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當然，我喜歡那種感覺?！辈继m妮完全是條件反射般的點頭。

    “什么感覺？”阿德里安目光炯炯的看著她追問道。

    “嗯……嗯……被……被……”小女孩還是緊張了點，半晌都沒說出完整的句子。

    “被人注視的感覺，對嗎？”查理茲在旁邊借口說道。

    “是的，被人注視的感覺?！辈继m妮頓時松了口氣，說起來話來也順暢了不少，“我喜歡這種感覺，所以我喜歡表演喜歡唱歌，也愿意為之付出一切?！?/br>
    她敏銳的意識到了些東西，雖然可能還不明白這代表著什么，但不妨礙她在阿德里安面前表現自己，當初如果不是努力的表現自己，又怎么會在落選后依然得到三年培訓的機會？

    “我看過你的資料，你很善于表現自己，在節目里有些時候也有很精彩的演出，能說說你在表演時是怎么想的嗎？”阿德里安繼續問道。

    “我……沒有怎么想，我只是認為要努力地去表演，將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現出來?！边@個問題對于一個尚未滿12歲的女孩來說并不容易回答，所以她在給出答案之后一直惴惴地看著阿德里安。不過阿德里安并沒有露出不滿的神色，而是結束了這次談話：“謝謝你的回答，布蘭妮，請先到外面休息幾分鐘不要走開，并讓另外一位女孩進來?！?/br>
    他在心中早已有了決斷，現在的一切不過是個過場。哦，當然，順便還有個目標要考察。

    “你好，克里斯蒂娜·阿奎萊拉小姐?！痹诘诙€女孩進來后，阿德里安對她點了點頭。

    “你可以叫我克里斯汀，先生?！毕啾炔继m妮，克里斯蒂娜要大方許多，挺著胸膛還帶著一點傲氣和自信，讓人不由眼前一亮。

    “好吧，克里斯汀，你很喜歡唱歌和表演，對嗎？”阿德里安不動聲色地問道。

    “是的，先生，我非常喜歡?！笨死锼沟倌赛c頭說道，自信的神色沒有變過。

    “是什么讓你對唱歌抱以如此巨大的熱情？”阿德里安捏著下巴仔細打量克里斯蒂娜，很顯然，她比布蘭妮更早意識到了某些東西。

    “我想，大概是因為受到我祖母的影響，我——和祖母在一起的時候，經常聆聽老唱片的音樂，那讓我——感到快樂?！彼恼Z氣里有兩個明顯的停頓，臉色的神色也變得非常微妙，似乎有什么不愿回憶的事情。

    強烈的自信和自傲，并且在某些方面相當敏感，有趣，真是有趣。阿德里安在腦袋里迅速過了遍克里斯蒂娜的資料，一個念頭忽然涌了上來。

    再問了幾個問題后，阿德里安讓她也出去稍等片刻，然后思考了幾秒鐘后看向了從頭到尾都默不作聲的布萊斯：“坦率地說，這兩個女孩都很不錯，各有特點，一時間我很難判斷決定簽下那個更合適?！?/br>
    “這就是你的事了，艾德?！辈既R斯哈哈笑著舉起雙手擺了擺，他剛開始想說的肯定不是這個，只是不知道中途想到了什么又改成了現在的話。

    阿德里安聳聳肩，隨即看向了身邊的查理茲：“查莉，你的意見呢？”

    “我？”查理茲有些意外的揚了揚眉，“我只是你的助理，艾德?！?/br>
    “得了吧，助理難道就不能給老板意見了？”阿德里安笑著搖了搖頭，“好了，告訴我，你的意見是什么，否則加薪的事情就免談?！?/br>
    其他人頓時輕笑了起來，查理茲不由瞪了他一眼，不過馬上深吸了口氣按捺住了自己。

    “既然你覺得難以舍棄，不如將兩個都簽下好了?！辈槔砥澯幂p松的口吻說道，“反正要培養兩個女歌手也不是難事，還可以讓她們在競爭中更加努力?！?/br>
    “好主意，競爭！那就這樣吧！”阿德里安當即拍板道，臉上的笑意也濃了許多。

