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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手驟然縮緊,他的手指幾乎要被捏斷了,他轉過頭看楊煊,楊煊還是閉著眼睛,額角凸起一條青筋,在蒼白的皮膚下突突地跳動著。潤城被這場猝不及防的暴雨席卷,街道上的雨水翻滾著涌入下水道,排水落后的老城區內,馬路上的積水已經漫過小腿。連續幾天的暴雨讓這座小城的交通系統幾近癱瘓,街上僅有的零星幾輛車正趟著水艱難行駛。陳興冒著雨來了,他頭發上滴著水,跟在后面給他們倆撐傘,自己淋在外面:“快點,快上車!”車載廣播上的所有當地頻道都在播放楊成川遇難事件的新聞:“17日晚八點,副市長楊成川在得知蒙縣突發泥石流災害后,于第一時間親臨一線組織搶險救援工作,而就在蒙縣居民安全撤離受災地區之后,年僅40歲的副市長楊成川突遭當地小范圍泥石流爆發,被山上滾落的一塊山石砸中頭部,當場陷入重度昏迷。目前,楊副市長正在醫院緊急搶救當中,記者將會持續跟蹤報道此事。據統計,這場泥石流已造成蒙縣13人死亡,25人重傷,目前受災地區全部居民已安全遷出。據防汛辦相關負責人介紹,本次降水覆蓋面廣,局部強度大,各區縣……”楊成川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生命會以這種方式終結。那天是自主招生復試的時間,湯君赫翹了考試,湯小年把所有的怒火和怨氣都集中在他身上,瘋了似的讓他把兒子還給他。“你那個寶貝兒子是同性戀!”楊成川一怒之下朝她喝道。湯小年愣了一下,隨即以高他幾度的聲調罵回去:“楊成川你瘋了吧,他是我兒子,他也是你兒子!”“你看看你養出了一個什么好兒子!”楊成川說完走進書房,重重地摔上門,坐到木沙發上心煩意亂地抽煙,耳朵里除了瓢潑大雨打在窗戶上的噼啪聲,就是湯小年在外面聒噪的罵聲。楊成川幾經克制才沒把事情的真相吐露出來,事實上在楊煊帶著湯君赫離開的那天,他就大致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楊煊和湯君赫離開坐實了他們“同性戀”的事實,這件事情太荒唐了,楊成川難以置信的同時怒火中燒,比收到那條短信時還要憤怒百倍。本想將這件事情告訴湯小年,但湯小年當晚幾近崩潰的神情讓他難以開口,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勸慰她,說楊煊只是要帶著君赫出去玩幾天,不會出事,讓她別太沖動。楊成川到底是一家之主,他不能跟湯小年一起變成崩潰的瘋子,一家里總得有一個冷靜清醒的人。他在官場摸爬滾打多年,見識過的場面也不少,處理事情的情商還是有的。勸完湯小年,他強自冷靜下來,捋了一下事情的經過,打算先將這件事瞞過湯小年,把兄弟倆勸回來,從頭到腳地狠抽一頓,再把楊煊親自押到國外。至于湯君赫,這次他非要找個心理醫生過來,里里外外地給他治一遍!如果下個周這兩人還沒回來,他非得親自去國外把他倆拎回來,真是荒唐至極!聽著湯小年在門外的罵聲,楊成川狠狠地抽了幾下煙,然后掏出手機給幾天前打過來的那個座機號撥了回去,依舊是占線。他按捺住火氣,翻出手機上的短信界面,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強自鎮靜地給楊煊發了一條長長的短信,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所有的內容都為一個主題服務——趕緊回來,別胡鬧了!楊成川剛將短信發出去,市防汛辦的負責人突然來了電話:“楊副,蒙縣出大事了,豐原山突然爆發了泥石流,山下那個村全給淹了砸了!”楊成川當即意識到大事不好,表情一肅,問道:“死人了沒?”“死了,唉……現在已知的死了三個,具體數字還沒統計出來,現在正組織村民往外撤出……”“我馬上趕過去?!睏畛纱⒓凑酒饋砥藷?,披上一件西服,領帶也沒來得及打,司機也顧不上叫,冒著雨就到車庫里開車。潤城多雨,防汛工作一直都是重中之重,今年上面將這個重任交給了他,這是對他能力的認可,也將是他日后升遷的重要一步?,F在蒙縣泥石流造成傷亡,他這個總督察無論如何也逃脫不過事后追責,他得在第一時間趕過去補救。事實上那天他去到蒙縣之后,救災搶險工作已經組織得差不多了,泥石流已經爆發過一輪,雨勢也小了一些。電視臺有記者過來采訪,為了追求現場感,他們就站在一片泥濘的山腳下進行采訪。楊成川先是總結了搶險工作的進程,又反思了防汛工作的不到位,最后保證會厘清事件責任,安撫好受難家庭,做好善后工作。短短幾句話將事情概述得清晰有力,楊成川在鏡頭前的表述能力向來穩妥。但就在接受完采訪的幾分鐘之內,楊成川剛想將防汛辦負責人叫過來痛罵一頓,第二輪泥石流突然在他身后爆發,在他還未意識到頭頂危險的時候,就被一塊從山頂滾落下來的山石砸得失去了意識。***重癥監護病房里安靜得猶如一片死寂,楊成川吊著最后一口氣等著他的兩個兒子回來。他的呼吸微弱到幾近停止,但心跳還在勉力維持著,一天前醫生已經宣告了他腦死亡的消息,停止了搶救工作。腦死亡,意味著楊成川已經無法感知到外界的任何變化,此刻他像一棵被暴雨砸垮的植物,毫無意識地等著呼吸終止的那一刻。楊煊疾步走進病房,湯君赫在后面跟著進來。神情憔悴的湯小年伸手拉過湯君赫,嘆了口氣。楊成川的秘書退后一步,給走過來的楊煊讓路。以往意氣風發的楊成川此刻臉上帶著呼吸機,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以此維持著他奄奄一息的生命。楊煊走過去,俯身看著病床上的人。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人渣楊成川嗎?楊成川明明要比病床上的這人高一些,壯一些,可是這具虛弱的身體上頂著的這張臉又的確是楊成川,他看了十七年,不會認錯自己的爸爸。楊成川緊閉著雙眼,就好像已經死了一樣,只有旁邊的心電圖機在在滴滴地響著,顯示著他身上的最后一絲生命跡象。楊煊咽了咽喉嚨,伸手握住楊成川的手,手臂上凸起的青筋暴露著此刻他內心翻滾著又被壓抑下去的情緒。他對著楊成川低聲叫了一聲“爸”,聲音已經啞得不像他了。楊成川已經失去意識了,他感知不到周圍的變化,也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可是在楊煊喊了這一聲“爸”之后,他的眼皮動了動,睜開了雙眼,渙散的瞳孔看向楊煊,好像突然要活過來了一樣。楊煊猛地抬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醫生,啞聲道:“他的眼睛……”醫生也注意到楊成川睜開眼,靠過來扒開他的瞳孔看,隨即無能無力地搖了搖頭,又嘆了口氣。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