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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來一聲陌生的鳴叫,那是一人一虎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比腕龍首領的更加清亮些。白虎沒有再催促李識曛,它抬起頭,清澈如冰川雪水的眼睛靜靜凝視著他,似乎在等著他做最后的決定,也許對它來說,是一個不只關于去與留的重要決定。李識曛摸摸大白的腦袋,他爬上一棵能夠眺望樹林邊緣的大樹,遠遠地張望到樹林邊緣的逆光處,似乎有一個背著個“書包”的腕龍背影。腕龍隊伍已經漸漸走遠,它獨自落在了隊伍的最后面,伸著長長的脖子,再次回頭緩慢悠長地鳴叫呼喚了一聲,等待了好一會兒,眼看隊伍就要消失在前方了,它這才長長地噴了口氣,邁著沉重的步伐上前追趕自己的同伴們。或許相處的時日短暫,或許有人會說腕龍遲鈍的腦袋里不會注意到身形小小的一人一虎,更不會在意一人一虎的消失,但是顯然腕龍小姐一直記得是誰帶給了它那種甜甜的幸福味道。李識曛默默地道了一聲珍重,同行千里終有一別,他會永遠記得這只腳步為他們停留過的腕龍。今天的道別也只是為了再見,等到白虎爪子上的傷一好,他一定會再次追上腕龍小姐,給它多多地投喂一些糖果,想必就沖著它今天駐足停留的這一刻,白虎也不會再反對吧。他現在就已經在期盼著再次重逢的時候了,他跳下了這棵大樹。白虎正在默默地舔著身上的血跡。李識曛看看它胸前、肩膀上淋漓交錯的血痕,深深皺眉,他找到剛剛滾到一邊的竹桶,開始給它清洗傷口,書包里還有些紫槿藥粉,正好給它抹上消毒止血。外傷似乎都不特別嚴重,盡管那只熊撓得深了一些,但估計休養一段時間就會長好了,以這只白虎的體質可能連疤都不會留下。麻煩的是它的爪子,李識曛蹲下身順便檢查它的爪子,他輕輕的慢慢摸過它的骨頭,似乎沒有骨折,但看它疼得有些抽搐還是乖乖伸出爪子任撫摸的樣子,李識曛拍了拍它的腦袋,可能是傷到了韌帶,或者是輕微的骨裂。無論是哪一種,短時間內它都不能跑跳上樹了,連走動都要盡量避免用到這只爪子,以免影響恢復,更多的傷勢李識曛也看不出來了,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也許還應該多燉些骨頭湯,以形補形?李識曛在為白虎的爪子犯愁時,顯然白虎有些神思不屬,它的尾巴啪啪拍了兩下地面,成功引起了李識曛的注意。“怎么了?”李識曛問道,白虎是不會這樣無緣無故喚起他注意的。白虎似乎有些猶豫,但最后還是把尾巴指向了河岸的方向。河岸?想到剛剛聽到的嘈雜聲音,再想到腕龍們的離開,再看看此刻白虎有些不安的表情,李識曛若有所思。他向河岸方向走去,本來想留下白虎的,畢竟它剛剛受了傷,爪子還不方便。但它執意地一瘸一拐跟在后面,李識曛看它只是行動起來有些不方便,卻不會真正碰到受傷的那只爪子,便也放下心來,任由它跟著,只是依舊放慢了腳步。從前在叢林中都是白虎放慢了腳步來遷就他,現在也輪到他放慢腳步來遷就這只白虎了。想這里,李識曛微微一笑,輕輕揪了一下它左邊的耳朵。白虎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只是抖了抖左耳,沒有抖掉李識曛的手指也不在意,任由李識曛繼續撓著它的耳朵。快到接近河岸的樹林邊緣時,李識曛挑了棵視野應該不錯、河岸不會被遮擋的大樹,爬到了最頂端。然后他的視線投向了河岸邊,至少他得搞清楚,為什么今天早上開始這里會有那樣嘈雜的聲音,為什么腕龍突然要撤離,為什么白虎要這樣鄭重地提醒他觀察這里。他和白虎看樣子得在這里至少要停留十幾天養傷,周邊的情況還是得搞清楚,信息什么的還是得收集的,白虎現在又上不了樹,也不能跑動,打斗什么的更是必須能免則免,要是再出現今天黑熊的這種烏龍,一人一虎都得玩完兒,他還是得盡量多地收集信息才行。結果,他也看到了曾經令白虎神情嚴肅的一幕。此時河岸邊的情況更為混亂,飛揚喧囂的塵土也在昭示這種無序混亂的狀態,如果說上次角馬和其他動物的渡河是一種自發的悲壯,那天的場景是一種悲壯的慘烈,那今天的動物們面臨的簡直是一場被迫的絕望,今天的場景更是一種絕境中的慘烈。無數只動物被趕下了河,真的像是下餃子似的被從岸上趕下去的,后面的動物不停地推擠著前面的,似乎身后的巨大危險在不停地接近。然而只想著逃離危險的它們不知道,前方也是一樣的絕境。此時距離上次的渡河已經有好幾天了,估計水中霸主的肚子也早就消化得差不多,許多掉下河里的動物哀鳴著被拖入深水中迅速消失不見。不少掉在水邊僥幸沒有掉到河里的動物拼命互相踩擠著遠離水面,有的體型輕巧些的還試圖踩著別的動物回到岸上,但是不斷有動物掉下來的擁擠岸邊怎么可能爬得上去?倒是不斷有動物掉下去砸在它們身上。這些前面的動物大概是最可憐的,本來以為跑得快的自己應該能逃掉后方的危險,誰能想到前方居然是這樣絕望的一個陷阱呢?連逃離的想法都成了一種巨大的奢望,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面臨噩運的降臨。甚至有時候這種噩運不是來自前方,也不是來自后方,而是來自一起逃離危險的周圍同伴。李識曛親眼看見一只體型較小的恐龍被其他大的動物踩踏到底下再也沒有露出頭來。各種各樣驚慌的、絕望的、瀕死的鳴叫響成一片,這簡直是活生生的地獄場景。李識曛的目光似有不忍,但他卻沒有停止觀察,他的目光投向河岸的更南面,他至少要搞明白,是什么東西,居然能脅裹著這么多的動物北上,讓它們這樣亡命地奔逃。然后他聽到一聲似曾相識的蒸汽火車發動似的巨大聲音,那種聲音,似是來自地獄,伴隨著熔漿噴濺的可怕音效,緊接著來的是雖然模糊卻熟悉得令李識曛心臟狂跳的轟轟步伐聲。盡管在動物們一片凄慘的叫聲中那個聲音并不如以往聽到的清晰,但那種似要將大地踩裂般的節奏與氣勢令李識曛心中的警覺驀然提到了最高點。他不敢篤定那只結仇的母龍在不在里面,更不敢去賭它的視力會不會注意到對岸的自己,他只得將身體縮到大樹樹干后面,露出眼睛繼續觀察。在看到那兩個巨大可怕的身影時,李識曛不禁哀嘆他和白虎的破運氣,可以渡河的路線千萬條,為什么這么不巧,要在白虎受傷的時候遇到暴龍。在看清其中一只體型略小的暴龍傷痕累累的側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