    想想布蘭妮和克里斯蒂娜各自的性格，以及記憶中她們的從好友變成競爭對手后的種種針鋒相對，兩個人如果在一起接受培訓的話，他有更大的把握將她們玩弄于股掌之上，所以該怎么做已經不用多說了。

    讓在外面等候的兩個女孩進來后，阿德里安直接進入了主題：“我想你們應該知道，米奇老鼠俱樂部馬上就要解散了?！?/br>
    兩個女孩微微一震，雖然她們或多或少都聽到了些風聲，有那么點心理準備，可真正聽到這個消息后難免會感到茫然。好不容易有了點名氣，好不容易開始引人注目，可現在卻很可能失去這些，那種心理落差自然不會好受。

    “剛好我的唱片公司正需要培養一些有潛力的孩子，布萊斯向我推薦了你們，我想先問問你們愿意繼續為自己的事業奮斗嗎？”阿德里安用認真的口吻問道。

    布蘭妮和克里斯蒂娜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但不等她們說話，阿德里安繼續說了下去：“即使還要接受好幾年的相關培訓，可能在你們十七歲之前甚至更長的一段時間里都出不了一張唱片，你們也愿意？”

    聽到這些，剛要答話的兩人頓時又露出了猶豫的神色。

    百八十八章工作和生活

    “今天的收獲真是不錯?！睆拇髽抢锍鰜碜M車里后，阿德里安語帶感慨地說道。

    “收獲不錯？”緊跟其后的查理茲隨口問道。

    “沒錯，我有預感，查莉，布蘭妮和克里斯蒂娜都會成為讓許多人瘋狂追逐的偶像歌星的?！卑⒌吕锇残攀牡┑┑卣f道。

    沒有懸念，兩個女孩都答應了下來，即使被苛刻的條件嚇了一跳。但是經歷過當初MMC選拔的她們，比普通同齡人更清楚機會的重要性。至于阿德里安的唱片公司是間什么樣的公司，一來既然能由電視節目部門的主管約翰·布萊斯推薦，相信絕對不會是騙人的東西；二來她們答應了又不算，還得父母答應才行，而父母們自然會去打聽的。

    “是啊，也許你應該做占卜，艾德，以你那百分之百的預言準確率，肯定能成為最著名的星相學家?！辈槔砥澣滩蛔∽I諷的說了一句。

    “是嗎？你真的認為我應該改行去做星相學家？”阿德里安摸著下巴看著她認真問道，只是眼睛里的笑意完全藏不住。

    “哦，當然，你還可以去建立宗教，然后宣稱信我者得永生?！辈槔砥澓敛涣羟榈乩^續著她的尖酸刻薄，連她自己都驚訝為什么無端的會有惱火的感覺。

    “這可不行，要是真的這么做了，會有一大批清教徒用口水沫子淹死我的?！卑⒌吕锇驳男σ飧鼭饬?，似乎覺得這樣和查理茲說話很有意思。

    查理茲磨了磨牙齒正要說點什么的時候，前面的駕駛位上忽然傳來一聲輕咳。車廂當中頓時安靜了下來，好幾秒鐘后，始終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的司機格洛弗才輕聲問道：“可以開車了嗎，阿德里安先生？”

    “是的，開車吧，我們回去?！卑⒌吕锇伯敿袋c了點頭，雖然以前到哪里都是他自己開車，可現在多了個幾乎全天候跟在身邊的查理茲，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讓別人開車。

    車子行駛上了道路，剛才還針鋒相對的兩個人，此刻卻一言不發。查理茲單手托腮，面無表情地看著車窗外面，而阿德里安抱著胳膊，微笑地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格洛?！痹谛旭偟搅艘粋€街口后，阿德里安忽然叫住了司機，“往左邊轉向南，暫時不回去了，我們去迪斯尼游樂園?！?/br>
    “好的，先生?！备衤甯プ鳛樗緳C倒是沒有意見，查理茲卻忍不住開口問道：“去迪斯尼游樂園做什么？難道你臨時又有了什么計劃？”

