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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黍離那家伙呢?就這么看著你受刑?” 花如命苦笑道:“上神也有他的苦衷,他約莫,已經忘了吧?!壁そ缁厥幹蓾男β暎骸巴艘埠?,他到底是上古天神,根本就不該動情?!?/br> 云雀豎眉,“什么苦衷!他敢做不敢承認了?還有你,你為何總是要逞強?明明是你們之間的事,為何總是獨自攬下所有的責任?” 花如命道:“感情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事,既然上神忘記了,我也不必糾纏,當斷則斷,對所有人都好?!?/br> “你不恨他嗎?” 花如命笑聲漸止,那一雙眼眸沒有焦點,只一味的盯著某個方向,“他救了我五次,我的命是他給的,有什么資格去恨他?就算要恨,我也得先還清了他的恩情,才能放心的恨?!彼溃骸霸僬f上神是個好神仙,天地需要他,他只是不需要我而已?!?/br> “你說的什么話!聽著,我馬上殺到天外宮找黍離,今日我一定要向他討個說法!” “算了,云雀,唯有此事,希望你不要插手?!被ㄈ缑凵裼行┌l虛,“云雀,我累了,我好想睡覺?!?/br> “你不準睡!你可知睡覺的時候是意識最薄弱的時刻,地火一旦來襲,你就真的醒不過來了!花如命,你給我撐著,你知道我的脾氣的,你要是死了,我立馬殺上九重天,攪他個天翻地覆?!?/br> “你啊,都在佛祖那兒了還這么沖動。云雀,我本是個凡人,白撿了神仙當,活得已經夠久了。你想想,這世上哪個凡人像我這么有福氣。所以,我要是死了,那是時候到了,不用難過,更別動不動打打殺殺,只要你在我每年的祭日燒點紙錢給我,我就心滿意足了?!?/br> “你怎么那么容易滿足……”云雀道,“當初云雀也是,你們怎么都對死看得這么平淡!” 花如命垂下眼瞼看她,“不是不怕死,而是為了所愛之人能好好活在世上,連自己生死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你的云雀,必也是這么想的?!?/br> “小花……” “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云雀,答應我,不要插手,最多熬個百年,我也就出去了,到時候,就算做不成仙官,做個散仙也好啊,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就像我當凡人那會兒一樣,春天踏青,夏天采花,秋天摘果,冬天玩雪……你看,我如此會自娛自樂的一個人,不怕在幽冥無聊,還不是彈指一揮間,百年就過了……” 云雀安靜聽著,“你真的,不希望我插手?” “我何曾騙過你?”花如命直視她的眼睛。 “好,我答應你……” “云雀?!被ㄈ缑驍嗨?,“不僅是我和上神的事,只要有關我,你都不要管。你已經不是那個蟲母了,可以隨著自己的性子和天地抗爭,你如今受佛祖點化,算的上半個佛界之人,天界的事,你還是不要管了,好不好?” “好!要我不管,可以,你也得答應我一個條件,你須答應,你要活著,百年后我要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你?!?/br> 花如命含著淡淡笑意,“沒問題?!?/br> 盡管發生了那些事,云雀仍是那個云雀,她沒有懷恨在心,得知她被罰幽冥,還是來看她了。 花如命輕聲道,“謝謝你,云雀……” 九重天上,天外宮。 蝴蝶和千歲先后遞竹筒卷進黍離房中,步履匆匆,來回了有七八次,調的都是蟲母紅染和這些年各界中染蟲的檔案。 黍離不知為何,突然對這些感興趣,若要知道的更詳盡,紫陽府有更多關于此案的檔案,甚至各地發生什么,應對方法,都一一記錄在冊。 千歲送完最后一冊,黍離已經看上卷軸了,桌上擺滿了卷軸,千歲小心翼翼的放在最上面,為了防止跌落還用手擋了一下。 黍離抬眸看了一眼,“多謝,你們出去吧?!?/br> 千歲愣了愣,黍離完全沒發覺自己剛才說了句多驚人的話,繼續低下頭專心于卷軸上的內容。 千歲回過神來,表情古怪和蝴蝶一起退下。 剛走出他的房間,千歲忍不住揪著蝴蝶的袖子道,“蝴蝶jiejie,上神方才是不是笑了?” “別胡說?!?/br> “我沒有胡說,jiejie,上神自從歸來,好像變得有哪里不一樣了。以前是終年不化的雪,現在好像雪化開了點的感覺?!?/br> 蝴蝶瞟了殿內一眼,“那只是你的錯覺?!?/br> “可是,上神說了多謝!那位至高無上的上神,居然對我說多謝???” “那是你聽錯了?!?/br> “我聽得很是清楚!” “夠了,別再說了?!焙量此谎?,“別忘了我們都是奴婢,莫要多管閑事。你忘了,我們為何能在這里伺候上神,那都是因為我們都被拔了情根,所以千歲,你要記住,多做事少說話?!?/br> 千歲撅著嘴,顯然還有些不甘不愿,嘴里嘟囔道,“什么呀,jiejie你是在說那件事嗎?” 蝴蝶輕皺眉,“什么事?” 千歲一下子和打了雞血似的,“就是那事呀,上神和一個叫花如命的女仙官的事。我也是偷聽來的,好像上神在凡界和這女仙在一起過,但是不知為何,上神回了天外宮,那個女官就沒那么好運了,聽說她被關在幽冥受刑,沒有百年出不來……” “別說了?!焙?。 千歲道,“為何不讓我說,jiejie你就不好奇嗎?” 蝴蝶臉色蒼白的咳了一聲,朝她背后施了一禮,“上神,您怎出來了,是否有其他吩咐?” 千歲眨眨眼,僵硬的轉過身,黍離就站在殿門前,靜靜的看著她們這邊,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 地火似要燒盡世間邪惡,用力的吞噬著所有生死靈。 九洲有修為護身,和那些低等鬼怪不同,地火在接近他時迅速退卻。 他站在不遠處,默不作聲的觀摩花如命的臉。 臉色更差了,初見她時,她臉色還猶有血氣。 瘦了,不過她本來就沒幾斤rou,在不咸山的時候,她穿的那件麻衣不算寬大,但能將她衣裳撐滿的大多是不咸山的風。 他開口,“聽他們說,天族里出了個叛徒,被關在冥界受地火之苦。我很好奇是誰,便過來看看?!?/br> 花如命抬起臉,那雙眸中已失去以前的光彩,只余無際的空洞。 九洲攥緊拳頭,朝她走近,“我就不該相信你的話!天族根本沒把你當自己人!” 花如命付之一笑,這笑卻多是有氣無力,“畢竟是我沒有守好鬼車,活該如此。你不該來這里,被閻王發現,會把你抓去天界的,封印本不是你破壞,何必再讓你和我一起受罰?!?/br> “傻女人,你以為我為了什么陪你這么久?!本胖薇砬楫惓UJ真,“我帶你走。你愿意放棄神仙的身份,和我一起去魔界嗎?” 花如命怔了怔,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