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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拉開與血rou黏在一起的布料,這才發現他腿上的傷口是有多深。 一條很長的口子,竟有她的兩個巴掌長,應當是摔下來時被銳石劃開了,皮rou已經翻開,還有汩汩地流著血,那傷口看得她觸目驚心,心里竟揪心地疼。 她都不敢拿帕子按上去止血,“你蠢的嗎?這樣了竟還發倔不肯去找段大夫!” “我就是蠢的才會……”他低著頭緊攥著拳,后面的話他不敢再說下去,他抬頭看著湯妧,竟發現她一雙杏眼早已是紅通通一片。 他忽的慌了,就連先前馬受驚他撲向封澄時都沒這般發慌,“妧妧,你,你別哭??!” “誰哭了!”湯妧吸了吸鼻子,一滴熱淚忽的落下,“大壯,你快背他去找段大夫?!?/br> “別哭了,我去找段大夫就是?!彼奶鄣厣焓帜ㄈニ樕系臏I珠。 湯妧沒有躲開,卻覺得有些別扭,她低頭一看,發現他手上也有許多擦傷,她瞪了他一眼,忙讓大壯來背他。 大壯忙欣喜地跑了過來,果然還是妧妧治得了老大。 段錦原本還想逞強自己去,但在湯妧故作狠厲的淚眼朦朧的攻勢下,頗有些不情愿地趴上了大壯的背。 踏月早已經平靜下來,正與疾風在一旁悠閑地吃著草,湯妧拿馬鞭往疾風屁股上一揮,“自己回家去?!奔诧L便哼哧哼哧地跑了。 她看著頗為正常的踏月,想了想還是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拉著韁繩,坡下段錦的聲音傳來,她忙應了一聲,牽著踏月忙朝他們在追去。還是要找大夫瞧一瞧的,萬一中毒了可不好。 今日的段大夫頗為煩惱,先前在家時接收了一個從馬上跌下來的病人不說,后來出門時又被人堵住接收了一個從馬上跌下來的,還是段楓家的那個小兒子,一向肆意放縱,馬術還十分精湛。 段大夫瞧著段錦的傷口,他見一天之內兩個從馬上跌下來的人皆是由湯妧陪著,忽的起了心思打趣,“你們可是都趕著趟從馬上摔下來,想讓這女娃娃陪著?”,他說完,還嘿嘿笑了兩聲,完全不同于平日里古怪嚴肅的模樣。 可惜并沒有人覺得他的逗趣好笑,段錦聽了只是冷哼一聲,不再說話,湯妧則尷尬著干笑道:“段大夫,我,我又忘帶銀錢了,遲點我兩份一起補上,行嗎?” 看著小丫頭那可憐巴巴的模樣,段大夫心腸軟了,他搖著頭無奈道:“服了你們了?!?/br> 段大夫先是將段錦手上的傷口包扎了,而后又查看他腿上的傷,他的傷口太深,他將他傷口清洗了一看,也被嚇了一跳,也是這孩子真能忍,竟沒喊一句疼。 他皺著眉看著傷口,嘖嘖道:“這得縫線?!?/br> 說完,他便尋了專用的針線泡在烈酒中開始消毒,湯妧被他的結論嚇住,看著他的動作好半晌,直到他開始穿針引線,對著口子打算下手時才急急忙忙地止住他。 “不用麻醉藥嗎?” “麻醉藥?”段大夫偏頭看她。 聽不懂?那“麻,麻沸散?” “麻沸散?” “沒,沒有嗎?”那段錦得多疼啊…… “有??!” 湯妧登時惱了,“有你不用!” 段大夫立馬吹胡子瞪眼,“我就那么點麻沸散,用完了就沒了!” 湯妧不依不饒,“現在不用你還留著過年??!” “就這么點傷口居然還要用我的麻沸散……”段大夫竟被她看著有些心虛,嘴里嘟囔個不停,卻還是跑去尋了麻沸散。 段錦忙湊到她旁邊輕輕道:“他不會還要加價吧?” 湯妧白了他一眼,“難道你想疼死嗎?” “放心,我忍得住,我不怕疼?!倍五\忙安慰她,這時他才發現兩人離得有多近,他忙一個挺身,往一旁挪了挪,卻不想又牽動了傷口,開始流血。 段大夫見狀忙哎呦呦地跑了過來叫喚,“臭小子再亂動,看我還給不給你治?!?/br> 麻沸散一用上,段錦原先一直發疼的腿便漸漸地沒了知覺。不知段大夫早年在哪學的醫術,雖平時他看著行動遲緩,但縫線的時候卻無比的靈活準確。 絲線穿過血rou,湯妧看得心頭直發顫,她偏過頭緊閉著眼,雖已知段錦上了麻沸散不會感覺到疼痛,但她仍是緊緊抓著段錦的手不放,“別怕?!?/br> 段錦好笑地看著她,到底是誰在怕,他紅著臉看著被湯妧緊握著的手,心中一陣悸動,他不動聲色地覆上了另一只。小時候便覺得,現在大了些,兩人的手的大小便更加明顯了,前一兩年她的身高超過了他,為此湯妧嘚瑟了許久,但是她的手似乎并沒有長大,現在雖長了些,同他一對比,卻還是顯得纖細小巧,她的手很是柔軟,素指纖纖,同三年前比,卻是有些糙了,是三年來的農家生活改變的。 屋內一時寂靜下來,只有段大夫時不時發出動靜,湯妧緊閉著眼,段錦的一只手覆了上來,她只以為是他怕了,忙用力緊抓著,似在給他安慰,段錦便又紅了臉,一時之間,一股淡淡的曖昧氣息圍繞著兩人。 過了好半晌,段大夫說了一聲“好了?!?,湯妧方慢慢睜開眼,見段錦的傷口處已經纏上了一層層紗布,她這才舒了一口氣。 “麻沸散要一個時辰后方能失效,這線是用羊腸做的,無需拆線,我開張方子,一日一服藥煎著喝,還有藥粉,每日都需要換藥,還有……”段大夫嘮嘮叨叨地說著注意事項,湯妧便也認真的聽著。 待他一切收拾好后,湯妧這才急忙走上前去道:“段大夫,您能幫我們瞧瞧院外的那匹馬嗎?我怕那馬被蛇咬了中了毒?!?/br> “老夫是大夫又不是獸醫,看什么馬?!倍未蠓驓夤墓霓D過身去不理她。 湯妧忙討好道:“段爺爺您醫術了得,醫一匹馬又有何難,到時候人家知道您既能治病救人,又能救助牲畜,只怕人人皆會贊嘆您一句是個全能大夫呢!” 段大夫被她恭維地有些飄飄然,忙罷著手道:“算了算了,我便去瞧瞧?!?/br> 見段大夫走了,湯妧這才頗有得意的走到段錦旁邊坐下,看著他的腿道:“接下來的日子你可不能亂動?!?/br> 兩人再次面對面,忽的便又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段錦暗自握著拳開口道:“妧妧,今天的事我不是……” “我知道,”湯妧不等他說完便急忙開口,一雙手緊揪著,“封澄之前同我說了,是因為他的馬受驚了,所以你才會撲向他,兩人一起跌下了馬,之前是我情急,錯怪你了,對不起?!?/br> 湯妧道歉道的真切,段錦卻怎么也不覺得舒心,她情急,是因為封澄才情急嗎?他很想開口問她,卻又怕她說出一句是。 少年初嘗情滋味,總是心中既歡喜又恐懼,既輕快又焦灼,既莽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