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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當皇后了。不刺一刺程尋,他心里不舒坦。 程尋念頭一轉,大致猜出了他的意思,她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也不怪霍冉。這幾年大家都大了,各自有要忙的事情,上次見面還是去年。云蔚知道蘇凌的身份,霍冉只怕到現在還不知道蘇凌和她要嫁的是同一個人吧。 她正要開口解釋,溫建勛瞪了霍冉一眼:“你胡說什么呢?大喜的日子,說的都是什么話?” 他與程家二房的姑娘明年成婚,和程尋是親戚,這時當然要維護程尋。 霍冉瞥了溫建勛一眼:“我說什么了嗎?我說什么了嗎?” 紀方也跟著幫腔:“給云蔚個面子,有什么話以后再說?!?/br> 沉默著的杜聿忽的輕笑一聲,似是聽到了什么笑話一般。 “你笑什么?”霍冉奇道。 其他人也跟著將視線轉向了杜聿。 杜聿笑一笑,輕聲道:“我笑你方才說的話不對?!?/br> “哪一句不對?” “就是你說咱們書院誰最厲害那一句。不是我?!倍彭草p笑,指了指程尋,“也不是她?!?/br> “那是誰?”霍冉皺眉,“不會是云蔚吧?” 杜聿一字一字道:“蘇凌?!?/br> “蘇,蘇……蘇凌?”霍冉更不解了。 杜聿點一點頭,再指指程尋:“你問她?!?/br> 眾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程尋身上,程尋悄聲道:“其實,我要嫁的,就是蘇凌?!?/br> 霍冉眨眨眼:“可是……等等……”他忽然明白過來,臉色變了幾變,忍不住暗罵一聲:“不是吧?!” 正說著,廳中忽然一陣混亂,說是宮里來人了,皇帝有賞賜。 待宮中內監離開后,霍冉才漸漸回過神來,他指了指上方:“蘇凌?” 程尋點頭,杜聿點頭,不知何時站過來的云蔚也跟著點頭。 霍冉怔了半晌:“你們都知道?!” 敢情就他瞞在鼓里? 溫建勛、紀方等人也紛紛表示自己先時并不知情。 霍冉震驚、郁悶、還有些小興奮。他在云蔚的婚宴上,喝了不少酒,又借故猛灌云蔚,最后喝得大醉。 云蔚今天成親,自是興奮,凡有敬酒,來者不拒。還是他祖母使人提醒,他才找了個借口,脫身離去。 ——四年前,他對楊姑娘一見鐘情,稟明長輩希望上門提親,被祖母拒絕。他從戰場回來后,祖母才同意了這婚事。歷經四年,他終于心愿達成,抱得美人歸。 程尋今日并未久留,將賀禮送到,觀禮之后,就提出了告辭。 剛走出云家,就發現杜聿跟在她身后。她微微一愣,問:“你怎么不多待一會兒?” 杜聿一笑:“怕被灌酒?!?/br> 程尋聞言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誰還敢灌你不成?” “那可未必,你看霍冉都急紅眼了?!倍彭捕硕ㄉ?,“我有一件事想問你?!?/br> “你問?!?/br> “本來這是應該我親自上門去問山長的,我想,問你可能也是一樣的?!倍彭草p聲道。 程尋好奇:“到底是什么?”她猜想和書院有關。 果然,杜聿說道:“我想知道書院對于女學子究竟是怎么安排的?!?/br> 近來關于女性是否能繼承家產,女性該不該去書院讀書的議論很多。杜聿問起,程尋也不意外。她笑一笑:“書院的規矩,只要能通過入學測試,就能進書院讀書。不論男女,不管老幼。那兩個女學子,既然符合要求,自然就進書院了?!?/br> 杜聿“嗯”了一聲,隨即又擰了眉:“可惜男子讀書,可以考科舉光耀門楣,女子……”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又道:“以后去崇德書院讀書的女子會越來越多,是好是壞還說不準……可能會有人拿有傷風化做筏子對書院不利,回去讓山長注意一些?!?/br> 程尋點頭:“嗯,我明白的。將來等女學子多了,可能會辦個女班?!?/br> 兩人簡單說了一句后就揮手告白。 程尋剛掀開車簾,就察覺到不對。 她那不大的馬車里,正端端正正坐著一個人。眉目溫和,舒朗清雋。正是蘇凌,看見她后,他沖她笑了笑:“說完了?” 程尋就著他的手上了馬車,在他身邊坐下:“你什么時候來的?” “有一會兒了,沒趕上觀禮,倒是看見了你們說話?!碧K凌似笑非笑看著她。 “哦,他問我一些書院的事情?!背虒ひ膊徊m他,將杜聿的話一五一十說了。還未說完,就見蘇凌含笑看著她。 她能看出來,他的笑里帶著揶揄。她在他手上輕拍一下:“你笑什么?” “你放心,還沒人敢拿書院說事兒?!碧K凌輕聲道,“你是不是忘了崇德書院的山長是誰?” “這怎么會忘?是我爹啊?!背虒は乱庾R道。 蘇凌摸了摸她發頂:“是我岳父?!?/br> 程尋一怔,繼而輕笑:“你是說有后臺么?” “難道不是?”蘇凌挑眉。 “是是是,當然是,還是最大的后臺?!背虒の恍?,復又提起在云家時的事情:“霍冉替你打抱不平呢?!?/br> 蘇凌輕“唔”了一聲,沉吟道:“霍冉……” 兩人數日未見,似是有說不完的話。不過大多時候是程尋輕聲說著,蘇凌側耳細聽。 馬車緩緩行駛著,蘇凌忽然道:“還有三個多月?!?/br> “嗯?”程尋抬頭看著他。 蘇凌將她擁入了懷中,低聲道:“云蔚都成親了,咱們還沒有。咱們比他們認識,早多了?!?/br> “早什么?”程尋輕笑,“明明是同一年好不好?再說,咱們不是明年就要成親了嗎?”她抬頭,在蘇凌唇上親了一下:“很快噠?!?/br> 蘇凌眸色幽深,并不滿足,抱緊她,實實在在親了下去。 等馬車到了崇德書院,程尋下車之際,面色緋紅,紅唇瀲滟,清麗的面容竟多了一些風情。她心想,三天,三天里不見他。 — 日子這么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就到了臘月下旬。書院放假,崇德書院冷清下來。 然而這時,卻又有事了。 學子木芙蓉不肯回家里去,提出想留在書院。 先前也有學子離家實在太遠,所以連逢年過節都不回家去??赡拒饺禺吘辜以诰┏?,算不上遠,她拒不回去,就有些奇怪了。 其他學子收拾行囊,隨家人回家去。 木芙蓉則徑直往程宅跑,想尋求庇護。 可是見到程夫子以后,她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了,反復只說自己想留在書院。 程啟隱約知道她與弟弟不睦,但是沒有硬留的道理,再說也不能躲一輩子。他溫聲道:“既然家人來接,那就隨家人回去,有什么誤會,都說清楚。一家人不說兩句話,沒有躲一輩子的道理?!?/br> “夫子,我不能回去,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