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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一番玩耍下來,待興盡回歸,竟然已是紅霞滿天。各女只在南城門口分別了,各自家去。 今日這一番玩耍,不乏追跳打鬧,待寶茹自馬車下來臉上紅暈也沒消散,只扶著小吉祥的手還與她說笑。 兩個人正說的興頭頭的,開門的來旺卻是一臉小心的樣子,他悄悄地低聲與寶茹遞了一句話兒。 “兩位叔老爺來了呢!” 家里久不提的稱呼她還乍一下不知是誰,愣了一下才想起是自己該叫叔叔的兩位——不是姚順風與姚順水又是誰。 自上回姚員外差點出事,他們來自家鬧過后,他們再也沒來過,寶茹情知再是臉皮厚也沒得臉再上門了吧,卻不想今日他們卻來了,只覺得荒唐,都那般撕破臉了居然還有臉再來?這時候寶茹倒是有些佩服自家那位大姑了,好歹人家起手不悔,既然與自家鬧翻了,便也就不會來賣好兒了。 進得家門,家里氣氛詭異,廳堂上只有自家父親和兩位‘叔老爺’,父親自然坐在上首,兩位‘叔老爺’陪在下座。寶茹猜想母親應該是避在內屋去了——她再是好脾氣,那時候那一通鬧就是泥人也惱了罷。 寶茹本也想著回房避著,不然說什么呢?罵他們么,他們再怎樣卻是叔叔,禮法大過天的時代自己可不惹這麻煩。那就是裝作沒什么,含糊過去么?寶茹自覺自個兒做不到,她現在覺得看到這伙兒倒霉親戚自己就生氣呢! 可寶茹家房子實在淺,寶茹回自己的東廂房還是要從正院里過,兩位‘叔叔’正好瞧見她。寶茹也只得與他們行了一個晚輩禮,轉頭就不看他們了,只與姚員外說自己不好擾了父親與叔叔們說話,自回房去了。 姚順風與姚順水兩個今次來帶了兩包螃蟹,本想借著送螃蟹的由頭走動一番,那事兒不提,就遮掩過去了罷。只是往常十分好說話的姚員外雖沒把他們趕出去,卻也一句話不肯接,臉色也淡淡的。 他們自在那兒自己說話,實在也有些說不下去了,這時候寶茹回來了,兩人本想把寶茹夸一夸,好歹講兩句場面話,把現下應付過去??稍掃€沒出口,寶茹就走了,竟半分面子也沒給自己這兩個叔叔。心中一陣怒氣,本要發作,又一抬首,看見了上首坐著的姚員外,怒氣便去了那爪哇國了。自己兩個在這兒還十分不受待見呢!一時間站在一旁,臉上訕訕的。 姚員外見自己的這兩個堂兄弟這般模樣,心中也沒什么好聲氣。他本以為這兩個今日來能賠禮道歉,哪怕是假作悔過哭一哭,說自己是鬼迷了心竅,一時行差踏錯,也好過現在這樣子,竟想著只當什么都沒發生過,就一如往前了! 到了最后姚員外也沒說什么松口的話,只是最后他收下了那螃蟹,卻也不是白收,還還了姚順風姚順水幾樣回禮——這般意思就是這事兒還沒過去! 兩位‘叔老爺’也看出了姚員外的意思,所以走時既松了一口氣,又苦著臉——姚員外的態度已經松了,只是卻不肯輕輕放過。 今日因著這兩位‘叔老爺’的關系晚飯開的格外遲。寶茹在飯桌上見到了一道蒸螃蟹,情知父親已經收下那兩位帶的東西,只怕冷著也不會冷多久了,心中哀嘆為什么不能借此擺脫那兩位呢?父親也太好說話了吧! 只是寶茹哪里知道姚員外哪里是因為好說話才這般容忍,到底是因為姚員外少時沒了爹娘,只在宗族各位親戚家吃百家飯長大,姚順風姚順水家的嬸娘就算是再不樂意,迫于宗族還是給過他幾口飯吃。 無論怎樣,恩就是恩,人給了你好,你就得記著還,這是姚員外的爹娘教給他的。不然他也不會鄭卓的父親寫信與他托孤,他便沒個猶豫就往泉州去了。 寶茹因著受氣不過,那蒸籠里的螃蟹竟一只沒挾,只當沒那菜肴。姚太太因為身體弱也沒吃螃蟹,只姚員外與鄭卓兩人吃的多。 鄭卓也是頭回吃這般大的田蟹,倒是與他以往在泉州吃的海蟹格外不同,覺得十分香甜,不知覺還多吃了幾個。只是奇怪,他多吃幾個螃蟹,寶姐兒做什么瞪他? 寶茹心里氣呼呼的,她本想著要把那螃蟹倒了喂狗的——她倒是忘了,她家是沒養狗的??墒且活D飯下來,父親和鄭卓兩個居然把螃蟹吃完了,一面說明兩個忒能吃了,一面也是姚順風姚順水兩個特別吝嗇,看著大螃蟹昂貴,肯定沒買多少。寶茹心里惡意地猜測。 寶茹第二日上午與周媺玉樓吃點心時還忍不住與她們說了這回事,待寶茹信誓旦旦地說到‘那兩個一定是十分吝嗇,不然怎的一頓就吃完了’時,周媺與玉樓都笑得不行。 “你怎那么多想頭!”周媺倒了一杯茶,怕嗆著,緩了緩這才飲下。 “噯!是不是家家都有這樣幾個倒霉親戚?!睂毴阏f完了,忍不住嘆道。 “可不是,都說朝廷還有三門窮親呢!”周媺笑著與她說。 “不是,不是這個!”寶茹搖著頭快速否定了,咬著嘴唇道:“窮算什么?我家每年年頭年尾的,也有那打抽豐的。很有些人也是端端正正的,雖說迫于生計不得不來求些幫襯,但是人心里記著好呢!來年情景好轉了,也不會忘了給我家捎些瓜果米面,答謝答謝。這不值什么,難得的是有這一份心!” 周媺一開始聽著還當是些玩笑話,待聽完卻也是沉思,沒想到寶茹后頭說的這樣質樸。仔細想想也很有理,窮算什么,家里親戚,幫襯幫襯就是了。最怕那等日日與你敲骨吸髓,卻當作是理所當然,末了不念著你半分好的,這才讓人心冷。 寶茹想著的是那兩個‘叔叔’,好歹離得遠,平日里又沒得啰嗦。周媺卻想著自家那沒分家的大院子,俗話說,牙齒還有咬著舌頭的,何況日日相處,自己幾個叔叔嬸娘哪個是好相與的?整日里只說自家占了管家的便宜,只要自己有些好穿戴便拿來說嘴,指桑罵槐,綿里藏針。 周媺有時覺得自己只有在學里才是松快的,一回家就十分憋悶。這些話她從沒說過,哪怕是最好的朋友寶茹與玉樓,她從小學著閨范長大,實在做不出與別人說長輩是非的事來。 甚至有時候她會心里暗暗覺得羞愧——自己竟然是這樣暗自怨恨自家家人的!怨恨嬸娘刻??;怨恨奶奶把持家里不放,不肯分家;怨恨堂妹沒得半點德行......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敝挥袥]得這般煩惱的龔玉樓咬了一口糖糕,輕描淡寫地作結。 正當三人有些緘默時外頭有了一陣嘈雜聲響,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這不應該??!丁娘子家里因著教著小娘子,門戶最嚴,只怕沖撞了!今日,是有什么事? 第22章 丁娘子事 外頭一片嘈雜,隔著幾道門,寶茹這些人都聽到了,可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