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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出來的手不住地打著顫。 人在最絕望的時候,總會走極端。 就這么短短的幾天,尹路丟了公司,丟了名譽,丟了家人丟了一切。從前,那群圍在他周圍恨不得對他掏心掏肺的人,在這個時候走的比誰都快。 “別過來?!彼纸辛艘宦?。 “好,我不過去,你別動?!鳖櫼皬臎]有這么低聲下氣地說過話。 “你千萬別動?!彼f。 “把公司還給我?!?/br> “好,好?!彼霃澲?,答應尹路所有的條件。 高樓下,消防隊鋪好了氣墊床。樓上的警察生怕觸動尹路的哪根神經,也遲遲地不敢做出其他的舉動。 江寒被尹路扼住手腕,搖搖晃晃立在高臺上。顧野快瘋了,他第一次這樣的手無足措。 “你爸爸還有幾年就出來了?!币穼f,“為什么連這幾年都等不了?!?/br> “現在小燕也沒了”他腦袋嗡得炸開,眼前是一片茫然,“尹決、我的兒子也這樣了?!?/br> 他瞪著江寒,質問她:“為什么?你不該……” “尹路,你有病吧?!苯亢雒傲艘痪?,冷冷的對著他。 “當年是你殺得人,是你?!彼f,“讓我爸白白背了18年的罪名?!?/br> 她也不顧自己在哪,全身的血液就往上涌著,“18年,你穿金戴銀,過得好滋潤?!?/br> “我呢,我爸呢,我們全家呢?” 她字字熏灼地對著尹路:“明明,尹決沒醒、燕姐自殺、你的公司沒了,都是因為你?!?/br> “你憑什么怪我打擾你的人生?!?/br> 她對著尹路,一字一頓:“我只不過拿回屬于我的東西罷了?!?/br> 尹路怔了怔,這一連串的話宛如無數把利劍狠狠地插在了他的心口。 “你知道么?”江寒說,“你連死都不配?!?/br> 末了,她闔上眼,呼吸急促。她是害怕的,很害怕。 “不要再刺激跳樓的人了?!本旌傲艘痪?。 江寒便噤了聲,單手張開盡量調整呼吸、保持平衡。 “沒事,沒事江老師?!鳖櫼耙恢痹?,“我在這,你不會有事?!?/br> 她閉著眼,點頭。 尹路還立在那,臉上的肌rou不住的顫抖。他的耳畔,不斷回蕩著江寒的那句: “你連死都不配?!?/br> 為什么,所有的人都恨他。 他不過是當初順了他爸的意,為了家族、為了公司。拉江峰做替死鬼,也不是他的本意。為什么誰也不肯給他悔過自新的機會?好像從很早開始,他自己的人生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能繼續飄著,靠的永遠是周圍的風。 他晃了兩下,松開江寒的手。顧野趁著他失神的一瞬,將江寒拉進了自己的懷里。 警察順勢撲了上去,制住了尹路。 江寒縮在顧野的懷里,又是笑又是哭。 顧野緊緊地摟著她,就在剛剛,他差點快瘋了。 “沒事了,沒事了?!彼p輕拍了拍江寒的后背。 江寒在他肩膀上蹭了兩下,許久才開口:“顧同學,我快悶死了?!?/br> 顧野又慌慌張張地松開她,那副手無足措的樣子實在有些好笑。 曹院拿了塊毯子給江寒裹上:“小江,你剛剛太勇敢了?!?/br> 顧野勾著笑,凝睇著江寒。 “就是以后遇到這種情況,”曹院補充,“千萬別說些刺激的話,這些人不知道會做出什么來?!?/br> 顧野立在江寒的身旁,對著曹院也對著江寒:“不會有以后了?!?/br> 他說的堅定。 “唔?!苯犷^。 早晨,一場鬧劇就這么收了場。 尹路的事也上了新聞,底下的吃瓜網友幾乎都在嘲笑尹路。一個亡命之徒,一個可笑的罪犯。 現在,二審也變得不那么重要了。尹路之前的律師團整體辭職,因為他們不知道什么時候尹路會突然的發瘋。很多媒體也相繼曝光了當年的事,輿論的風向幾乎都倒向江峰。 顧mama知道尹路威脅江寒的事后,嚇得幾天沒睡好覺,請了廚子說是要做一頓好吃的給江寒補補,想想又不夠,連夜叫司機送了各種補品到江寒的學校。 江寒從司機手上接過重重的箱子,在回宿舍的路上因為好奇未忍住拆了開來。果然不出顧野的預料,里面全是各式各樣的名貴補品。甚至,劉翠芳女士還寄了幾個大靈芝給她。江寒也是哭笑不得。 顧野瞥了一眼:“我媽真是夠了?!?/br> 江寒心里甜甜的:“這也是顧阿姨的一片心意?!?/br> 顧野勾著唇,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彎著:“當時在上面的時候,你腦子里都在想什么?” 他其實很愧疚,要不是自己晃神松開江寒的手,江寒也不會被尹路威脅,更不會踏上那么高的高臺。 江寒淡淡地回:“我在想晚上吃什么?!?/br> “嗯?” “真的?!苯粗?,“因為你在呀?!彼f,“所以我肯定沒事?!?/br> 顧野看向她,心里忽的涌上一股暖流。 “所以晚上吃什么?”他問。 江寒說,“想吃鳳爪了,周黑鴨的?!?/br> 而后,兩人相視一笑。 作者有話要說: 烏拉,案子結束啦。 接下來就是我野哥和我家寒寒不要臉的虐□□常了,are you ready? ☆、晉江獨發(修bug) 一月, 尹路的判決書出來,數罪并罰判了無期。他沒再上訴, 安安靜靜地去了東城監獄。 或許無期徒刑對他來說,比死刑還要痛苦。 年前第一場大雪靜悄悄地來了,北方的江里晴朗的空中散著細細碎碎的雪片。 江寒和顧野一家去東城接江峰出獄,江寒的心情一如既往的平靜。倒是顧mama和顧爸爸緊張地不得了, 一直排演著見到江峰該說什么話。 監獄的鐵門拉開,許久,里面走出一個瘦高的中年男人。提著一袋黑色的布包, 虛著眼睛,手掌擋在額前。 江寒下車,裹了一件白色的長羽絨服,和雪的顏色融在了一起。就是這樣,江峰第一眼看到的, 還是江寒。 “小寒啊?!彼康睾傲艘宦? 輕輕飄飄地蕩在空曠的雪地。 江寒的淚,就這么流了出來。 而后, 她飛速地跑向江峰, 到他面前腳步又滯住,小心地喚了一聲:“阿爸?!?/br> “爸?!?/br> “小寒?!苯迳钕莸难劭衾锘鲆恍袦I。 太久沒見了,這次兩個人中間再也沒了玻璃擋板。 江寒抱住江峰, 他就像塊即將飄遠的紙片,那么瘦又那么孱弱。 “回家了?!苯迮呐乃?,又說了一遍, “回家了?!?/br> * 顧爸爸張羅著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