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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幾個內侍接連大聲唱禮, 底下的人,包括姚家一家這時候就按著事先排演過的三跪九叩,然后齊聲恭迎。 寶茹站在后頭,其實極想看看活的皇帝皇子,但是怕自己顯得出格——要知道所有人都是低著頭的,唯恐‘冒犯天顏’,自己抬頭,若是沒人注意還好,要是被人看見了,招來禍患可怎么辦! 不過幾回總歸是有的,皇室一行人,除了皇帝以外還有四五個皇子皇女和兩位高品階的嬪妃都是這一回南巡來了的。這會兒在碼頭上,都已經站在了船頭,但是卻沒下船去行宮——因為碼頭處也是準備了歌舞表演的。 碼頭處提前搭好了高臺——只是不許比御船高而已。雖然是臨時搭就,以后也會拆除,但是其中雕梁畫棟,泊金鑲銀,張燈結彩,裝飾非凡,實在不是一般奢靡了。不過這對于皇家也不算什么。 這時候又有內侍大聲傳禮,這是表演開始的信號。然后寶茹就見二三十名舞姬在其他百來個舞女的擁簇下登臺,這些女子顯然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全都是二八年華,更兼姿容絕代,寶茹看著竟然不比前幾年花仙會的時候見到的名妓們來得遜色。 歌舞開場,美人們個個輕甩羅袖,起舞折腰。又有十二部樂伶在一旁伴唱,就連請來的樂師也是湖州最頂尖的幾個班子的鎮班之寶——想來若不是這樣的場合,看到他們精誠合作也是不能的了。 寶茹看的津津有味,畢竟在這個時代呆久了,就算她以前欣賞不來這些表演,現在也找到樂趣了。不過她并非全副心神都在這歌舞上了,畢竟歌舞常有,但是古代活的皇帝可難見到。逮著空兒她便偷偷地往御船船頭那邊覷一眼,總算是看見了皇家人。 也虧得寶茹視力好,竟然是看清了大部分,特別是正中的皇帝——其實也不過是凡人的長相,最多就是生的好些,畢竟這一代代‘基因改良’也該是有作用的。不過他身上有一種威勢,是一種久居上位生成的威嚴,寶茹只看了一眼,就趕緊躲開了目光,還覺得心里有些發虛。 雖然是這般,但是寶茹還是滿足了,畢竟自己穿越古代一回也算是完成了一個成就了。歌舞之后還有水傀儡戲,一通熱鬧,甚至還在船上擺宴,湖州各大名樓的招牌菜流水一般地送上去——甚至也有‘甘味園’的點心。 至于下頭的人也有宴席,只不過規格自然就不是御船上的水平了,并且吃完之后還要跪拜,這是謝恩,畢竟這一餐飯算起來是天子‘賜宴’么。等到用飯完畢,天色已經擦黑,事情不算完,還有一船煙火要在水上發射,這又是一個節目。 煙火稀罕,不過也沒什么好說的,只等一切結束,皇家一家下船上御輦,往行宮而去這才散了——不過這散了也不過是少數人,更多的人還跟著御輦往行宮□□。寶茹還是低估了這時候的人對于‘天子’的狂熱,只看這一城百姓,紛紛穿上新制的喜慶衣裳,倒比過年還要來得像過年。 不過姚家是消瘦不了這熱鬧了,自然坐上馬車回家。寶茹和鄭卓是一車,車上還坐著小吉祥,正給寶茹拆下幾樣特別隆重的首飾,松松頭皮,寶茹笑道:“今兒可算是見識了,倒出都是一片紅色,可是耀花了我的眼!” 寶茹是笑著抱怨的,今日一整天雖然并未做什么,但是身心內外都是繃著一根弦,這樣一回真是比做什么都來的累人了。不只是寶茹,就是鄭卓精神頭也不足了。而且這事兒還不算完,皇家還要在湖州住兩日,雖然比不得揚州接駕三五日的風光,但是也很難得了。 只是這難得對寶茹而言就是一種折磨了——明日皇家還要在行宮擺宴,自家也是要去隨侍的。雖然只是一個打醬油的,絕不可能面圣,但要不去那又是大不敬了。這也是姚家上下提前回家的緣故之一,可不是要養足精神,等著明日的‘硬仗’? 等到第二日,自然有早早受過囑托的小丫鬟叫醒——怕誤了時辰,這些小丫鬟守著座鐘一夜沒睡。寶茹等人這才分毫不差地起床,收拾好了坐車往行宮去。行宮門口有的是侍衛,對于寶茹這些人看的極嚴,只看名帖是不夠的,還要搜身才罷。 等到寶茹和姚太太被一個嬤嬤搜身完畢,這才有人引著到了指定位置。這一路也不是閑著的,這安排來的仆從只管一句句地叮囑:何處更衣,何處燕坐,何處受禮,何處開宴,何處退息。這種種,錯不得一絲一毫。 寶茹一家大概是地位不夠,坐的有些遠。這時候還很早,雖說他們這些‘客人’已經到的七七八八了,但是皇家還沒入場。就只見有管事的人四處巡查指揮,警告那些仆從何處出入,何處進膳,何處啟事種種儀注。 這些事情也不必多說,只等著天光大亮,正主們總算到了,這時候整個行宮都是帳舞蟠龍,簾飛繡鳳,金銀煥彩,珠寶生輝,鼎焚百合之香,瓶插長春之蕊。而下頭人員雖多,但是卻十分整肅,寶茹只覺得一根針掉落也是聽得見的。直到有旨意下來賜坐,又讓開歌舞,這才好些。 不過這一日也沒什么好敘的,左不過就是昨日的一般熱鬧,由碼頭搬到了行宮罷了,然后上上下下再亂了一回。寶茹倒是覺得還不如昨日來的有趣,不過這話她也不過就是心中腹誹,表面上還是一絲懈怠也無的樣子,知道夜色初上,如昨日一般回家。 這一回總算能好生休息一番了——明日圣駕趕早離開,送行的人也有,但是這就不強制去了,勞累了兩日的姚家總算安歇下來。 這兩日的費神,抵得過以前年下忙碌一個月了,寶茹是狠狠休息了兩三日這才緩過神來。這一日總算休息好了,人卻依舊有些懶懶的,只捉了安哥兒逗著玩,至于盤賬什么的,都不愿動筆,只看著鄭卓做。 這賬目正是姚家在這一回南巡接駕中賺的銀子,之前賬目結清了,但是自家一直沒算帳——只因為要和湖州上下一起忙著接駕排演,竟然是顧不上了。直到這時候緩過神來,才動的筆。 寶茹逗引安哥兒,聽他糯聲糯氣地說話,喂他吃好克化的點心,只不過間或看看鄭卓賬冊上的數字,然后笑呵呵道:“這一回倒真是賺了不少!身家可能翻上一番了,唉!南巡這樣的好事,怎能不多來幾回!” 這時候小吉祥端來香茶,聽到后就道:“姐兒可不是白日做夢了!且不說圣人多來幾回臣工們會如何阻攔,國庫會如何承受不住。只說多來幾回,好些東西自然就不用重新置辦了,哪里還有這許多賺頭!” 寶茹咳嗽了一聲,喝了一口香茶道:“我這也不過是隨口說著罷了,哪里當真。實在說起來這樣的事兒還是少一些罷!你是沒進那行宮,里頭的樣子,嘖嘖,雖然及不上里那般,但也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