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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但是男子吹捧她是這樣,有人為難她也是這樣。有幾個夫人還頗為喜歡她呢,說是難得有骨氣的——雖然她不怎么奉承就是了?!?/br> “那可未必?!睂毴愕南敕珊凸湃瞬煌?,見到一個風塵女子這樣,第一反應從來不是什么有骨氣之類,而是欲迎還拒、故作姿態、待價而沽之類。不過她這時候也不能把話說死,道:“誰知道呢?畢竟真有那骨氣的,咱們未必知道。若是傳出了這種名聲的,我反而不信了?;蛘哒嬗心呛嚷端曰ò甑谋逵駶嵉娜藘?,但是我覺著都是在天上?!?/br> 喬三奶奶聽了寶茹的話,復又想想,輕輕笑道:“說的有理,事情確實不能這般下結論——不過左右是個說書的女先兒罷了,姿色中上,才藝中上,心計再如何,究竟成就有限。再說了,也犯不著我家爺們,不管了?!?/br>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這是喬三奶奶的想法,也是很大眾的想法,就連寶茹也不見得會多追究。正如如今在場的,也沒人去阻止陳敏珠的意思——一個是到底陳敏珠從地位上來說才是她們這邊的,今日她再失禮,也沒人會為了一個女先兒在她面前出頭。 就算有些夫人還算欣賞小蔡三姐,這時候也不會有人插嘴,直到陳敏珠又折辱了小蔡三姐一番。這才有相熟的夫人悄悄勸陳敏珠:“今日也是大家都在,難道要為了這么一個人就壞了大家興致?你忍耐些,這一回先這般吧!” 陳敏珠其實本來并沒有那么生氣的,她情商確實有些低。但是成親這么多年,總是學會了一點為人處世,只是這小蔡三姐一副冷若冰霜高嶺之花的樣子,油鹽不進,反而襯得她無理取鬧,潑婦一般——夫君竟然為了她斥責了自己。 是的,小蔡三姐的樣子總能讓陳敏珠更加生氣,因為居然和她少女時候是一樣的姿態——可憑什么?她當年是才名動湖州的才女,又是書香門第??蛇@小蔡三姐只不過是一個私窠子的女先兒,不要說是身份了,就是才藝又能比得上自己?至多不過是顏色上比自己稍好,但是也不是什么驚艷人物。所以,憑什么,她硬生生被磨損掉的東西,這個身份下賤的女子就能有! 不過再如何,陳敏珠總算恢復了一點理智,知道再糾纏下去,明日就是有選花仙的結果做新聞,今日的她也會成為人家的談資。于是不再說什么,任由小蔡三姐離開,給其他女眷敬酒。然而有了這樣的意外,其余的夫人大多就是意思一下了,只求快快把小蔡三姐送出去。 然而到了寶茹這一桌,小蔡三姐卻自己慢了一下,特別是給寶茹斟酒的時候,手微微抖了一下。雖然并沒有導致酒水灑落什么的——她們這樣的姐兒大多從小訓練,倒酒也是功課,應該很穩當的。別人沒有發現這一點,但是寶茹卻發現了,因此多看了那小蔡三姐一眼。 總是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卻不記得在哪里見過了,難道是哪一回宴飲上見過。這一個疑問,直到寶茹更衣的時候才有菡萏替她解答了:“姐兒沒認出來也是尋常,不過我是認得她的,當初我和她都在白嫂家,姐兒那時候挑丫鬟,也是有她的?!?/br> 菡萏印象確實深刻,雖然那時候她年紀不大,但是在白嫂家的每一日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畢竟那是很難忘記的記憶了。那時候菡萏和其他同齡的女孩子在一個屋子里同吃同睡,其中就有小蔡三姐,對于小蔡三姐的倔強脾氣她是很記得的,所以才能這么多年了,依舊一眼認出來。 “我還記得她額角上有個一個消不掉的小疤,是在白嫂家爬樹拿毽子給刮著了才有的。剛剛雖不顯眼,但是的確看到了?!?/br> 菡萏言之鑿鑿,寶茹這才想起來。不過她能覺得眼熟,絕不是因為選丫鬟的時候看了一回,她的記性可沒那么好。她是想起了當初在鄉下避暑的時候見過的‘浸豬籠’,當初蔡家賣出的兩個女兒,小的那一個就是這個小蔡三姐了,這才是后來買丫鬟的時候自己多看了她一眼的原因。 寶茹真不知道說什么好,只能說這湖州太小了,竟然這樣兜兜轉轉地就遇到了一個曾經算是有淵源的人了。不過寶茹更多的是唏噓吧,當初見證了這個女孩子的母親的命運,這一回又見到這個女孩子的如今。 不過寶茹依舊不能解,雖說自己見了這小蔡三姐兩回,印象深刻。但是她記得這小蔡三姐應該只是在那一次白嫂家見過她一回,怎么會還記得她,以至于給她斟酒還要手抖。 第139章 婦人之間 雖說寶茹心里為了小蔡三姐的事兒有些疑惑, 但是她并沒有放在心上,畢竟這小蔡三姐在她眼里是比路人強些, 但是也有限。這樣的人物實在太多了, 若是每一個她都要琢磨, 那可真是心要累死了, 自然都是放在一邊不管不想的。 更衣完畢回了席間,這時候各位姐兒都已經來拜訪完畢了,外頭的選梅仙娘娘正要開始呢!寶茹想起上一回看過的那些精妙絕倫的歌舞, 心里倒是多少許多期待。 一個個美人依舊是粉墨登場,不過和十多年前的那一回是絕不同的了。這也是自然的, 哪一個美人能連著參加十幾回選花仙?只怕都要三十多歲了吧,在這個行當里絕對是人老珠黃了。所謂‘門前冷落鞍馬稀’, 哪里還能來這花仙會。 不過江山代有人才出,這一回沒有吹簫管的小桃紅、彈金戈鐵馬之聲的金喜兒、不愛紅妝愛武妝唱秦腔的小春,以及色藝雙絕薛靜、慶云班葵官、金陵小八艷之首董清兒。但是新一代的益州女校書孫微云、蘇戲頭牌慶云班新臺柱子花官、以及新的金陵小八艷等人都足夠出挑, 到此來排定花榜名次。 寶茹從看臺上望去, 一個個出場的女子, 年紀可真是小啊, 當年還能有二十三四的香云兒, 但是這一回最多也就是二十一二了。出名要趁早,特別是對于這些女孩子來說,沒有遲疑的余地, 她們的競爭不過是看客的娛樂,但是卻是她們的戰場。 若是多的頭名要減壽十年, 寶茹覺得這些女孩子沒有一個會猶豫的。哪怕是二十年三十年說不得也不會猶豫多久。畢竟人生苦短,對于她們來說,風光不再的日子才是真的折磨。這些女孩子大多都是有著‘及時行樂’的人生觀的。 這時候選花仙的表演已經進入了后半段,正是正戲要來的時候,表演越發精彩起來。顧影樓里的女眷議論紛紛,品頭論足,這倒是和當初寶茹在船上與麗華沒什么兩樣的。 玉樓就看著下頭演劍舞的蘇州名妓畫眉,道:“好!好個劍舞!這倒是十分罕見的了!如今吹簫彈琴的還有幾個能有些金戈鐵馬之聲,但是這跳舞的,幾乎全是靡靡之音。難得有一個這般英姿颯爽的!我要是有金花,一定投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