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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是歷來扯不上關系的。你愿意去錦衣衛謀職是你的事,總不能把我整個慶陽幫牽連進去?!?/br> 沈不棲趕忙說:“不是的叔叔,鎮撫使大人還有千戶大人,都是江湖上的人。尤其鎮撫使大人……他去錦衣衛是為給他兄長報仇,這也算是講的咱江湖義氣!” 但沈志臨還是搖頭:“江湖上的人多了,若個個都以這樣的義氣為由去求官,出了事再尋回來讓江湖朋友收拾爛攤子,遲早要激怒朝廷?!?/br> 話里話外,隱有些暗指奚越是為升官發財去錦衣衛、復仇之言只是說辭的意思。 沈不棲連連擺手,又爭辯道:“不,他們可不是江湖上的無名小卒,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絕不會做那樣為財求官之事。若是那樣,我也不求叔叔來管了?!?/br> 沈志臨不禁一愣:“有頭有臉?究竟是什么人???” 沈不棲頷首:“一個是蕭山派的弟子,另一個,是白鹿掌門的幼子?!?/br> 他刻意隱去了楊川“大弟子”的名頭沒提,只說是蕭山弟子。因為蕭山派大徒弟叛出師門買官求榮的事情傳得可太廣了。 于是沈志臨好生被這兩個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門派的出現驚了一驚:“此話當真?” 沈不棲未答,反問:“叔叔若能借此結交蕭山派和白鹿門,不是很好嗎?”他說著頓聲,繼而露出了少年特有的人畜無害的笑,“我也是想求他們幫一幫我。不然我父親那兒……您知道的?!?/br> 他這么一說,沈志臨就嘆了氣:“你這孩子,唉!你心善是不錯,可做事也太不計后果!” 他那善事做的,一點也沒想自己會有什么結果,末了差點讓他親爹給活活打死,能逃出來真是謝天謝地。不過現下竟然結識蕭山派和白鹿門的人了,倒也算因禍得福。 沈志臨心里又盤算了一遍他剛才的話,倒仍沒直接答應,不過也算松了口:“這樣吧,你們先回去,等我的信。我會盡快把此事傳給各門派,但愿不愿意出手相助,就要看他們了?!?/br> 沈不棲聽他這么說,很想再勸兩句。不過他又一想,甘肅一地名氣夠大的門派雖然一個也無,可大大小小的門派到底還有二三十個,但凡有那么四五個肯出面,便少說也有兩三千號人,差不多也夠了。 三人于是就此謝過沈志臨,暫且留宿在了慶陽幫中。他們趕了大半夜的路,一躺下便覺累脫了勁兒,一個個都倒頭便睡。 與此同時,小縣城的衙門里,迎來了一尊大佛。 打從這尊大佛亮出身份開始,一眾衙役便連頭都不敢抬一下。眼下,這尊大佛端坐于正座之上,知縣打著哆嗦親自去奉茶。 大佛接過來喝了一口,睇著他輕笑:“別慌,我是來辦差的,不是來拿捏你們的?!闭f著又啜了一口,“我問你,近兩日,有錦衣衛入城沒有?” 這尊大佛雖是東廠閹官,但聲音并不尖細??绅埵沁@樣,那知縣還是覺得寒涔涔的。 他死死低著頭,回說:“錦……錦衣衛?沒聽說啊,我們這小地方,十年八年也不見錦衣衛來一回?!?/br> 大佛哦了一聲:“可我覺著,他們該是入城了?!?/br> 知縣的心臟狠狠突突了兩聲,聽到大佛繼道:“許是為掩人耳目沒知會衙門。這樣,你著人搜一搜吧,此事事關重大,搜仔細些?!?/br> “……是,是是是?!边@知縣一邊應,一邊把那位鎮撫使大人昨天的話又在腦子里過了一遍,膽戰心驚地悶著頭回話,“若有結果,下官即刻去稟公公?!?/br> 大佛點了點頭,似乎在對他的態度表示滿意,接著講茶盞一放,背著手就走了出去,留下一句:“我住在千肴酒樓?!?/br> 滿屋死寂,所有人都低低地躬著身子,同時又在不住地用余光觀察大佛走到了哪兒。 待得他走出衙門,朱漆大門一闔,知縣一下子脫力向前栽去。 “大人?大人!”衙役七手八腳地去扶。他們幾個都是昨日隨這知縣去見了奚越的,當下都驚懼得很,于是有人問說,“大人,這怎么辦?咱……咱搜著了抓不抓?” “抓什么抓!”知縣咬著牙直抹冷汗,廠衛互掐那是神仙斗法,神仙斗法一不小心就得凡人遭殃。他們能從京里斗到他這縣里,他若被牽扯進去丟了官,可沒法到京里告御狀去。 再說,丟了官還是小事,萬一丟了命呢?萬一丟了全家的命呢! 知縣心里叫著苦,強自平復著心緒:“你們……你們去搜吧!好好搜!過兩天去千肴酒樓回話,就說沒見有錦衣衛,可能是沒在此地停留,直接又出城趕路了!” . “放心,那知縣不敢賣了咱們的,頂多做做樣子搜一遍,然后說沒找到就了了?!?/br> 城北的小客棧里,奚越在楊川說完擔憂之后,坐在案邊托著下巴,懶洋洋地回了這么一句。又道:“我拿全家的性命做要挾,他瘋了才會拿錦衣衛討好東廠?!?/br> “……”楊川微微一滯,接著又扭頭看鏡子,“那你把我弄成這樣?” 鼻子也歪了眼也斜了,這小師妹蔫壞。 奚越哈哈一笑:“我這不是為保萬全么!不然你想想,萬一你出門直接撞上那位公公怎么辦?他一眼就能認出你不說,你還認不出他?!?/br> “……那你就把我弄成這樣?”楊川轉回頭來瞪她,目光在她易容之后依舊五官端正的臉上劃來劃去,心里一再想,這小師妹真是蔫壞! 這番話說完不久,便見官兵真的搜起了城來。不過也確實像奚越說的,就是走個過場了事。 要不然,細搜起來,他們放在柜子里的飛魚服繡春刀總歸是很容易找到的。 如此過了兩天,外頭兵荒馬亂地搜城,奚越和楊川在客棧里穩如泰山。 然而到了第三天,事情卻起了點兒變化,是那東廠閹官手底下的人來了。大約就是那天在山林間堵他們的那些,他們用輕功逃開后那些人沒追上,現下還是追到了這里。 奚越和楊川于是不得不提高了些防心,但也沒有太過緊張,畢竟奚越的臉他們壓根沒見過,楊川都易容成這樣了,估計就算是他師父師娘站在面前,都認不出他是誰。 只要不開柜翻衣服,就還萬事大吉。等這波人走了,他們便可以平安無事地和曾培張儀他們會合去,回京再看東廠能怎么辦。 第三日夜,起了一陣大風。 甘肅這地方山脈交錯,戈壁與平川縱橫。風聲擦著戈壁斷崖刮起來,嗚嗚咽咽的,像是山里有巨獸在哭。 習武之人睡覺本就驚醒,奚越和楊川這晚便都睡得不太好,嗚咽聲稍稍一重便會清醒三分。 于是,當那腳步踏上房瓦的聲音傳入耳中時,二人一齊悚然睜眼。 楊川屏息抬眸,只見有瓦間灰塵在外力下被震得散落下來,撲簌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