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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名老臣眉頭緊皺,長長地嘆息了一聲,看著沐奕言,欲言又止。沐奕言頗感興趣地探了探身道:“不知呂大人羅列了朕什么罪名?以至于你如此喪心病狂地要逼朕退位?”呂澤豫伸手示意群臣稍安勿躁,整個大殿上立刻安靜了下來,他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其罪之一,背棄祖制,禍亂朝綱,以至于各州府硝煙四起,百姓民不聊生?!?/br>朝堂上鴉雀無聲,俞鏞之依然靜靜地站在一旁,眼中看不出半點情緒。“其罪之二,殘害胞弟,令人發指。先帝最痛恨的便是骨rou相殘,若是先帝在天有靈,一定不會讓你再坐在這把龍椅上!”呂澤豫聲色俱厲。“其罪之三,顛鸞倒鳳,罔顧倫常,不顧皇嗣傳承重任,先帝的臉面、大齊的臉面都讓你丟光了!”呂澤豫簡直痛心疾首,話音未落便大聲嚎哭了起來,“臣數次以死勸諫,奈何陛下不知悔改,臣受眾臣所托,萬般無奈出此下策,先帝啊,臣這都是為了大齊的江山??!”呂澤豫唱作俱佳,好些個呂氏黨羽立刻陪著他一起跪在地上,跟著嚎哭了起來。刑部尚書盧英燮更是以頭搶地,怒目而視:“陛下居然對一個十歲小童下次毒手,天理何在!”威武將軍應敬仁怒氣沖沖地上前逼視著沐奕言:“陛下,七殿下果然是你下的手?他是你的骨rou兄弟??!”大殿上一片混亂,像是早已說好了一般,從殿門外緩步進來了瑜太妃、洛太妃、莊太妃,成了一個三角之勢,中間的瑜太妃手中捧著沐天堯的靈牌,神情肅穆,站在大殿中間。“列位臣工,哀家雖然避世,但也不是聾子瞎子,”瑜太妃的聲音冷冽,“陛下所為,人神共憤,哀家請出先帝靈位,還請陛下在先帝面前脫去龍袍,交出玉璽,還我大齊清朗天下!”洪寶在一旁又驚又懼,整個人瑟瑟發抖,一只手卻執著地拽住了沐奕言的手臂,好像在提醒著她什么。沐奕言神情冷漠地看著下面這一群人,袁驥臨別前硬塞入她手中的鎮紙正握在她的手中。“陛下,臣就在殿外,只要你一拍,臣立刻就殺進金鑾殿!”她把鎮紙留戀地摩挲了片刻,擱在了龍椅上,緩緩地推開了洪寶站了起來。遲緩的腳步聲一下下響起,她走下臺階,站在了呂澤豫面前,輕蔑地道:“呂澤豫,你別以為你那狼子野心能瞞得住誰?誰下的毒手害的小七,你心知肚明!”說著,她朝著身旁的大臣們一個個地看了過去,最后掃過俞鏞之,留戀地停留了片刻。如果這是你要的,那我還給你。如果你已經對我失望,那我留在這里還有什么意義?她閉了閉眼睛,輕吐出一口濁氣,朗聲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朕——”話音未落,一個清冷的聲音響了起來:“且慢!”眾人的目光都朝著那聲音看了過去,只見俞鏞之從人群中從容不迫地走了出來,神態冷峻,雋秀頎長的身姿儼如一枝幽蘭雅致。“呂大人,瑜太妃,陛下的這幾項罪名定得未免太快了吧,為何不聽聽其他同僚的說法?”俞鏞之淡淡地道。呂澤豫顯然十分意外:“俞大人你這是何意?列位臣工早已達成共識,盧大人、應將軍都贊同,敢問還有哪位同僚有意見?”俞鏞之的目光在眾臣的身上掃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站在武將一列的厲王沐恒衍身上,呂澤豫心中暗喜,哼了一聲道:“陛下聲名狼藉,倒行逆施,厲王爺早已忍耐日久,還用得著問嗎?”俞鏞之目光不著痕跡地朝著殿外瞟了一眼,眉宇間稍露焦灼之色,他的腦中轉過數個念頭,朝著沐奕言看了過去,眼中流露出責備之意:要不是沐奕言太過放肆孟浪,沐恒衍早就被他爭取過來了!沐奕言怔在原地,心中狂喜鋪天蓋地席卷而來:俞鏞之果然沒有背叛她!這突如其來的沖擊讓她的雙腿一陣發軟,腦中嗡嗡作響,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后背的冷汗蹭地一下冒了出來:俞鏞之這樣在風尖浪口公然支持她,要是不能扳倒呂澤豫,他的下場可想而知!剛才她一個人時沒有害怕,而此時她卻有些惶恐了起來,忍不住朝著沐恒衍看了過去,那目光不由自主地帶了幾分哀懇。沐恒衍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緩步出列,冷冷地道:“呂大人何出此言?陛下寬厚仁慈,整個西北軍都感念陛下恩德,臣亦對陛下銘感五內,終此一生只愿為陛下牽馬墜蹬?!?/br>此語一出,整個金鑾殿的人都傻了。平日里沐恒衍對沐奕言的鄙夷幾乎連掩飾都懶得掩飾,更何況,厲王府未賜國姓前乃是呂家的表親,平日里兩家來往頻繁,幾乎毫無懸念地被歸在逼宮的行列里,可是現在居然說出這種話來!這沐奕言是怎么做到的?呂澤豫打了個趔趄,顫聲道:“你……你說什么?”沐恒衍不屑地看著他,往沐奕言身旁一站:“你們要逼宮,先問問本王的五萬禁軍答不答應!”沐奕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差點一頭栽倒,幸好洪寶一把扶住了她。瑜太妃眉頭一蹙:“厲王爺,哀家這也是為了大齊,你不要意氣用事,若是陛下沒有犯下這三項罪責,哀家又何苦要勞心勞力?”話音剛落,殿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于魯帶著一群人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他將身后一個小太監往沐奕言跟前一推:“陛下,奴才幸不辱命,總算將人證找到了!池樂,快點稟告陛下,這七殿下中毒到底是怎么回事!”池樂年紀雖小,卻口齒伶俐,在這群臣環伺的大殿上一點也不怯場,一五一十地說了起來。兩個小殿下都十分喜歡沐奕言送的琥珀餳,不舍得吃,都放在一個小盒子里,每次散學回來,一人吃一顆。中毒前沐奕嘯的確吃了一顆,可卻不是原來的琥珀餳。“奴才看到的時候就有些納悶,原來那一堆都是琥珀色的,卻多了兩顆中間帶了顏色的,一紅一綠,七殿下十分喜歡,一把就搶了過來。七殿下原來喜歡的是紅色,可他把八殿下喜歡的綠色搶了過來,一口就吃下去了。后來重華宮亂得一塌糊涂,奴才也是過了好久才想了起來,去問洛安,洛安說是我眼花了?!?/br>莊太妃在后面驚呼了一聲,差點沒暈過去。被于魯按在地上的那個小太監奄奄一息,斷斷續續地說:“饒了奴才吧,奴才也是被逼的,奴才不知道這毒性這么厲害,他們只是說吃了會讓七殿下和八殿下昏迷個兩三天,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