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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了沈諾。他站在遠處,極目遠眺,視線的最邊緣,滂沱大雨形成了無邊雨幕。天空、山林、大雨在雨幕的另一邊統統化為灰白的虛無。邊界。邊界正在不斷的往里推移,快速的吞噬著整個夢境。“找到了,找到了,我找到補心草了?!边h處傳來林楠驚喜的聲音。夏莫足間輕點,幾個縱身便飛掠到了山上。林楠背對著他,夏莫首先注意到的是他手中紫色的花朵。鮮活的、搖曳的紫色花朵,是這個夢境唯一的彩色。不對。莫家傳承中,補心草的花分明是紅色的,碗口大,花朵上布滿了類似心臟血管的紋路。林楠手里拿的分明是——勿忘我。恰在這時,林楠轉過頭來。那是一張終年不見陽光的,慘白卻俊美到極點的臉龐。“沈諾?!?/br>話音未落,無數巨石從天而降,龍卷風平地而起,末日景象再現,沈諾將手中的勿忘我扔了過來,夏莫下意識接住,夢境瞬間支離破碎。第五十一章執念“逛吃逛吃逛吃……”耳邊再度響起火車前進的聲音,夏莫從夢中醒來緩緩睜開眼睛,他感覺手里握著什么東西,抬手攤開一看,卻是一顆漆黑的珠子。夢魂珠。漆黑的夢魂珠完全沒有光澤,不過,它蘊含的能量卻比他以前得到的那些強大兩三倍都不止,連帶的,珠子看起來也比他以前得到的那些夢魂珠大得多,而此刻,夢魂珠的力量因為其主人的死亡,在不斷的流逝著。然而,比起這枚罕見的夢魂珠,夏莫更好奇的是沈諾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林楠的夢境里,他為什么能夠從林楠的夢境里取出夢魂珠?夢魂珠是夢境的核心所在,也是夢境主人心中最珍貴的東西,林楠一心要找的是補心草,然而,他最終找到的分明就是勿忘我。勿忘我和補心草無論顏色還是外形,都相差甚遠。沈諾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能夠隨意篡改夢境核心,甚至最后還化成了夢境的主人。沈諾,沈諾,混蛋!早晚找到他,他非揍他一頓!夏莫重重正在床上錘了一下,床墊立馬凹出一個拳頭印,半天都沒能復原。“夏莫,怎么了,出什么事兒了?”下鋪,王軍一直暗中盯著林楠不敢入睡,這才剛有些迷糊,立馬被夏莫弄出的動靜給驚醒了,他掀開被子就下了床,雖然是在問夏莫,視線卻在林楠身上逡巡。“沒事?!毕哪剡^神來,這才注意到車廂里熏人的惡臭,“什么東西,怎么這么臭?”“臭嗎?”王軍努力吸了吸氣,說:“好像是有股怪味兒?!边@味道是從林楠身上傳出來的,剛就因為他身上這股味兒,熏得坐他附近的人都不樂意,幾個乘客一起陰陽怪氣的擠兌他,跟林楠一個車廂的孩子們不知怎么回事,一直哭個不停,林楠大約自己也覺得不好意思了,上一站,那對情侶下車后,列車員剛一說有軟臥車廂有空位,他立馬就要求換票換到了他們車廂。王軍也注意到這股怪味了,不過,林楠的身上臟兮兮的,他只當是他的體味汗臭。這時,床下的箱子不知什么時候打開了,三只小妖先后從里面鉆了出來,大黑拿肥爪爪捂著鼻子,胖臉皺成了一團,嫌棄道:“什么怪味?明明就是尸臭好嗎?都你干的好事,老子快被熏死了!”“尸臭?什么尸臭?”王軍一臉大寫的懵逼。夏莫坐起來,看著躺在對面下鋪的林楠,他就說剛才在夢里吃火鍋rou丸子怎么就吃出臭味兒來,敢情是王軍把人給弄他們車廂來了。林楠看著會說話的貓,他比王軍還懵,“你們是什么人?”夏莫從上鋪下來,說:“我叫夏莫,他是王軍?!?/br>夢境忽然破碎,林楠從夢中驚醒,他的夢魂珠也被夏莫取走了,他已然忘記了剛才的夢,不過下意識的還是覺得夏莫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林楠既然忘記了夢中的事情,夏莫自然不會再去提及,他說:“這我就不清楚了,我們是締屬公安機關的特殊調查處成員,專門負責處理一些靈異事件,你現在的情況,我想你自己心里應該有數吧?!?/br>林楠先是有些驚訝夏莫的身份,但隨即也覺得合情合理,畢竟他都變成了小時候爺爺故事里的活尸,面前還有一只會說話的貓,還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呢?林楠大約生前性子就比較老實,死后也沒來及學會其他鬼魂的jian詐,他像做錯事的學生似的低著頭道,“我,我沒有干過壞事?!?/br>夏莫道:“我知道,如果你干了壞事,你覺得你還能好端端站在這里跟我說話嗎?言歸正傳,你既已身故,就不應該再久留陽世。尤其是你現在的狀態,多則一月,短則一周,你的身體就會徹底潰散,屆時,你躲在軀殼中的魂體也會隨之灰飛煙滅?!?/br>“可是我爺爺說,活尸只有了卻心中執念,才能脫去凡軀,重入輪回?!?/br>林楠的爺爺果然不是什么普通的游醫,不過,林楠看起來倒是像個什么都不知道的普通人。“你爺爺給你講過很多活尸的事情嗎?”夏莫問。林楠點頭,他一直不明白為什么小時候爺爺老是給他講活尸當睡前故事,最開始聽這些故事的時候,他被嚇哭了好幾次,晚上還做了噩夢。他無意間說漏嘴,讓爸爸知道爺爺給他講活尸的事情后,爸爸跟爺爺大吵了一架,后來還把他帶回了b市。隔年,爺爺忽然重病不起,爸爸帶他趕回老家的時候,他已經處于彌留之際。當時,他反復交代自己說他二十四歲的時候會有一個命劫,讓他到那年一定要遠離山林,最后還給了自己一個金屬質地的護身符。爺爺過世的時候,他只有十來歲,自他有記憶以來,爸爸和爺爺的關系就一直很不好,爺爺過世后,爸爸就再也沒有在家里提起他。爸爸工作忙,自爺爺過世后,他就再沒有沒有回過老家,只是每年過年和清明的時候,會給老家的親戚一筆錢,讓他們給爺爺奶奶掃墓上墳。如果不是在爺爺的遺物中找到了關于補心草的記載,他也不會回老家。小時候,他跟爺爺相處的時間不長,在他印象中,爺爺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鄉下游醫,俗稱赤腳醫生,會點兒粗淺的本事,能治點頭疼腦熱的,跟正統的醫生根本沒法比。因為他本人就是中醫學院的高材生,而他爸爸則是b市某著名醫院的心外科主任,常年主刀。最初從爺爺的遺物中找到那本手札,看到手札上關于補心草和其他草藥的記載,他心里其實是懷疑的,甚至是不相信的。他特意謄寫了手札上的藥方去他們學院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