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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界毫無動靜的蟲體如今再度發光,是否這不咸山當真有隱情? 花如命欲將此事與黍離說,抬頭卻狠狠的吃了一驚。 黍離已停了下來,在他面前的,是一塊高七八人,厚幾丈的冰柱。冰柱里頭,蜷縮著一條百足巨蟲,一動不動,竟是沉睡許久的模樣。 巨蟲全身赤紅,身有多長?花如命說不清,估摸有龍王兒輩龍身之長。她第一次見到那么長的蟲,一時間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一舉一動間驚醒了巨蟲。 黍離盯著冰柱里的巨蟲半晌,花如命實在猜不透他的心思,就在她以為黍離準備轉身要走時,他卻干了一件讓花如命匪夷所思的事。 黍離掏劍,持劍,一下刺進冰柱里。 一瞬間,花如命聽見冰錐不斷裂開的聲音,從黍離刺入的位置,喀啦不斷的往上開裂。 花如命呆了,她再不明事態,多少也猜出了這巨蟲十有八九就是他們在找的蟲母,黍離上神這是何用意?恕她愚昧,只看到了黍離將他們一直想緝拿的元兇從冰柱里放了出來。 但她仔細一想,很快發現不對。 如果蟲母一直被封印在此地,按理說,她應該無法作亂才對,那世間的染蟲為何如此猖獗? 花如命來不及細想下去,她的目光被那巨型冰柱吸引了過去。 自從黍離解開了對蟲母的封印,那冰柱便一寸寸的往上開裂,她看到那冰柱裂如龜殼紋絡,突然一聲脆響,冰柱碎片往四處濺開,巨蟲身體隱隱約約發光,后來光芒愈來愈盛,花如命睜大眼睛看著那飄浮在半空的巨蟲在光芒中化成一個七八歲女童的模樣。 女童膚白唇紅,身著大紅棉襖,腳穿雪白短靴,脖子掛長命鎖,腰間系如意結。她幽幽睜眼,花如命看到了屬于長者的睿智和萬千年的滄桑從她眸中一閃而過,女童黑瞳如墨,緩緩的,勾起了嘴角,“吾友,好久不見?!?/br> 花如命詫異了,黍黍黍離上神,和蟲母是好友? 沒有比這更令她震撼的了,她轉過頭看向黍離上神,蟲母是在對他說的沒錯,黍離上神沒有否認,默然收起劍,才清冷的瞥著蟲母道:“六界中的染蟲,是否你在作怪?” 蟲母還飄浮在半空,俯看黍離,忽而咯咯一笑,譏諷道:“吾友啊,汝將吾封印在寒冰中萬年,吾還如何與吾子孫后代興風作浪,汝不信吾,還不信汝的法力?” 黍離沒有說話,臉色倒比之先前和緩了些?;ㄈ缑纺懙牟聹y,黍離上神這番舉動,無非是想印證自己的想法確鑿無疑,他只是想當面問問蟲母,染蟲的源頭不是蟲母,他也放心,畢竟蟲母的話里,他和蟲母是萬年前的好友不是嗎? 雖然黍離和蟲母看起來并沒有萬年不見的好友重聚的歡喜。 蟲母說完話,沒有再看黍離,自顧自伸了個懶腰,嘴里抱怨道:“一動不動睡了萬把年,骨頭都硬了…”她眼角一瞥,這才發現了站在黍離身后不遠處的花如命,驚詫的咦了句,“女仙?” 花如命雖訝異她認出她是女子,偷偷瞟了黍離一眼,黍離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花如命不知為何,有那么一刻的開心,忍不住的笑了,“蟲母英明?!?/br> “不要叫吾蟲母?!彼擦俗?,似乎對花如命的稱呼十分不滿。 花如命便追問該如何稱呼。 蟲母目光閃爍,臉色怪異,輕聲言道:“吾也有名字,就叫…云雀…” 花如命一怔,云雀為飛禽,與蟲是天敵,怎么這蟲母的名字會是天敵云雀?怪也怪也。 她沒有看到黍離在聽到云雀時眼里閃過的冰冷,她想不通,卻也知這些不是她一個小仙可以知根刨底的,所以盡管十分好奇,也乖乖的閉著嘴。 云雀卻對她極為感興趣,不斷的盯著她瞧,嘖嘖稱道,“稀奇,黍離身邊竟允許女仙跟著,莫非是吾沉睡太久,錯過了些事?” 花如命一聽膽戰心驚,心想這種話明里暗里又牽扯到黍離上神的隱事,她就算刻意裝糊涂恐怕也糊弄不過。好在黍離沒什么反應,她暗暗松了一口氣,道,“小仙只是紫陽府隨上神查案的仙官,實非蟲母所想那般?!?/br> “叫吾名字?!痹迫敢荒槻粯?,花如命躊躇了下,云雀活了那么久,如今雖然是女童模樣,可花如命怕是會逾越了輩份。云雀何嘗不知花如命的想法,板著小臉瞪著她。 花如命被她瞪得沒辦法,云雀不怒自威,壓迫得花如命心中一虛,只得改口喚她云雀。 云雀這才滿意的笑了,當真如孩童無憂的笑顏,看得花如命有些怔了,不怒自威的蟲母與笑聲爽朗的女童,哪個才是云雀? 她收斂心緒,疑惑道:“上神施的變身術并無失效,云雀是怎么認出小仙為女仙?” 云雀哼了哼,輕蔑的轉向黍離,黍離難得的望著她,似乎也想知道答案,她心情大好,嘴角不禁裂出笑容,說出二字。 “直覺?!?/br> 她望著花如命,提高聲音仿佛意在告訴黍離:“女子的感覺有時是極其敏銳的,黍離法術再高深,也瞞不住吾的直覺?!?/br> 花如命一聽,抬起胳膊瞧了瞧自個身板,胸平瘦小,不說旁人看來是個還在長身子的少年,她自己瞧自己也瞧不出破綻,這云雀不枉活了許多年,直覺精妙得很。 云雀覺得這個小仙官一驚一乍的神色很有趣,上下打量她,在看到她手里不再發光的瓶子時,凜了臉色,沉聲道:“這便是吾子孫后輩?”手微一動,花如命手中的瓶子被自覺的飛到云雀手里。 云雀臉色不大好看,她雙目盯著瓶子里的染蟲,忽冷冷一笑,合掌捏碎瓶子,“假貨?!?/br> 瓶子里的染蟲也被她捏得粉碎,花如命知她動了真怒,但這是紫陽真人給她調查此事唯一的證物,被蟲母一手捏碎也不好辦,當下急得出聲,“云雀息怒!這染蟲是此事關鍵,您捏碎了這下可如何是好?” 黍離也知紫陽將一染蟲交由花如命,如今知世間作亂的染蟲無關蟲母事,而染蟲已失,此案怕是失了線索,若是回天界再取一染蟲,當中必耗費不少時間,染蟲會猖獗得如何模樣未可知。因此也說道,“你莫不是心虛,便毀了它罷?” “笑話!”云雀秀眉一蹙,冷言笑道,“這等以吾死去的蟲孫后輩之軀造出來的假貨,吾又何必去憐憫,吾不過睡了些年,竟被人鉆了空子利用吾族小輩,真當吾死的么?” 她嘴角上揚,“何況,汝來此,不就是想問吾此事。這偷梁換柱的劣等之法,吾不屑為之?!?/br> “你已毀去此物,任何話語皆由得你自圓其說?!笔螂x面無表情道。 云雀瞪著圓圓的眼睛,吃癟似的神情道,“有吾在,還需那種假貨作甚?” 黍離冷淡的瞥了眼,“我不準備帶上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