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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重新接合。梵特小心翼翼地擦拭著雪花印記,生怕被一絲塵埃玷污,然后他恭敬地低下頭,輕聲答,「幻獸冰原?!?/br>蘇墨在憤怒的極點并未察覺男子態度的前后反差,墨色的眼眸里泛出血色,「你讓她懷了孩子然后拋棄,令她悲傷致死只為取完整的晶石……我說的是不是事實?」梵特眼眸中閃過一抹驚異,未曾想到她竟與那只雌性路加獸相識。如此,她大約是恨他的吧。只是,他雖取了靈晶,那與雌性路加獸有過一段情緣的卻不是他,是他的手下。那個男人是真心愛上了那只幻獸,只不過在一次出任務時被殺,再也無法返回冰原。為了維持墨染魂片的氣息他需要靈晶。而為了取下靈晶便也將計就計地編造了謊言,讓那只幻獸以為自己被拋棄,悲傷而死。他冷血無情,在這世界上唯一在乎的也只有墨染一人。然而命運何其諷刺。竟讓墨染認識了那只幻獸,親眼目睹了它的死亡。百年前他背叛她,犯下了滔天罪孽。百年后,她在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前便恨上了他。也好,他用那令自己都惡心厭惡的方式留下這具罪惡之身,只為她歸來時取他性命,讓他償還血債。斂去眼底悲涼,梵特微微勾起唇角,輕描淡寫道,「是,路加獸的靈晶不僅可以修補殘損靈魂,也可以讓僵硬的冰尸有更高的靈敏度,我便取來做了護腕?!?/br>對不起,墨染大人,我又對您說了謊。在最后一個實驗品死去后,蒼魄帝便將不再需要的靈晶賜給了他。他對那只路加獸確實無情,取她的靈晶也是為了和蒼魄帝一樣的心愿——用靈晶修復墨染殘損的魂魄。然而終究無用,當她留下的魂片失去生命力之后,靈晶也沒了用處。他帶在手腕上只是因為這塊靈晶曾經與她的魂片嵌在一起,沾染了她些許的氣息。他對這世上一切存在都抱有冷漠的態度,除了她。所以,他對他人犯下的罪孽,他從不放在心上。自從墨染百年前魂飛魄散后,他的世界便崩毀了。他自愿成為冰尸,成了等她歸來復仇的行尸走rou。既然她恨他,他便愿意讓她更恨。他已然崩壞的世界里唯一可以給予他解脫的,便是她的恨,她親手取他性命。蘇墨注視著眼前的男子,墨色的眼眸中殺意肆虐。右手的黑色羽翼驟然發出一聲嘶鳴!蘇墨站起身,身體散發出的寒氣將斗篷吹得颯颯作響,右手手背上伸展開這天蔽日的羽翼,嘶鳴著,震顫著,如同等待獵食的猛獸。蘇墨神色冰冷,眸色如血。身影在空氣中突兀地消失,如幻影般掠至梵特身前,手背上伸展開的翅膀化為最鋒利的武器,從虛空中劈下!轟一聲巨響,蘇墨踉蹌著退后幾步,擋在身前的人影在波動中現形,赫然是黑發紅瞳的少年菲爾。瞳孔收入少年右手手背上伸展開的白色羽翼,蘇墨眼底閃過一絲驚異。翼神族幸存下來的子民……難怪有非人類般的攻擊力,甚至連傳送結界都可以隨意闖入。少年在方才劇烈的沖撞中被蘇墨的翼獸撕裂了手臂,鮮血滴答滴答地掉在冰冷的地面上。無感情的眼瞳凝視著蘇墨,手少年上的羽翼顫動著,完全伸展開將梵特護在身后,機械道,「不許殺?!?/br>少年攻勢凌厲,蘇墨方才被撞開時也被他的翼獸劃破了腹部,再加上肩膀和左手的傷口,如今整個人就像泡在鮮血中。疼痛從神經末梢迅速傳導至大腦,蘇墨咬緊牙關,手背上的翼獸低低鳴叫著收回羽翼,似乎不愿再戰。蘇墨從未見過這只翼獸出現類似的情緒,想來對于百年難遇的同胞,它也下不了殺手。這下糟了呢……蘇墨的視野越來越模糊,強行叫出處于休眠狀態的翼獸已經耗費了大量魂力,身體吃不消了。蘇墨靠著身后堅硬冰冷的墻壁緩緩滑落,呼吸漸漸變得微弱,在意識消散前她努力睜著眼,死死盯住從白色羽翼身后走出的男子模糊的輪廓,「梵特,想殺我就趁現在,否則終有一日我必取你性命?!?/br>眼皮沉重地合上,蘇墨墜入無止境的黑暗中。她沒有看到幾步之外的男子冰冷的臉上一瞬間涌起的絕望和悲涼,沒有看到男子轟然跪倒,朝著昏迷的她深深叩首,用力地將額頭磕在堅硬的地面上。菲爾依然無表情地看著一切,他只要法爾特活著就好,其他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菲爾,用你的翼獸替她療傷?!硅筇爻谅暦愿?,蹙眉觀察著她身上的傷勢,卻只怔怔望著,并不伸手觸碰。菲爾沉默了片刻,上前讓白色的翼獸完全顯形。奇特的生物,竟是長著巨大翅膀的白色小狐,屁股后面揮舞著三根蓬松的尾巴。小狐貍靈巧地跳到蘇墨身上,翅膀輕輕拂過蘇墨身上的傷口,淺金色的光芒覆蓋上傷口,轉瞬便將其愈合如初。治療完所有的傷口,小狐貍賴在蘇墨身上不下來,菲爾正要去抓,卻見它蹭了蹭蘇墨右手的手背,黑色的羽翼立刻伸了出來,在一片暗色的光芒中探出了整個身子。九根蓬松的黑色尾巴甩啊甩,比菲爾的翼獸顯然大了三倍的九尾狐翼獸蹦了出來,用尾巴卷過白色小狐親昵地拉到跟前蹭蹭。菲爾托腮在一旁蹲著看狐貍戲耍,平板道,「小白母的,大黑公的?!?/br>梵特黑線,要是墨染大人知道她那只威風凜凜的翼獸「洪荒」被喚作大黑……估計會很無語。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從空間里取出清潔晶石反復清洗,梵特折騰了十幾遍才提心吊膽地伸出顫抖的手抱起蘇墨。「大人,請原諒法爾特的僭越,法爾特本沒有資格再碰觸您,可如今這染塵宮內也沒有女子,菲爾又不喜歡人類,所以……請您寬恕?!硅筇卣\懇地請求完畢,抱著蘇墨往染塵宮深處的主臥而去。作者有話要說:關于阿白的仇已經解釋清楚。不是蒼魄帝,不是法爾特直接參與,那愛著阿白的男人死了,不是有意拋棄阿白和露可。法爾特借了他的死亡取了阿白的靈晶。第146章一起死吧繡著金線的潔白簾幕被掀開,梵特輕輕將懷中的女子放到床榻上,攤開松軟的被子替他蓋好。做好這一切后,他半跪在床榻邊癡癡看著沉睡的女子,手僵硬地伸出似要撫摸他散落下來的銀色發絲,卻遲疑地又收回來。伸出,收回,在這樣無意義的動作持續了第十遍時,一只小手伸過來,果斷地拉住他的覆蓋到蘇墨垂落下來的銀發上。梵特的臉唰地紅了,尷尬地抖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