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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大意了?!?/br>袁霆祺深吸了一口氣,終于平靜了下來,目光中帶著幾分悲涼:“你的心里果然沒有四弟,你這樣害他,枉他為了你連命都不要了?!?/br>沐奕言冷笑了一聲:“那不如你也讓我擄到大齊,我們再來討論一下,你四弟到底是愛我還是害我!”“朕不知道你口中的愛是什么,”袁霆祺冷冷地道,“朕只知道,他原本可以全身而退,卻在你身旁呆到最后一刻,遍體鱗傷地回到朕的身邊,肩胛中了一鏢,還從懸崖上摔下,受了嚴重的內傷,將養了足足一個多月才好;他的傷一好,便不顧朕的阻攔,潛入了梧州城擄你;他在梧州城多年前便伏下了暗線,此次全部暴露,被拔除一空;最不可原諒的是——”袁霆祺的語聲頓了一頓,眼中流露出幾分怒意:“我軍兵臨城下,他明知梧州城內有密道,卻為了擄你,知而不報,害得我軍死傷無數,功虧一簣!他釀下如此大錯,不知道要惹來多少暗槍冷箭,你卻依然對他棄之如敝屣!”沐奕言迎視著他的目光,反唇相譏:“若不是你窮兵黔武,妄圖以你邠國癩蛤蟆之身吞下我大齊這塊天鵝之rou,會生出這樣的事端來?只怕我和你四弟連認都不會認識!歸根結底,這罪魁禍首就是你!”袁霆祺慍怒地道:“你休要逞口舌之利,朕原本想著,若你對四弟有那么一點點愛護之心,朕就勉為其難成全你們,可現在看來,你留在四弟身旁是個禍害,遲早有一日,你會害得他死無葬身之地?!?/br>說著,他往沐奕言身前一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掐住了沐奕言的下頜,“撲”的一聲,往她嘴里彈入了一粒藥丸。沐奕言大駭,一腳朝著他踹了過去,正好踢中他的膝蓋,袁霆祺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掐著下頜的指尖用力一抬一合,沐奕言只覺得喉中一滑,那粒藥丸滑下了喉中。“這是蝕心丸三個月一發,你若肯乖乖地呆在四弟身邊沒有異心,朕自會給你送上解藥,不然的話,每發作一次,毒性便強一次,四次之后,你便會七竅流血而亡?!痹髯プ×怂氖滞笸笠粩Q,頓時把她按倒在案幾上。沐奕言只覺得手臂好像要斷了一樣,她咬緊嘴唇,掙扎著伸手去摳自己的喉嚨,干嘔了好幾聲,頓時吐了一堆口水和殘渣在袁霆祺的腳上。袁霆祺壓著她的手臂一用勁,沐奕言的臉都被壓得變了形。他的目光陰狠:“我真想一刀斃了你,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妥協辦法,你別逼我?!?/br>沐奕言伸腳一勾,哐啷一聲,案幾頓時翻了,她整個人都摔了下去,袁霆祺猝不及防,一下子失力摔倒,壓在了她的身上。門口那兩個侍衛驚覺,強身上前,袁霆祺的親衛出手阻攔,幾個人頓時斗在了一處。“陛下,”袁鷹在一旁嘶聲喊道,“陛下手下容情,別傷了公子,不然只怕王爺他……”袁霆祺氣得渾身發抖:“怎么,朕連收拾一個階下囚都不行?反了你們了!”說著,他順手cao起一條桌腿,劈頭蓋臉地朝著沐奕言打了下去,沐奕言就地一滾,避過了腦袋,那木棍正好砸在她肩膀上,她悶哼一聲,眼前一陣發黑。屋外幾個婢女都跪了下來,一邊磕頭一邊連聲求饒,撫劍避著幾個侍衛的刀鋒,半爬到門檻旁哭叫道:“陛下,陛下你看在王爺的面子上就饒了公子吧!”沐奕言掙扎著半跪了起來,惡狠狠地看著他:“你有種今天就把我殺了,不然你就是孬種!”袁霆祺冷笑了一聲,一下子拔出了腰中的寶刀,他倒是不信了,這個柔弱的小白臉真的有這么視死如歸!“你還當我真不敢殺你不成!”刀鋒凌厲,隔著空氣就能感受到那股寒意,與此同時,沐奕言的耳朵敏銳地捕捉到了外面的異響,說時遲那時快,她的心一橫,不退反進,迎著那刀尖直撲了過去!“住手!”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響起,一個身影如旋風一般刮進屋子,雙目赤紅,勢如猛虎,硬生生地抓住了袁霆祺的刀往外一拗,只見血光四濺,那刀擦著沐奕言的手臂而過。“四弟!”袁霆祺又驚又痛,手一松,那刀哐啷一聲掉在了地上,他伸手握住了袁霽祺的手,顫聲道,“快!快去請大夫!”袁霽祺的頭盔歪斜,戰袍上滿是鮮血,木然地看著他,忽然掙脫了他的手跪倒在地,語聲中居然帶了幾分哽咽:“二哥,你要殺她,先把我殺了吧!”“你居然扔下你的千軍萬馬跑回來!”袁霆祺踉蹌了一步,驚怒交加,“你這是想成為邠國的千古罪人嗎!”“二哥,你用軍令把我誑出城去,就是為了要殺她嗎?”袁霽祺悲憤地道,“我一出城就覺得不對勁,她手無縛雞之力,你要殺她,何必如此大費周章,直接把我們倆一起殺了就是!”“朕沒有要殺他!”袁霆祺這下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袁霽祺的神情痛楚:“二哥,你放過她吧,這輩子,我就對這么一個人動過心,她若是死了,我也絕不獨活?!?/br>袁霆祺的臉色鐵青:“你——你還是我的四弟嗎?你還是邠國的秦王嗎?你看看你這模樣……”他說不下去了,只見袁霽祺的左手鮮血淋漓,臉色因失血過多而變得慘白,身子卻依然筆挺地攔在沐奕言的跟前,緊繃著一動不動,他一腳踹在了旁邊的椅子上,椅子應聲而倒,怒吼道:“都杵著做什么!快去把大夫給朕叫過來替秦王包扎傷口!”袁霆祺怒氣沖沖地走了,臨走前盯著沐奕言撂下一句狠話:“好自為之?!?/br>袁霽祺的左手傷口深可見骨,這一抓他拼盡全力,鐘大夫搖頭嘆息著,說是不知道會不會傷到筋骨,只能等傷好后再觀察。整個慕言軒從院子到大廳,滿地狼藉,幾個仆從滿面驚惶地收拾了好一會兒。沐奕言一直一言不發地站在大廳的角落,鼻翼間都是那股nongnong的血腥味道,看著鐘大夫替袁霽祺包扎傷口。看到袁霽祺這狼狽的模樣,她應該高興才對,可現在她心中那莫名的難受是怎么回事?這不是正中她的下懷嗎?最好他們兄弟相殘,邠國大亂,這樣沐恒衍才會有可趁之機。袁霽祺沖著她招了招手,她茫然四顧,終于慢吞吞地走了過去,盯著他的手看了好一會兒:“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br>撫劍一下子便哭出聲來:“公子……公子你太狠心了!”袁霽祺定定地看著她,眼神復雜,良久,才低嘆了一聲道:“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