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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好,是一間別致的私人旅館。這間旅館,是肖瀟特地預定的。白色樸素的墻,周圍是高大茂盛的椰子樹,窗外可以望到海灘。進了房門,服務生進來放下行李,退了出去。雙人床。肖瀟紅著臉:“因為……因為這里生意好,只有這一間……”我笑笑:“沒關系,我不會亂來?!?/br>肖瀟抿抿唇,滿臉抑郁。晚餐過后,我們很快找到一間酒吧。藏在小巷深處,在夜空蕩來若隱若現的音樂。推開后現代風格的木門,喧嘩聲撲面而來。肖瀟招手,要了兩杯啤酒,放在眼底。我擺擺手:“我不喝啤酒?!?/br>肖瀟瞪大眼睛看著我:“這可是我請你喝的第一杯酒!”我只好拿起杯子,閉眼瞇了幾口,舌頭刺痛,苦澀難咽,真不明白為什么會有人喝這種東西。肖瀟抬手就是一杯下肚,還夸張的咯了一聲:“喝啤酒就要大口大口的喝,要不然一點意思夜沒有!”我將信將疑的撲了一大口,眉毛擰成一團,除了難喝二字沒有其他。“佳寶寶你知道嗎?其實沒有多少人一開始就是愛喝酒的,大家喝酒的目的,是想把痛苦溺死,誰知道痛苦卻學會了游泳?!?/br>肖瀟一個人喝了很多杯,后來更是對著馬桶吐了半晌,出來的時候,腳軟得仿佛沒有力氣支撐身體,我輕嘆一聲,伏背:“上來,我背你?!?/br>她長發亂糟糟的披散在面前,笑瞇瞇的跳上我的背。干脆背著她去海灘上吹吹風吧。這么想著,便真的赤腳走到了沙灘上。天地寂寥,肖瀟半醉半醒。耳邊,是大海永遠不變的聲音。西沙群島在這片黛色中漸漸陰霾。“佳寶寶……你真好……”我心里酸酸的:“你怎么會喜歡上我呢?”“4年的時間,很長哦,可是你一直陪在我身邊,變得很要好不是嗎?我可是那么難相處的女孩啊,就這樣一點一滴逐漸地,建立起感情,以至于回想起來,都是和你一起走過的時光,而且這種感情,不是那種因為不能成為戀愛的對象就說‘好,我明白了’,然后就輕易迅速消失的東西吧?!?/br>“那……你現在快樂嗎?”“不,不愉快?!彼龘u頭,頭發在我脖子上撓著:“一點也不愉快啊,老是追著你走,好累。腳、腳也好疼。想要流淚,卻又不敢講,很難受。我討厭那樣?!?/br>風景變得模糊,回過神來,只能翻來覆去地想起過去的事,浪花不斷從腳下溜走,讓人覺得仿佛在一直回放著同樣的錄象。翻來覆去,翻來覆去。肖瀟開始唱起一首無名的歌,聲音很啞,卻也美妙。在那之前我一直以為她這樣的人大概不會為自己唱歌。那是一首不知何時看的老電影中播放的曲子。仿佛身體只要動一下,那聲音就會消失一樣。我屏住呼吸,側耳細聽。夜色溫柔,我看了很久的海,上床的時候肖瀟早已睡著,我從后面輕輕抱著她,下巴擱在她的肩窩里暖暖的蹭了蹭,不由自主的癡想:我們手牽手一起走進禮堂,我們窩在大床上搶電視看,我們各自牽著一只小孩的手走在回家的小道上……突然一個人蹦出來,大煞風景的喊:“你他媽是老子用兩千萬贖回來的!老子上夜總會找個鴨子也就一千塊一夜!你還欠我19999夜!不算人民幣匯率再給你打個折,你起碼還要待在我身邊60年!”夜,突然凜冽起來。第二天,陽光燦爛海風和煦。“去哪里?女王陛下?!?/br>“天涯海角?!?/br>其實天涯海角只是海南島的最南端一處令人神往的游覽勝地,可這四個字總是對情人有著莫名的吸引力。沙灘綿長,海水清凈,游客也多得出奇,我們幾乎找不到時機將自己放進畫面的主要布局中去,于是兩人干脆沿著海岸一路向北,可跑得太遠了,我們才發現,四周已經沒有人煙,我們連找一個給我們拍合照的人都成了奢侈。日頭最曬的時候,我們不得不原路返回,一路尋找兩腳走路的哺乳動物。兩人都穿著短褲,我是簡單的T恤,肖瀟是細肩吊帶,戴了一頂傻兮兮的寬邊大草帽,笑容也傻傻的。我想不論到了什么時候,這蔚藍的天空,暖暖的笑容,還有風的味道,都會留在我的記憶里。“哎,那邊有人?!毙t用手一指,遠遠的海岸上正有一個人赤腳站在浪花里,看著一望無際的海。我們興沖沖的往前猛跑了一會兒便不約而同的止步。因為那人是安敖。沒有墨鏡沒有帽子,西裝褲白襯衫,一點度假氣氛也沒有的安敖。干脆利落,格格不入,像個文明的野人,突兀的站在那里。是安敖,是安敖,就是安敖。他就像盤古一樣,硬生生的夾在天地之間,不管多想讓他消失,都不能夠。與生俱來的蠻橫。“你們以為跑到天涯海角,我就找不到你們了?”這是安敖的第一句話,充滿嘲弄。而那時我跟肖瀟都沒能從這海灘絕景中反應過來,投入安敖的暗黑世界。“跟我斗,先得學會七十二變?!?/br>這是安敖的第二句話,霸道而專橫,像個齊天大圣。我打了個冷顫,突然覺得害怕這個人。片刻之后發現肖瀟抖得比我更兇。不過不是怕,是氣的。“死玻璃你什么意思??!都追到這里來了???還讓不讓人談戀愛了???太不要臉了吧!”肖瀟兩手叉腰,臉氣得發紫。“我說你這姑娘怎么這樣???你哪只眼睛看見這家伙要跟你談戀愛?敢問一句,閣下這么青春貌美善良可愛,為什么他媽的被他抓的滿背指痕的不是你呢???”安敖居然當場脫掉白襯衫,背上除了精壯的大塊肌rou,就是一條條曖昧無比的指甲劃痕。肖瀟一時找不到任何話頂回去,嘴巴開合了兩次,終于紅著眼看著我。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或者,干脆點,來個人一刀把我捅死。神智失去控制,右手迅速的向安敖的臉呼過去。半道被他截?。骸斑@樣就惱羞成怒了?你敢說這不是事實?他媽的,慣壞了!老子珍惜你,才對你這樣好。如果換成別的男人,你早就哭死了!”這是什么歪理???我氣炸了,另一只手也沒閑著,直接往他臉上招呼。他正罵得起勁,也沒防備我再來這么一巴掌,于是整個臉腫起來,他也不去管,直直的看著我:“想干嘛?殺人滅口?!你后悔了……后悔了也要問問老子同不同意你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