    “別著急，親愛的查莉，到了你就知道了?！卑⒌吕锇残πΣ⒉患氄f。

    “別叫得那么親熱，阿德里安先生！我要提醒你，這段時間記者們整天守候在別墅外面想要抓住你的蹤跡，如果你不想被發現，那就最好小心一點?！辈槔砥澨裘颊f道。

    “小心一點？比如？”阿德里安對她眨著眼睛。

    雖然很想給他一記白眼，但在心里嘆了口氣后，查理茲還是耐心地說道：“比如打電話告訴他們你在哪里，又或者在公共場合不加掩飾的露面?！?/br>
    誰知，阿德里安聽完之后哈哈笑了起來，在查理茲皺緊眉頭后才擺了擺手：“我不是明星，查莉，想要在大街上認出一個導演，要比認出一個明星困難得多?！?/br>
    查理茲張開嘴又閉上，好吧，她承認自己忽略了這點，更重要的是，她往往會無意識的認為，阿德里安就是大明星。真是奇怪的想法！查理茲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干脆徹底的閉上嘴巴，無論阿德里安怎么挑逗都不再說話。

    車子很快來到了迪斯尼游樂園外面，洛杉磯的迪斯尼游樂園建立于1955年，是世界上個現代大型主題公園，迪斯尼將電影場景和動畫技巧結合機械設備，將主題貫穿各個游戲項目，讓游客有前所未有的體驗，隨即風靡了美國再傳到全世界各地。每個到洛杉磯的游客都必然會到這里來觀光，所以即使現在是旅游淡季，而且明天才是周末，可游樂園里依然游人如織，一片火熱的景象。

    “我不明白，為什么我一定要跟著進來，合約上可沒寫著我要陪玩！”被阿德里安半強迫拉進游樂園的查理茲，在逛了幾圈后終于忍不住抱怨的抗議起來，可阿德里安一句話就把她的抗議打了回去：“你是我的助理，我有什么靈感迸發的話，你要時間記住?！?/br>
    “我完全相信你是個天才，艾德，無論你玩什么都能想到好點子好劇本?！睙o奈的查理茲最后咬著牙齒半揶揄半譏諷地說道。

    只是，她很快不得不把這話收回去，因為在坐了次海盜船后，阿德里安在長椅上靜坐了片刻，跟著飛快地說了起來：“一個17世紀的海盜故事，主角是個有些神經質的海盜船長，有些貪生怕死而且喜歡賣弄小聰明，但關鍵時刻總能做出正確的決定并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很識時務，該求饒的時候一定會求饒，絕不硬撐，可同時也有自己的底線；有些娘娘腔，喜歡裝腔作勢，不過應有的男子氣概也不會少。擁有可以指向心里最想去的地方的羅盤以及，從某個法力強大的人手中得來的，世界上最快的海盜船——加點奇幻色彩挺不錯?！?/br>
    雖然一開始有些手忙腳亂的，查理茲還是很快拿出了隨身帶著的小本和筆，然后抓在手中迅速記了起來。這段時間她沒少這樣做過，所以即使阿德里安說得很突然而且又快又急，她還是將最重要的點子都記錄了下來。

    好容易等他說完，查理茲長長地出了口氣，又保持了寫的姿勢好幾秒鐘后才抬起頭來：“還有嗎？”

    “根據目前的情況，要制作出來并不是難事，但在CG上可能花費很多，而且演員……所以最好再等個五、六年，等技術完全成熟后再考慮制作。不過劇本可以讓編審部的編劇們提前寫出來，只要時機適合，隨時可以開始籌備?！卑⒌吕锇灿炙妓髁似毯筮@樣說道。

    “還有嗎？”查理茲記下了這些話。

    “是的，我們現在去那邊?！卑⒌吕锇补χ?，挽住了查理茲的胳膊就往鬼屋方向走去，查理茲雖然翻著白眼想要大聲抗議幾句，但最終還是忍了下去。

    接下來，從鬼屋到彈射塔，幾個大型游行項目幾乎玩了個遍，同時還有不少諸如射擊之類的小游戲。查理茲雖然非常的無奈、惱火以及莫名其妙，但也只能耐著性子陪著阿德里安到處玩。不過，當她開始接受并放松后，加上阿德里安并沒有像之前那樣再想到什么點子，所以慢慢的也變得開心起來，尤其是騎著旋轉木馬，興高采烈的對守在外面的阿德里安連連高呼時，愉快得像個孩子。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從云霄飛車上下來。

