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放心的。

    這個時候還沒什么春運，過年的時候火車上反而人少，兩人就這么躺到海城，路上還不算辛苦。只是下了火車，劉芳曉就有些傻眼了。

    好些年沒回來了，老家的模樣跟以前完全不同。劉芳曉也說不清楚是因為發展帶來了變化，還是因為日子久了，腦海中的記憶變的褪色。

    回家的路，劉芳曉已經不記得了，就是這鄉音基本上也改了，好在老家的方言她還能聽懂。

    回家的一路，劉芳曉都在沉默著，想著自己小時候的種種，以及在蔣家的種種。對于過去說不上放下，只能說是看開了。

    蔣愛國一路背著東西，等快到劉芳曉家里的時候，又去旁邊店里買了不少禮品，煙酒是肯定要買的，還有麥乳精這樣的營養品。

    這小店離劉芳曉家不遠，老板算是看著劉芳曉長大的，只是多年未見，兩人都沒能認出對方來。

    店老板還納悶道，“姑娘，你哪里人??？聽口音不像我們這邊人??？”

    “我就是這兒人，不過多年沒回來了，嬸子不認得也是應該的?！眲⒎紩曰氐?，這心里頗有些不是滋味。

    “姑娘是我們海城人？你哪家閨女啊，奧，我說怎么瞧著眼熟呢，你不是淑芬閨女么，你回來了啊?！钡昀习寮{悶一會兒，突然間說道。

    這淑芬就是劉芳曉得生母，當年跟左鄰右舍都處的好的很，只可惜壽命上短了些。

    “是的呢，我是芳曉?！眲⒎紩曰氐?。

    這店老板好些年沒見著劉芳曉了，自然熱情的很，少不得問東問西，看了看旁邊大包背小包的蔣愛國，又道，“這位是你家的？你嫁人了??？”

    劉芳曉笑著將蔣愛國介紹了下。

    店老板上下打量幾眼，道，“哎呦，這小伙子長得精神的，不錯不錯?！毙睦飬s道，這劉老實真不是個東西，讓閨女小小的去了鄉下不說，結婚這樣的大事兒，也沒見有啥表示。

    果然有了后媽就有了后爹。

    “曉曉啊，你這怎么好好的回來了？”大嬸又問道，好些年沒見了，她恨不得一下子知道劉芳曉在外多年的日子呢，以后出去也能當個談資。

    “我這是接到家里的電報，說我爸身子不好了，嬸子可知道有這么回事？”劉芳曉跟蔣愛國將買的東西打包好后，問道。

    多年未歸，家里是個什么情況，劉芳曉是半天不知道，既然碰著老鄰居了，少不得多打聽打聽。

    說到這劉老實也是自己活該，當初這樣對大閨女，如今沒人要了，倒想起自己閨女來了，還能有啥事兒，還不是上次做活把腰摔壞了，只能躺著連坐都不容易，他后娶的媳婦不愿意照顧，特意將閨女喊回來的唄。

    “你爸之前摔壞了腰，現在癱床上的。也大啥大事兒，就是不能動了而已，正好這么多年也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也是好的?！钡昀习褰o劉芳曉拿了個零嘴說道。

    劉芳曉來之前還想，她爸會不會跟愛國外公似的，只是裝病罷了。若真實這樣，她生氣肯定是生氣的，但是至少放心。

    沒想到，竟然是真的病了，而且還癱在床上。

    她繼母的品行，她其實都不大記得了，但是這不是個會照顧人的人。說白了，這人只顧自己死活，旁人的事兒都不愛管的。

    這些年家里到底什么情況，劉芳曉也沒時間細細打聽，大概曉得她爸是真的身體不好后，兩人又問了店老板自家的具體地址，感謝的道了別，拎著東西慢慢回家去了。

    那店老板看著劉芳曉兩口子遠的背影，上下打量幾眼，心道，看著這劉芳曉日子過的還不錯，小皮鞋呢子大衣的，好看的緊。

    再想想劉老實家天天吵吵嚷嚷的日子，她就覺得爽氣，活該。

    這劉老實原名劉壯，是劉芳曉生父，但是為人做事老實木訥，所以大伙兒都愛叫他劉老實，在廠子里上班，當了幾十年的小組長了，上次下雪廠房壞了，他去修廠房頂子，一個沒注意滑下來摔壞了腰，攤床上了。

    這劉老實原娶妻葛淑芬，生了個閨女劉芳曉，不過這葛淑芬壽命短，在劉芳曉小的時候就去世了，去世沒幾年他就后娶了個媳婦，叫薛紅紅，這人在衛生所當護士，要不是之前離異過，還真不定會巧瞧的上劉老實。

    這劉老實自打有了新媳婦，那個知冷知熱，只差沒讓閨女當保姆伺候她了。但是劉芳曉那個時候也跟保姆差不過，家里里里外外得活都得她做。

    后來有了弟弟還得輟學照顧弟弟，收拾家務。海城最后一批知青下鄉組織上并未多么看中，她那個年紀，知青們已經陸陸續續想法子回來了，而且國家政策也開始松動了。

    當年跟劉芳曉一塊兒下鄉的人在鄉下沒呆兩年，基本上都回來了，證明資料的沒那么麻煩。

    只劉芳曉無家可歸，她留了下來?；亓死霞矣衷趺礃?，書沒得讀，還得照顧弟弟后媽。說實在的，劉芳曉不愿意。

    在鄉下就是苦點累點，但都是為了自己，而且日子也沒那么難過。剛開始的確不適應，但是日子久了也習慣了。

    大家都喊這劉老實老實，其實也不是啥老實人，小店老板私底下就愛罵他鬼精，但是只會算小賬，早晚一天沒個好下場。

    這不，還真被人罵著了。

    劉芳曉跟蔣愛國站在門前，幾次想敲門，又將手放下了。

    多年未回，這個城市變化好大，不過她的家倒是沒什么變化。

    她以前記得門上有個缺口，到如今這個缺口還在。

    最后還是蔣愛國敲的門，敲半天沒人開門，倒是聽見有男人虛弱的聲音傳來，兩人一推門，見門沒鎖就直接走了進去。

    劉老實就睡在客廳的邊角處，躺在那兒，床旁邊就是個尿壺，大冬天的都一股子臭味。床旁邊放了個小方桌，桌子上放了杯水跟一個碗，碗臟兮兮的，應該是吃了飯沒喜。

    劉老實歪著頭看見兩個陌生的人走進來，看了好久才發覺是自己大閨女，頓時聲淚俱下，“兒啊，你可總算回來了?！?/br>
    當年劉芳曉離開的時候，劉老實正值壯年，頭發烏黑，身體筆直，跟繼母的日子也算過的融洽，特別是弟弟出生后，她爸就更加有活力了。

    在她腦海里，自己的爸爸還是那般年輕。

    但是就這么一下子，進入眼簾的是個頭發斑白，身體枯瘦的老人，整個人還臟兮兮，臭兮兮的。

    這種強烈的對比，讓劉芳曉一下子有些受不了。

    那句爸是怎么也喊不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準備后天拔智齒去，又發炎了，扯得腦門疼，但是還是好害怕~~

    第70章

    劉芳曉腦海中有無數個再見的場景, 但是再這么設想, 也沒想到竟是會這樣的情況。

    看到她爸如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