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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小乞丐,那就跑遍了地方?,F在做著地頭是慣熟的,什么問他都是知道的。 花菜頭引著他們除了小東門,只幾步路就到多子街,他在一旁指點道:“這兒就是多子街,最是不可不去的。多子就是緞子,所以這兒又叫緞子街。整條街上都是做綾羅綢緞生意的,別的不敢說,江南要是有什么新花樣,別的地兒沒有,這兒定是有的?!?/br> 寶茹知道這花菜頭說的不假,這多子街就是她在湖州都是有所耳聞的。甚至說很多流行新樣子新顏色本就是從這多子流出來的。 寶茹只看著這多子街兩畔,密密匝匝全是緞子鋪,間或有一兩家做別的營生,也不過是滄海一粟u,眼睛一錯就錯過去了。既然是做這生意的,那一眼望過去自然免不得眼花繚亂,要知道這些布料是各樣眼色俱全,鮮艷的很。各種樣式匯聚,挑花人眼?;蛘哌€有妝花、緙絲、閃金、織金等間雜其間,這就更耀眼了。 寶茹知道若是一家一家看絕對是看不完的,于是只挑著問了幾家老字號進去逛。這時候人倒是漸漸多起來了。寶茹掃過一眼,各色人等都有,就有未出閣的閨閣少女,也有年輕媳婦子,至于徐娘半老的太太奶奶也是有的,或者是配著兒女meimei來,或者就是給自己做衣服。 甚至于寶茹還看到幾個格外不同的女子,她們身邊也跟著丫鬟婆子,但是卻沒有其他家人,打扮是格外別致的,倒不是說如何妖嬈了,也是清清秀秀的樣子,但是骨子里有一種和此時良家女子不同的東西。而且看那伙計掌柜,竟是對她們十分奉承的樣子。 那花菜頭見寶茹多看了幾眼那幾個女子,便小聲道:“夫人不須多怪,那正是住在城外船上的姐兒。她們向來手頭大方,有最需打扮——說來就是知府家奶奶小姐又如何,總歸不需日日制新衣,時時換新裝罷!可是她們可要!凡是有些體面的姐兒可是不能穿舊衣的,要是誰看見兩回待客竟穿了一件衣裳,那可是要叫恥笑的?!?/br> 寶茹立刻明白這都是揚州畫舫上的妓.女。聽得這花菜頭的話她不禁暗自咋舌,她早知道這些姐兒們花費甚大,但是竟然不知奢侈到這地步。雖然衣料花費終究有限,但是架不住不能重復穿著,積累起來花費可不小。 那花菜頭又道:“再有就是這些姐兒往往能引領潮流,好些新料子原來也和其他沒甚兩樣,只有某個紅姐兒先穿出去,引得滿城效仿,最后東南學著——這要看時機,但是只要遇到一回,就足夠先擺上這料子的鋪子賺的啦!所以這些姐兒都是多子街的貴客,都奉承著喱!要是那等最紅的姐兒,不說掌柜親自招呼,那些料子也大多半賣半送就是了?!?/br> 寶茹只是心里感嘆古人也真是會做生意,已經很明白了明星效應了。嘆了一句,不再想,然后就拉著鄭卓去看料子。因為有了花菜頭,倒是用不著鋪子里的伙計來陪著——實際上這時候也沒有空著的人手了。 寶茹看料子,鄭卓就真是半點也不知道了,只能看著寶茹先拿了兩匹織著暗紋的素色緞料在他身上比劃。男子著裝變化小,鄭卓也不算講究時尚。甚至考慮到這時候男子衣飾在大城市‘服妖’的風氣,寶茹自己也不愿意鄭卓追求那勞什子的‘時尚’。 不過到了女子的流行又不同了,寶茹選定了鄭卓的布料后就看起那些鮮艷布料?;ú祟^立刻就道:“咱們揚州每歲都有新樣,且以新樣為尚。十數年前,緞用八團,現變為大洋蓮、拱璧蘭,去年還最好是三藍、朱、墨、庫灰、泥金黃,而今歲用膏粱紅、櫻桃紅,這又叫福色,只因去歲揚州新出的紅姐兒福穗兒最愛著此色?!?/br> 寶茹點頭,最后果然選定了那所謂最時興的膏粱紅、櫻桃紅的大洋蓮、拱璧蘭。給鄭卓買了兩匹料子,給自己買了四匹。然后又去別的鋪子,或者時興紗料,或者揚州特有緞子,最后一計算竟然也有十多匹的樣子。好在店家可以送貨,只留下兩人住的客店名字就是了,不然都拿不回去。 沒了東西的拖累,逛完了多子街,便循著道路往埂子上去,這埂子上最有名氣的則是鈔關街。這兒不比多子街竟全是布料營生,貨物倒是雜一些,東西可看花了寶茹的眼睛。但是她依舊知道這不是能逛完的,于是去看鄭卓。 那花菜頭旁邊覷著立刻知道行市,趕忙道:“好教夫人得知這鈔關街不同別處,雖然有百樣貨物,但其中還是首推香料脂粉來著!這都是夫人小姐們最愛的,夫人也盡可以去挑選幾件愛物?!?/br> 說著他就引著鄭卓寶茹去看那幾家名店——天下香料,莫如揚州,戴春林為上,張元書次之,遷地遂不能為良,只因制作香粉等也要使用本地所產原料,所以水土所宜,人力不能強求。戴春林不必說,寶茹在湖州也買過他家的東西,確實好用,不過張元書倒是沒聽過。 不過自有花菜頭在一旁解惑道:“張元書在外頭是名聲不顯,但在咱們揚州確實是和戴春林不相上下的。特別是一樣狀元香是他家特有——這原是十幾年前一位知府大人為鄉試監臨,命張元書用千金制造香料,做成漢瓦、奎璧等樣式,舉凡是鄉試生員,都給一個,如今自然沒得知府在做這樣的事兒,但是名氣有了,張元書家依舊按著老方子制香,稱之為狀元香,生意好做的很?!?/br> 寶茹被他說起了興致,雖然她不差香粉等,在湖州也買的著這戴春林,但依舊各樣招牌香粉拿了一些——就是自己使不著,還能作禮呢!寶茹出門一趟,想著姚太太,又想著周媺玉樓她們,給她們帶一些揚州貨,也是不同的么。 最后,雖然自家沒得讀書人,用不著這狀元香,但是本著買土特產的心思,寶茹也入手了一些。因著這香本就是給士子使用的,所以香氣清淡,寶茹聞著倒是蠻喜歡的??梢越o鄭卓或者姚員外用,若是他兩個不愛用香,自己使用也很好。 看遍鈔關街,就進了翠花街——看得出來花菜頭已經看準了,明白了鄭卓寶茹兩人中誰做主,看看逛看的這些地方,都是女人地方。翠花街,這名字是十分應景的,因為此地專賣各種珠翠首飾,以及其他女子用得著的裝飾。 花菜頭道:“這翠花街,又叫新盛街,大都是珠翠首飾鋪。咱們揚州的各色鬏勒,與外地不同,式樣有蝴蝶、望月、花藍、折項、羅漢鬏、懶梳頭、□□燕、到枕、八面觀音以及貂覆額、漁婆勒子等樣式。這還是我說的出來的,我不是行里人,怎樣也是說不全的?!?/br> 寶茹聽他的的話,已經有些漫不經心了,只因眼前一切叫她心兒怦怦直跳,‘珠寶是女人最好的朋友’這一句話絕對不假。寶茹只看那些首飾,有翠翹、金釧、白玉手鐲、龍鳳釵、玉花簪、各色步搖、扶蓮發鈿、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