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顧野，你老爸?！鳖檓ama吼了一聲。

    顧野拍了拍江寒，朝玄關走去。江寒也跟著他，一同走到門口。

    門口，顧爸爸脫下厚重的外套掛在衣架上。

    “顧叔叔?！苯p喚了一聲，“好久不見?！?/br>
    顧爸爸枯瘦的手抖了抖，還沒有看江寒淚卻先流了下來。

    “老頭子？”

    “好好和你老爸說話，沒大沒小?！?/br>
    顧爸爸悄悄抹了抹眼淚，回頭看江寒。蒼老的眸子里閃著光亮：“小寒，過的還好么？”

    江寒清冷淡漠的氣質，真是像極了她的母親。

    顧爸爸看了兩眼不再看：“真好?！彼粥痪洌骸罢婧??！?/br>
    “老顧，和我一起去端菜?！鳖檓ama拉過顧爸爸。

    顧爸爸搓搓手，沒說什么和顧mama進了廚房。

    ☆、晉江獨發（捉蟲√）

    年夜飯很豐盛, 一盤一盤齊齊整整地擺在方桌上，載著年味和團圓的味道。

    “小寒, 嘗嘗阿姨做的鳳爪?！鳖檓ama一直給江寒的碗里添菜。

    “謝謝阿姨?！苯蜌獾氐懒酥x，轉頭去看顧野。顧野碗里的飯還沒動多少，光顧著看自己。

    顧mama一筷子落在顧野的后腦勺：“別看了，快吃?！苯畵苤肜锏娘埩? 淡淡地勾起笑。

    一頓飯吃的很慢，顧爸爸一直問江寒這些年過的如何，江寒一一的答了, 顧爸爸聽了忍不住不斷嘆氣。

    顧mama拍拍顧爸爸：“這大過年的，別光嘆氣觸了霉頭?！?/br>
    顧爸爸酒多了些，微闔著眼開始念起了當年的事：“當初都是我要到江里市里做生意，辭了小寒mama家司機的工作。如果我不辭職去市里，說不定那場車禍……”

    “再從市里趕回來”頓了頓, 顧爸爸自嘲地笑笑, “只剩了一個骨灰盒?！彼攘艘粋€長方形，“那么小, 那么黑, 擺在一張黑白照片的前面?！?/br>
    說著他便落了淚，顧mama也跟著掉眼淚：

    “老顧，別說了?！彼プ☆櫚职值母觳?。

    “我以為小寒也跟著去了, 沒想到她還活著?！鳖櫚职滞凶〗氖?，“真好?！彼f了四五遍，意識逐漸模糊。眼再闔上就仿佛回到了18年前的冬天。

    靈堂外漫天飛雪, 靈堂里是撕心裂肺的哭聲。他穿著一襲黑衣立在靈堂外，遲遲不敢進去。透過門縫，他瞥見蒼老了十歲的江峰，跪在那挺直著后背，一動不動宛若也成了一具尸體。

    于是他轉身走了，離開縣城回了市里。拒絕再聽所有關于這場車禍的消息。只記得未過多少時日，江里晚報便開始整版整版地報道江峰認罪的消息。

    “顧叔叔是個懦弱的人?！彼诰坪罂薜钠怀陕?，“就是過了這么久，就是你好端端的站在我的面前，我都不想去承認你mama已經去世的事實?！?/br>
    顧mama抱著他：“好了，老顧?！?/br>
    他呷了一口酒，仰頭躺在椅背上，不再說下去。江寒坐在椅子上，淚不知不覺就跟著滾了下來。

    她也想忘記那場車禍，也想不去承認母親的死亡，可是怎么辦呢，上天就是給了她一塊永遠除不去的傷疤，每時每刻都在提醒著她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

