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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靜。裴藺心中一動,捧著她的臉龐,低聲道:“怎么,陛下剛才不開心了嗎?是不是覺得孤單寂寞了?以后要是不開心了,別忍著,臣隨叫隨到,不用去忌諱別人的看法?!?/br>沐奕言噗嗤一樂:“那你這是要成了狐媚惑君的佞臣嗎?”“那要看陛下愿不愿意成那荒yin無道的昏君?!迸崽A戲謔地道。倆個人相擁而眠,喁喁細語,所有的惶恐和迷惘都在這細語聲中漸漸消失,睡意漸漸襲來,迷迷糊糊中,沐奕言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這真是完美的一天,但愿今后年年歲歲如今朝,能永遠不和身邊人分離。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裴藺在身旁的緣故,這一夜沐奕言睡得特別安穩,一夜無夢,一覺醒來,天邊已經曙光微露,她慵懶地伸出手去一攬,身旁卻空無一人,裴藺已經不在了,想必是怕別人看到,提前走了。想起昨晚,沐奕言忍不住嘴角微微露出笑意。窗外傳來了不知名的鳥叫聲,窗縫中隱隱有陽光射入,看來,這撥嚴寒已經過去,今天是個陽光明媚的好日子。她剛想起身,忽然聽到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門一下子被推開了,田麼麼憤怒地推搡著那個人影,那人影卻巍然不動,狐疑地朝著房間里瞄了兩眼。沐奕言又好氣又好笑,懶洋洋地道:“厲王,你這是干什么?難道朕的房間里有刺客不成?”沐恒衍肅然道:“陛下,臣有緊急軍務,事急從權,還請陛下見諒?!?/br>沐奕言心中一驚,急急地起身,田麼麼急了,飛快地替她披上了一件大氅?!笆裁淳o急軍務?邠國他們有異動嗎?”“今日凌晨卯時,邠國射來戰書一封,約我軍于梧州城前,三戰定輸贏!”~☆、第70章正月初一,梧州的中軍大帳內濟濟一堂,沐奕言自被劫后首次在大齊各將前露面。除了幾名心腹和內侍,沐奕言被劫之事無人知曉,大齊各將領只是覺得沐奕言神龍見首不見尾,搗鼓出來的一些神器令人驚嘆,私底下都仰慕萬分。那封戰書在眾將領手中一一傳閱,將領們都十分振奮,不時發出各種笑聲。“陛下,這明顯是那邠*慫了,咱們不理他們,照打不誤?!崩厦系拇笊らT在一眾嘈雜聲中特別顯耳。“陛下,末將以為,要提防他們有詭計,會不會趁著我們應對這戰書,他們對詔州等地奇襲?”齊遠山眉頭微皺道。“他們這戰書是什么意思?難道是兩軍陣前對壘,三戰兩勝,我們勝了便聽我們的退兵不成?我們敗了就把大齊的土地拱手讓給他們?這倒是個如意算盤,做夢!”另一名主將冷笑著道。將領們眾說紛紜,有的說這是邠國的緩兵之計,有的說邠*被打怕了這是在找臺階下,沐奕言坐在上首,聽得十分仔細。最后,那封戰書傳回了沐奕言的手中,她再次打了開來,只見上面的字跡蒼勁有力,只是寥寥數語:戰事紛擾,同憂蒼生,三日后梧州城前,三戰定輸贏,敢否應戰?她不知道那個野心勃勃的袁霆祺怎么會忽然萌生了退意,可是,她知道,這是盡快結束戰事的最好契機,只要給大齊三五年的喘息之機,大齊便能雄踞于邠國南側,不懼任何強敵。她沉吟了片刻,看向沐恒衍,沐恒衍緩緩地道:“陛下,臣以為,那兩戰大敗,對那袁霆祺的壓力的確巨大,他也看出來要拿下我們大齊,要花上九牛二虎之力,可他這樣大張旗鼓伐齊卻鎩羽而歸,需要有個臺階下,才能對邠國上下有個交代,臣以為,可以應戰?!?/br>俞鏞之對后方的供給十分清楚,開春之后,軍需糧草雖然不至于斷,但卻會十分勉強,需集合全國之力,用上一些非常的手段。更麻煩的是,到時候被邠國發現他們的弱點,打個持久戰的話,大齊將會狼狽至極。“陛下,”俞鏞之點頭道,“臣贊同厲王殿下,只是這三戰定輸贏,我們必須要有必勝的把握才行,約定的戰果也不能讓邠國占了便宜?!?/br>裴藺笑道:“既然是他們下的戰書,那我們就別客氣提出條件,我們輸了,那些小城便讓他們繼續占著,他們輸了,便割出同樣的城池給我們,這樣,無論輸贏,我們橫豎都不吃虧?!?/br>老孟一拍腿道:“裴小將軍你這主意不錯,他們要不答應,就說明他們心里有鬼!”眾人把目光都投向沐奕言,顯然是等著她做最后的決定。沐奕言心中忐忑,情不自禁地看向沐恒衍,沐恒衍的目光沉穩,不著痕跡地沖著她點了點頭。“好,就依諸位所言,有勞俞愛卿寫封應戰書,我等全力備戰,同時還要有勞諸位將軍多加提防,嚴陣以待,謹防邠國使詐?!?/br>沐奕言的聲音鏗鏘有力,眾將領肅然而立,齊聲應了一聲“遵旨”。俞鏞之的應戰書火速被送往邠國陣營,不到半日,邠國便又送來了回信,言明三戰兩勝,輸者就依應戰書上所言,劃分新的疆界,罷兵息戰。拿著這封書信,沐奕言發了愁:怎么辦?這一戰可輸不得,那幾座小城雖然不是什么重鎮,可到底是大齊的國土,要是輸了,她有何面目去見大齊的朝臣和百姓?她有心找沐恒衍商議這三戰的人選,可不知怎的,原本早晚都圍在她身旁的三個男子這兩天都不見了蹤影,晚上也一直到很晚才回來。曲太醫自從得知她中了毒之后,一日三頓中藥,頓頓都親自督促服用,更對她的出行坐臥有了很多規定,午后必定是半個時辰的針灸,她的身體倒是被調養得越來越好。三天飛一樣地過去了,正月初四,大齊軍旌旗招展,軍容凜然,數萬大軍橫列在梧州陣前嚴陣以待,無數雙同仇敵愾的眼睛目視著邠*迎面而來.沐奕言率領眾將領站在最前面,今日她騎了一匹紅棕色的汗血寶馬,一身銀色盔甲在陽光下閃爍,襯得她那清秀的臉龐熠熠生輝。她的身旁是三名各具風格的美男子,裴藺和俞鏞之站在她的右手,各自□騎了一匹白馬,沐恒衍站在她的左手邊,黑衣黑甲,□一匹黑馬,威風凜凜,氣勢逼人,一股肅殺之氣籠罩在四周。邠*也有數萬人,在離大齊近百丈遠的曠野前列隊,盔甲明亮,劍戟生輝,絲毫看不出曾經大敗兩陣的頹廢。邠國大軍前領頭的正是袁霆祺,他的□一匹高大的北宛馬,黑色的披風上繡著金龍,在風中獵獵飄揚;而他身旁的那人也是黑衣黑甲,高頭大馬,唯一不同的就是那黑披風上沒有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