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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美色。此外,上元節街肆自然有卦肆云集,相幄星羅,專門講新春造化如何。又有站高臺說書的,新出故事。旁邊還有僧人,就是出家人也不免凡塵,說幾段佛家故事。至于賣元宵的高堆果餡,粘梅花的齊插枯枝,剪春娥的鬢邊斜插鬧東風。寶茹一時之間只覺得‘雖然覽不盡鰲山景,也應豐登快活年’。 三人看了個過癮,只是免不得被樓下一些男子看了去。其中就有人道:“這是誰家的婦人?生的十分好顏色?!?/br> 旁邊有人就猜測道:“看穿戴打扮仆婦排場,只怕是那個官員家的太太,又或者是勛貴家的女眷。一般人家哪有這般的?” 有一個有些見識的就笑道:“雖不中,但亦不遠矣!這三個婦人自然都是大家女眷!左邊那個是‘米爛陳倉’喬家的三少奶奶,右邊的那個是大紅貨行家的三奶奶,至于中間那個則是皇商姚家的當家太太?!?/br> 坐了一回,底下議論越發多了,三人都有些不喜,于是起身商量道:“今日銀河清淺,珠斗爛斑的,反正男子漢們也自有消遣,不如咱們也往街上走百病去?!?/br> 當下三人說定,就帶領著丫鬟婆子并小廝往大街上去。幾個小廝俱在后邊,各打著一紗吊燈跟隨。又有幾個大些的小廝放煙火花炮,與主家瞧。玉樓道:“我還記得又一回出來看燈看煙花,我還感嘆著煙花多貴,且不實用,還不若拿錢給我,也不知能買多少吃的玩的。沒想到有這一日,我也自買了煙火放著玩?!?/br> 放煙火的小廝分作左右兩邊,隨路放慢吐蓮、金絲菊、一丈蘭、賽月明。出的大街市上,但見香塵不斷,游人如蟻,花炮轟雷,燈光雜彩,簫鼓聲喧,十分熱鬧。不一會兒,走過大街,喬三奶奶道:“今日沒約來李太太,說是家里忙著過節打理,這兒離她家可近,咱如今往她家里走走去?!?/br> 于是三人帶著一群往李太太家來。小廝先去拍門,有門房應下,見是貴客,連忙迎了進去。又有小幺兒忙奔到院子里去稟告,李太太聽聞忙忙地就來接她們,抱怨道:“可是磨人!如何這個時候來了,也不與我早說一聲!” 寶茹笑道:“這可不怪我,只問咱們喬三奶奶罷!是她說要來你家的。咱們不過是走百病,走到哪兒算哪兒,可沒想過麻煩你!” 好在家里本就是過節,若是招待三人倒也容易。連忙把三人迎進自己的小院子里,然后吩咐道:“去,先開爐子泡茶,再去廚房取酒,各樣點心也送一些過來。與母親說來了幾個客,我略略等一會兒再回去?!?/br> 喬三奶奶道:“jiejie且??!咱們才剛剛吃過酒飯點心,哪里用得著,況且忒麻煩了!你只管給咱們一碗茶,喝過也就是了,咱們還要接著走呢!” 李太太也是相熟的,不與她們虛禮,果然只說了幾句話。等到丫鬟拿茶來,就遞與三人,三人只吃了茶就出了她家。然后三人又帶著眾人往前邊走了一遍,又到大街上一家茶樓再推開窗看了一遍。 小吉祥這時候小聲與寶茹道:“夜深了,姐兒就快些家去罷。這時候只怕姑爺也已經回家,若是不見了姐兒,只怕還以為有個什么,可不是著急?!?/br> 寶茹往常確實沒有這么晚了還不歸家的,突然來這一遭說不準家里還真有人擔憂,于是與玉樓和喬三奶奶道:“也這個時候了,咱們也散了吧。我是從來沒這么晚歸家的,只怕家人擔憂?!?/br> 這一夜玩鬧雖然盡興,但玉樓和喬三奶奶兩人何嘗不也有些擔憂。特別是兩人還有上頭長輩,更加不能自主。于是便住了腳,各自話別一回這就各自散去,帶著家人回家去了。 寶茹帶著一行人往石獅子街去,到了自家大門首,有小廝在門首殷勤接住。寶茹這時候就笑吟吟問:“你姑爺回來了不曾?” 小廝道:“姑爺前腳才回來,還問姐兒到了不曾!” 寶茹點點頭,吩咐道:“你們在門首放了幾個一丈菊和一筒大煙蘭,再有一個金盞銀臺兒?!?/br> 吩咐完畢寶茹才進后邊去了,先入了正院,給姚員外姚太太請過一回安,然后才過花園往自己和鄭卓的院子去。這時候鄭卓早就坐立在小花廳里,洗漱已完穿著一身家常衣裳。 這時候自有丫鬟來給寶茹解去外頭的斗篷和大衣裳,寶茹就臉上泛紅笑吟吟道:“沒想到你們那里倒是比我們散的還要早,這倒是稀奇了——我只聽說你們常常是宴飲至通宵達旦的?!?/br> 鄭卓看了一回寶茹,才道:“我是提早回來了——你是不是喝過酒了?!?/br> 寶茹摸了摸發熱的臉,道:“十分顯眼么?不應該的,喝的不多,之后又走百病,應該早就發散了——哈!怎么又說起我來了,你提前回來不打緊?只怕人家要笑你怕老婆了!” 因著鄭卓是入贅,外頭自然說他怕老婆的多。又兼他對寶茹千依百順,體貼愛護,那些不著邊際的流言就更多了。不過鄭卓從來不因這些改變做法,在他看來日子是自己過的,又不是給人看的,為了這些放著好好日子不過可不是本末倒置。 這時候鄭卓自然如往常一般不說這個話題,只是道:“我們席上猜了燈謎,又有各種獎勵,我給你帶回來了?!?/br> 寶茹的注意力很快就被轉移走——寶茹從來不擅長這個,小時候還湊性玩一玩,如今卻是更加少碰了。但是這不代表她不愛這個,好歹這也是一種智力游戲了,更何況還有獎品。雖然那些獎品都是小東西,她從來不缺,但是這種意義是不同的。 寶茹立刻快樂地去翻看鄭卓帶回來的一個小包袱,里頭果然沒什么稀奇物。出來打頭的一個詩筒和一只茶杯還有些意思意外,其余的也不過就是香茶細果,并各色應節玩物。 寶茹把玩了那詩筒一番,就道:“原來你們還玩了這些,這些東西,你應是猜著了不少——只是我記得你也不擅這些的。那時候我倆逛上元節燈會,同樣也有燈謎,我玩不來,央你幫忙,你也是束手無策的,怎么這一回這么神通廣大了?!?/br> 鄭卓只道:“制的那些燈謎都是極簡單的,總不好讓大家都猜不著——雖說都不在意些許東西,但怕臉面不好看?!?/br> 寶茹立刻會意,這些做生意的大佬,或許生意場上精明,但是到了這些文字游戲就不見得出色了。那些白手起家的就不說了,能認得文契就是自己用功了。至于世代經商的,家里不缺送他們念書的銀子,但是他們也大多專攻算術之類,至于別的只能說是應付了事了。 這幫子子人劃拳喝酒沒問題,猜燈謎就有些力有未逮了。但是大佬們是要臉面的,到時候若是表現不佳,表面上沒什么,但是暗地里會不會不高興?為此主辦宴飲的人家自然就只能挑揀一些極容易的,反正保證大家都能有所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