置,可以說是軍工級別的?!?/br>“然后呢?”江海啞了一瞬,面對狂暴狀態的季元熙,身經百戰的他,也不禁感到心中一寒:“還是不好確認,季元光和謝少青都有可能接觸并且派遣到這樣水準的情報人員,不過謝少青的可能性更大點?!?/br>“謝少青幾次企圖謀殺他,你還認為是他?”“不能完全排除嫌疑,假裝安排刺殺,造成仇視的表象來做掩飾,還是有可能的,畢竟幾次下來,衛子陽都沒有事?!?/br>“那你說了半天都是廢話了!”季元熙暴怒。江海低下頭,他能感覺到老板的憤怒,和對他深深的恨意。是的,他恨江海,恨他把自己從美好的夢境中拉出來,恨他把血淋淋的真相揭露給自己看,把自己弄得措手不及,狼狽不堪。“那接下去怎么辦?我總得知道誰在對付我吧?”季元熙強壓住心頭狂躁的怒火,聲音更加嘶啞,“明天繼續打?”“棍棒這種對他來說太小兒科了,恐怕不會有任何效果?!?/br>“我不想聽到這種話!”季元熙扯著嗓子狂吼,“我要的是辦法!辦法!你不要告訴我你沒有辦法讓他開口!”“辦法是有,可是……”“可是什么!”江海猶豫了一下說:“方法肯定是有的,我會的也很多,就看季先生想不想用,用到什么程度。像他這種受過訓練的人,想要突破他的承受極限,不是普通的方法就行的?!?/br>季元熙瞪著眼,好像要吃人似的,他突然暴起,抓起手邊的一個擺設,朝江海砸了過去。江海微微避讓,擺設砸在了墻上,巨大的力量把墻壁砸出一塊凹陷。季元熙五官扭曲地近乎猙獰,兇神似的站在窗下,月光從他背后照進來,拉出一道黑影,他地臉完全隱藏在了陰影里。江海低著頭,不再發表任何意見,不敢再火上澆油。氣氛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每一次呼吸都讓人覺得奢侈。詭異的寂靜維持了許久,季元熙的聲音像從地獄深處傳來的:“你去準備?!?/br>江海點頭,但并沒有因此松氣。“給我滾!”季元熙陰沉道。江海連忙退了出去,遠離了季元熙氣場控制的范圍,他才長嘆了一口氣。黑暗幾乎要把季元熙吞噬了似的。從天堂墜落地獄,從云端摔到深淵,對季元熙來說,何嘗不是?上午還做著你儂我儂的美夢,下午就有人告訴他,這是一場虛妄。為他裝修房子,替他養父母買墳,在眾人面前把他牽上舞臺,專門為他開了餐廳,陪他過紀念日……像傻子一樣付出一切,以為自己可以收獲一場美好的愛情,結果他得到了什么?徹底的背叛,所做的努力,換來的全部都是欺騙。幾年前的事重蹈覆轍,事實無情得嘲笑著自己,原來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這么幼稚,竟然會相信愛情這種東西。心像被大火煎烤著,那是憤怒的火焰。火在身體里四處亂竄,想要發泄卻又無處可泄。忽然之間,他狂暴地無法自控,他吼叫著,抓起房間里所有可以移動的東西,砸在地上。呯呯嗙嗙一陣亂響,房間變成了一片廢墟,臺燈、電視,所有能被砸的東西,無一幸免。腿一軟,他狼狽地坐在了地上,手一撐,劇痛傳來。抬手一看,一塊碎玻璃扎破了手心,血從傷口里涌了出來。痛,很痛,可這種感覺也很爽,因為掌心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