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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靜地乘電梯下樓,拖著行李箱,走過冬天枯敗的校園。 可走到半路,廣播忽然放出一首空靈的英文歌,在冰冷的冬天,聽著格外蒼涼。 直到聽見一句“saw it in Jesus, saw it in Superman(如見神跡,飛翔于天)” 她猛地一怔,景明的手機鈴聲。當年她聽不懂,如今卻聽得清清楚楚, “We're running oy and le□□e it all in your hands Now show me what you do I'm listening to you” 一瞬間,時光回到去年深秋,她在他宿舍,伊娃萌萌地跑過來打她一下,而他見她有興趣,給了她一張機器人大賽VIP的票。 收不住了,驀地,回憶如幻燈片般浮現眼前,收不住了。 他在網吧玩游戲,怕她無聊,給她開電腦;他以為她不會用點歌機,給她點歌;他聽說她去機房,給她買電腦;以為她吃不飽,給她加生活費;看她衣衫單薄以為沒錢過冬,給她錢;給她推薦書目,給她寫課程鏈接。 為她參加辯論賽,為她砸掉IMU,為她懟老師,為她踩氣球; 他生日點的全是她喜歡的菜,她卻慪他氣他;戀情曝光他第一時間跑來她樓下等她,而不過幾天,他們又因鐲子吵架…… 是她敏感脆弱,自卑自負,是她成長的速度還不夠快,沒跟上他。 可她以為他們的日子還很長,以為不急,以為還能慢慢來。誰曾想,緣分竟戛然而止。連好好告別的機會都沒有。 如果早知這么快就分別,如果早知緣分如此輕淺,她一定會更努力。這樣,即使如今分開,也不會那么遺憾了。也不會還來不及留下什么美好的回憶,就那么散了。 萬物凋敝的冬季,杜若停在校園廣播的喇叭下,頭頂是光禿禿的樹枝,灰蒙蒙的天。她有種撕心裂肺的疼痛,但流不出淚來,好像沒有可哭的資格了。 只是突然間,遺憾如潮水涌來, 她不敢相信, 至今,她從沒親口對他說過一句:景明,我喜歡你。 甚至一次都沒叫過他的名字:景明。 也來不及告訴他:你是那么好的一個人。 你真好啊,好到我常常遺憾,如果當初,我不那么年輕,就好了。 這樣,在日后那么長的歲月里,回憶起你的時候,就不會遺憾得淚如雨下了。 —— 61、 —— —— —— 六年后。 —— chapter 61 氣象預報說今天會有特大暴雨。 早上氣溫還39度, 熱浪翻涌, 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窗朝外看, 附近寫字樓的玻璃上陽光刺眼得像刀片。到了下午,突然間黑云壓陣, 狂風席卷, 世界一片混沌無光。 不一會兒, 豆大的雨點往玻璃上砸,噼里啪啦。頃刻間,不遠處寫字樓里的燈光如同泡進水中的幻影, 朦朦朧朧。 杜若忙于工作,并未在意天氣變化, 只在打雷的時候朝窗外看了眼, 一秒后又繼續看電腦了。 今天周五,她和往常一樣加班到夜里十點多。收工時,公司里一個人也沒有了。 她叫了車, 關門離開。 外頭仍是大雨滂沱。 果不其然,坐上車沒一會兒,堵車了。 暴雨惡化了路況,開車的人急著回家或趕去目的地,占道, 變線, 搶道……堵成一團。 不論紅燈綠燈, 水泄不通。仿佛在人們眼里, 交通指示燈只是個擺設。 是誰說過,人遠遠不如機器守規矩呢。 窗外,大雨傾盆,喇叭聲此起彼伏,宣泄著煩躁與不耐煩。 杜若歪在出租車后座上,打了個哈欠。 周末還得去工業園和實驗室,她好久沒睡過懶覺了。 出租車一步一挪,到她家附近,又堵上了。 杜若租住在一處80年代的小區,街區附近道路狹窄,平時就難走,何況雨天。這才到路口呢,等到了巷子里,那才要命,絕對進不去。 她給何歡歡打電話:“二歡,我沒帶傘?!?/br> 車挪到巷口,雨幕渾濁,看不清外頭景象。她沒法賴在車上,硬著頭皮推開車門沖下車。雨水鋪天蓋地澆下來,她一腳便踏進小腿深的積水里。 嘩,她穿著CL的高跟鞋??! 現在搶救也來不及了。 她眼睛被雨水迷了,分不清方向。 “小草!這兒!”何歡歡尖叫著,打著把傘,一身雨衣朝她沖來,把手里的雨衣遞給她:“快套上,打傘根本沒用!” 杜若穿上雨衣,身上已濕了大半:“天哪,這雨太大了?!?/br> “快過來?!焙螝g歡摟住她,“夏楠說北京每到七月都得來這么一場。媽呀,跟我們那兒夏天的暴雨有一拼?!?/br> “這水太臟了,回去得拿洗衣液洗腳?!倍湃舭Ш?,“我的鞋,廢了!” 何歡歡幸災樂禍,狂笑:“再買嘛小富婆?!?/br> 她們走在深夜暴雨的巷子里,兩旁是老舊的紅墻磚瓦房,小區外一排簡陋的餐館,沙縣小吃,桂林米粉,重慶麻辣燙。里頭是小區一棟棟暗紅褪色的六層居民樓。 兩年前杜若回國時手頭不寬裕,剛好何歡歡的合租室友搬走,她便住下。后來經濟狀況轉好,也一直沒換房子。 兩人好不容易走到樓房內,收了傘和雨衣,長嘆一口氣。 她們租在頂樓,上樓時何歡歡抱怨一聲:“一些人真沒素質,總往樓道里扔垃圾,臟死了?!?/br> 小區沒有物業,也沒人打掃管理。 杜若開門進屋,兩室一廳,說是這樣,卻只有不到50平米,那“一廳”小得只夠轉身。 何歡歡沖洗完被雨水泡臟的腿腳,把狹小的浴室讓給杜若。 杜若洗頭沖澡時,發現馬桶和墻角依然是污漬。她洗好后又去廚房看看,摸一摸灶臺,灰撲撲的。 杜若揚聲問:“二歡,阿姨今天來打掃了嗎?” “來了啊?!?/br> 她進去她房間:“我覺得這個阿姨做事總是不認真,上次說過她一次,結果還是這樣。家里都沒有打掃干凈呢?!?/br>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