    “顧野，你和小寒下樓放鞭炮吧?！鳖檓ama擠出笑容，“我照顧你老爸?！?/br>
    顧野從驚駭和悲傷中稍緩過神：“江老師?！苯畡e過臉，許久，才回頭：“好?！?/br>
    他們走后，顧mama重重拍了一下顧爸爸：“老顧你發什么神經，大過年在細丫寶（孩子）的面前提這檔子事？”

    半響，顧爸爸才開口：

    “江峰才不是這種人?！彼n涼一笑，“誰都知道，當年犯事的是尹路?！?/br>
    “快了，翠芳?！彼f，“我快要有那個能力了?！?/br>
    顧mama將顧爸爸攬在懷里：“小樹，不管你做什么決定我都支持你?！?/br>
    *

    顧野家小區大多住得是生意人，新年想討個好彩頭，自然放鞭炮的人也很多。

    不到下半夜，很多家已經在小花園的空地上擺起了炮仗，小孩揮舞著小手在花園的中央跳著，家長堆著笑，彼此挽著抬頭看熱鬧的夜空。

    炮仗點燃，火苗“刺溜”竄上去，炸開引線。一道白色的尾巴飛上天空，而后迸發出金燦燦的一束大團花。

    顧野走到江寒的身后，輕輕捂住她的耳朵。她便歪著頭，枕在顧野的手心。

    看了很久的煙火，聽了很久的鞭炮聲，她覺得平靜了很多。8點春晚開始，花園里的人散了，夜也落寞了很多。

    “回去么？”顧野搖了搖江寒的腦袋。江寒拍開他的手，轉身，凝睇著他，那雙冰冷的眸子多了很多的情緒。

    顧野勾著笑：“怎么？”

    “你閉上眼?！彼p聲說。

    顧野手插在口袋里乖乖地做了。

    江寒踮腳，在他的側臉小啄一口：“顧野，謝謝你?！?/br>
    “江寒?！彼琅f闔著眼，“你也閉眼?！?/br>
    她望著顧野，呼吸急促了些，手拽緊他的袖口。雙眼剛闔上，顧野向前走了幾步捧著她小巧的臉，下一秒，她的雙唇就被咬住。顧野很熟練的撬開她的牙關，舌根與她的緊緊相纏，噯噯的氣息一點點的渡進江寒的口中。

    她的思維如患濫的水災漫散而開，除了他的呼吸和味道，一切都消滅在她的閉眼之間。

    她的腰被攬上，嘴里攪動的舌頭也更張狂了些。江寒睜開眼，迷蒙地看著顧野。

    顧野還未松開她，唇角那抹狷狂的笑意更加濃郁。他輕而易舉地抱起她，將她置在高一點的花壇邊緣。她撐著冰涼的磚塊，倏地就笑了。

    “江老師?！蹦┝?，他的指腹滿意地抹上她的唇角，“新年快樂?！?/br>
    *

    上樓時，顧mama正披著一條毯子窩在沙發上看春晚，顧爸爸酒多早早的睡了。家里的電話響個不停，顧mama也不接。門開了，她才探出腦袋：“回來啦?！?/br>
    她說的輕松，仿佛剛剛什么事都未發生過。

    江寒點點頭，倒了一壺熱茶坐在她身邊一起看春晚。電視里，蔡明和馮鞏說著陳舊的網絡段子，董卿依舊婀娜地站在朱軍身邊熟練地念著串場詞。

    顧野拆了一袋薯片坐在江寒身邊，邊吃邊玩著手機游戲。

    “12點了?！鳖檓ama激動地喊了一聲。

    江寒坐在沙發上，跟著電視里的倒計時一起默數著秒數。

    “……五、四、三、二、一”

    過年了。爸，媽。

    *

    大年初一，顧野的爺爺奶奶從帝都飛過來專程來看他們。早早的，顧mama就催著顧野去機場接爺爺奶奶。

    早上顧爸爸也起得早，公司里還有事情要處理。劉翠芳女士一邊在顧爸爸面前念叨個沒完，又是公司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