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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而又安安穩穩的歸處。正如寶茹所說,等他回去。 第89章 婚姻嫁娶 “數一數這嫁妝也有二十多抬, 場面上也算看得過去了, 只是這打家具的匠作卻不好, 我見這雕刻粗糙,漆也上的不甚勻凈。不是說特意尋了口碑好的鋪子么?怎得是這樣!” 這一回鄭卓等人回來, 又能再歇息半月有余。其余人還好, 只是白老大是清閑不下來的, 其中緣故也是早就明了的,他和如意的婚事早已定下了年中完婚。所以趁著這一回休息, 一切事情都要辦完。 姚太太早就吩咐廖婆子著手準備了, 其中重中之重就給如意準備一份體面嫁妝。別的是早就呈給姚太太和如意過目了的, 只有這些家具這一回才送來——這都是手工木器,自然費時費力,是有工期的, 不是你今日采買,明日就能到的。 只是這些比原本定下的時間還遲送上來的家具, 卻不符合‘慢工出細活’的期待, 甚至它們還不如一般外頭賣的??吹竭@樣不堪用的, 姚太太自然沒有好聲氣,就要斥責廖婆子辦事不力。 如意卻攔下了姚太太道:“廖mama為著我的事兒在外奔走了幾回,如今這家具這個樣子哪里能怪得著她,這都是家具鋪子的人沒盡心,難道廖mama還能日日押著他們精工細作?再說,這活計雖然做的一般,但是總歸木料是早就挑好的榆木實木, 有這樣實在的料子家具這些必然是經用的,至于上漆、雕花如何,倒是靠后了?!?/br> 如意很有息事寧人的意思,畢竟在她看來這點事不值得大動干戈,不就是家具的打造差一些么,但在她看來也是紅亮亮、簇新新的東西。用作嫁妝陪嫁,一路上招搖過市也是一份讓小門小戶稱羨的好家私了。為了這樣一點點的‘不足’讓家里上下忙碌,這實在讓如意不安。 不等姚太太如何說,在一旁的寶茹先勸道:“如意jiejie可別這樣委屈自己!一輩子只有一回的事兒,怎么可以將就!咱們不是那等高門大戶,但是也要在力量之內盡力籌辦才是。更別說jiejie這家具,以后日日要用,與其以后百般不順眼,還不如現下麻煩一些去讓家具鋪子返工!” 寶茹說這話是滿場贊同的,不只是下頭的媳婦婆子,就是姚太太也點頭道:“寶姐兒這回說話倒是在理,你是謹小慎微的性子,平日里那樣安分倒是不妨礙什么,只是這一回卻不能這樣。這樣的事兒如寶姐兒說的,一輩子就一回,誰不想要事事妥當?這時候怕麻煩,日后可就有的不順!” 姚太太才說完,站在下頭的廖婆子也道:“極是呢!這一回全是我的錯,只看那家也是整條街的都夸的就訂下了,中間卻沒看幾眼,想來是師傅不在,徒弟的手藝,不然何至于如此?如意姑娘也別怕麻煩,不過是我再走一趟罷了!這樣的手工,他們那里敢推辭?不然我們嚷了出去,那可是要砸招牌的!” 寶茹也在一旁出主意道:“若是這時候返工,不說能不能,就是時候夠不夠還兩說。不若咱們與那家具鋪子商議一番,換上店里擺著售賣的一樣料子的,畢竟這些家具左右就是一些喜慶的裝飾,都吉利的很,也沒看不順眼的?!?/br> 聽到寶茹的提議,其他人都是點頭的,畢竟寶茹說的也是實情,眼見得就要結親了,哪有時候等家具鋪子返工。 于是姚太太拍板道:“就如寶姐兒說的,廖mama你就下去安排。如意也不需忐忑,只安心備嫁就是了?!?/br> 這一事算是解決,只是隔日廖婆子就換回了一批新家具,果然不再是原先粗制濫造的樣子,雖然比不上姚家自家的所用,但是也算是好手藝了。 此事就且按下不表,又過了十來日,正是如意出嫁前一日的黃昏,家里百樣皆備,只姚太太還在與廖婆子確認明日事體,免得出了什么紕漏,失了家里的體面。 正商議著,儀門外卻是一陣嘈雜,原來是白老大他遠房姑太太帶著人過來下‘催妝禮’來了?!邐y禮’不是各地都有,就是有的,各地也很不同,譬如大多數地方都是親迎那一日早間送來。而湖州則不同,親迎前一日就要有家中長輩在黃昏時分送到女家。 不過湖州雖然有這禮儀,但是各家財力不同,‘催妝禮’的內容也可以是天壤之別。那等豪門大戶自然不提,金玉銀錢,一次簡單的‘催妝禮’也可耗費百金。而窮苦人家則是能湊什么就湊什么,實在不行,拿家中幾樣就無抵上也是有的。 白家姑太太帶來的這一份‘催妝禮’倒是齊全而不奢侈,按著早時候的規矩,備足了一領席子,兩只雄雞和一些家居雜物——這是殷實人家的做派,但是卻不如前些時候的那一份聘禮扎眼了。 白家姑太太倒是和氣人,雖說她白老大長輩,但是說到底就是一個遠房親戚罷了,真能對著白老大指手畫腳不成?而且她眼看著白老大家就要興旺起來,對著如意和這樁婚事自然都是格外和藹的——這也是留了個面子情,日后也多了一門好親戚走動。 只聽這健朗的老太太道:“太太就別再留,按著禮節哪有送‘催妝禮’的留下來吃晚飯的!太太多禮,我們也不能失禮。只是今日見不著我那侄兒媳婦了,咱們婆家的這些人卻是不能與她相見的,只萬事拜托太太料理了!” 她這般說,姚太太哪里還能苦留。待她走后,姚太太便吩咐廖婆子道:“待會兒吃完飯你就去陪著如意,她雖然也是二十歲的姑娘了,但是沒得娘親教導,好些事兒并不通。再有她如今待嫁,但是卻沒得一個親人陪著,心中一定忐忑,你就去與她說說話兒吧?!?/br> 雖然如意只是姚家的一個丫鬟,但是姚家從姚太太姚員外到婆子媳婦,個個都因此忙碌。一個是如意是外嫁,而且還嫁了姚員外得力的伙計。再有就是家里好多年沒有這樣的喜事了,難得的很,既是讓人議論,也是難得的熱鬧么。 到了晚間睡覺時寶茹還與小吉祥道:“我雖然去吃過好多喜宴了,但是那都不是家里的正經親戚,所以到如今也沒見過嫁人時內房的場面,也不曉得有什么新鮮的?!?/br> 小吉祥正在與她整理床鋪,攤開被子,轉頭就笑道:“哪里有什么新鮮事兒?雖說是外嫁白老大,多少要擺些場面來,但到底不同呢。送嫁好多習俗都用不上——雖說姚家就是咱們的家,但是我與姐兒只說心里話,太太老爺都是主子呢,哪里是爹娘?譬如哭嫁,再沒有對著太太哭的吧?” 小吉祥說的這話十分隨意自然,寶茹卻有些不是滋味兒,但又不知如何開口安慰。只因她知道小吉祥根本不需要安慰,正如她說話時的口吻一般,她心里早就對賣身為奴在姚家這事兒沒有半分芥蒂了。這并不是她心大,只是這個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