    “你還好嗎，查莉？”阿德里安是扶著查理茲從云霄飛車的出口處走出來的。

    “還……還好……我很好……”查理茲顫巍巍地說道，睜大著眼睛急促地呼吸著，雙腿發軟地靠在阿德里安身上，似乎離開他，自己就不會走路了。

    “真讓我驚訝，我認為一個練過芭蕾舞的女孩平衡感應該很好才對，不至于坐個云霄飛車就覺得天旋地轉?！卑⒌吕锇补笮ζ饋?。

    “這可是我次坐這玩意兒?！辈槔砥澓藓薜氐闪怂谎?，似乎很不滿他的幸災樂禍，“誰知道……難道次坐這個就必須要做出一副‘沒什么大不了’的表情？”

    “好吧好吧！”阿德里安繼續笑道，“你是女人嘛，可以理解，我們先休息下好了?！?/br>
    查理茲再次瞪了她一眼卻沒有再說話，只是依偎在阿德里安懷里慢慢的往長椅走去，直到快走到了她才微微一驚發現了不尋常的地方。阿德里安的右手摟在她的腰肢上，而左手則緊握著自己的手，甚至自己整個人都貼在他的身上，這實在……太親密，這本應該是她急需避免的事情。

    “我可以自己走了?！痹陔x長椅還有幾步路的時候，查理茲推開阿德里安想要自己走過去，可才剛松開手，尚未完全消失的眩暈感就讓她小腿一軟差點摔倒在地。

    “好了，查莉，你還沒恢復過來呢?！卑⒌吕锇布皶r地扶住了她，查理茲沒有再推開他，只是默默的在他的攙扶下坐到了椅子上。

    “需要點什么嗎？我很樂意為你效勞?！笔栈厥衷谒赃呑碌陌⒌吕锇矄柕?。

    “不不不，什么都不需要?！辈槔砥濋]著眼睛捂著額頭說道，好半晌她才抬起頭來，臉上的神情冷淡了不少：“艾德，如果沒有別的事情的話，我可以回去了嗎？”

    “回去？為什么？”阿德里安看了看太陽，正在往西邊滑去，但要落下還要不少時間，“我們玩得很開心，不是嗎？等太陽落下去了，吃過晚餐再回去也不遲?！?/br>
    “我以為這是工作?！辈槔砥澤钗丝跉饪粗麌烂C地說道。

    “工作和生活有必要分得那么清嗎？”阿德里安不以為然的聳了聳肩。

    “當然！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查理茲頓時提高了聲音，“我不想工作影響了生活！也不想生活干涉了工作！”

    雖然她直直地瞪著阿德里安，胸口一起一伏，但心里，卻亂成了一團麻。

    百八十九章新人導演

    工作與生活的界限從來不是那么明顯，如果一個人的女秘書女助理這樣對他說話的話，那只能說明她的心已經亂了，可惜查理茲并不明白，而阿德里安卻很明白。

    所以那天在聽了查理茲一番話后，阿德里安沒有再說什么，默默的拍了拍她的手，等她恢復過來后一起離開了游樂園。不僅如此，接下來的數天里也沒有再和查理茲說過工作以外的事情，甚至刻意的表現出一定的距離。

    欲擒，當然先得故縱嘛，對于這一手，阿德里安玩的再嫻熟不過了，他正好也可以用這段時間把一些重要的事情處理掉。

    邁克爾·貝坐在辦公室外的沙發上換了個姿勢，然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已經是他第三次做這個動作了。他不像坐在對面的那個看著報紙的中年人那么悠閑——他認識那個中年人，不過那個中年人肯定不認識他——對方至少還有拿得出手的作品，哪怕這些作品基本上都和別人合作完成的?？伤约耗?？除了幾只MTV和廣告，以及憑借這些MTV和廣告贏來的獎杯外，還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