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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個她不認識的小孩兒,那小孩兒不僅長得好看,氣質也十分出眾,明明年齡跟兒子還有夏莫差不多,但跟他們在一起時,明顯要穩重成熟得多,像個大哥哥一樣,話不多,卻很知道照顧人。不過,他照顧的對象并不是她兒子,而是夏莫。“沈諾,我還要吃烤雞腿,快幫我再拿兩個,不然小胖子就要把它們吃光了!”夏莫一手拿著一只雞腿,嘴巴塞得鼓鼓的,尤嫌不足,眼睛還盯著桌上所剩不多的雞腿。沈諾全然不知道客氣,直接端走了整盤的雞腿。張騰也很喜歡吃雞腿的,老媽烤的雞腿又香又嫩,比省城那些快餐店賣的都好吃,他也很喜歡吃,一看整盤雞腿都被端走了,他也急了,丟掉手里的骨頭,伸手去抓盤子里的雞腿,卻被沈諾抬手擋住。“你可以吃別的?!鄙蛑Z面無表情道。這兩三年來,沈諾不光在學業上十分出色,當他在商業上展露出非凡的嗅覺后,他出現在沈家社交圈子的次數也越來越多。在上層圈子里磨礪久了,沈諾身上也漸漸染上了那個圈子里的人特有的氣質。夏莫跟他關系親密,且天生神經頗為粗壯,再加上沈諾對他足夠好,他根本察覺不到其中的異樣。但張騰就不一樣了,明明沈諾沉默寡言,仿佛事事都在圍著夏莫轉,可他的存在感卻不容他忽視,甚至于潛意識里,張騰有點怕他。怕歸怕,可這畢竟是張騰的夢境,他脫口而出,“我才不怕你們,我也有幫手?!闭f完,門啪嗒一聲打開了,一只金色的大狗屁顛顛跑了過來,撲到張騰懷里,長長的舌頭親昵的舔著張騰的臉頰。張騰一邊給它撓下巴,一邊委屈的告狀:“大圣,他們欺負我?!?/br>恰在這時,陳靜端著一盤剛出爐的蛋糕從廚房里走出來,她看到張騰懷里的大狗,瞬間僵在原地。大圣怎么會在這里?大圣不是已經死了嗎?幾乎同時,張騰也感念到了她的想法,他抱著大狗的手僵在原地,眼神僵直。完蛋。夏莫心里哀嚎著,來不及把剩下的雞腿全塞進嘴里,夢境驟然一黑,場景迅速變幻。第二十五章決心夢,又回到了大圣死亡的那一天。這個重現真實的噩夢,夏莫和沈諾已經旁觀了一次,不過,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到底對張騰母子產生了影響,夢境跟上一次相似,但是又變得不同。尤其是夢境上演至張智去拿了刀返回來,夢境因為張騰的恐懼中劇烈顫抖,卻沒有跟上次一樣破碎。張騰也不再甘心繼續做一個被保護者的角色,他如同一只失控的小獸,孤注一擲、拼勁全力想要保護自己最愛的母親,保護自己最親密的伙伴,憤怒化為魔念。一念成魔。“我要殺了你?!?/br>當這句話被張騰說出來,夢境有一瞬間的扭曲,下一秒,他仿佛被注入了無窮的力量,他幾乎瞬間化為成年人的模樣,搶下了張智手里的刀,反手就捅了回去。一刀又一刀。夢境瞬間染上了血色。夏莫和沈諾還第一次遇到這樣的事,尤其是夏莫,他本能的知道這個夢不能再繼續下去,不然會對張騰造成不可磨滅、無法逆轉的傷害。必須停下來。此時,再一次變成小狗玩偶的夏莫,心臟處突然出現一個極亮的光點,光點急速擴大,轟得一聲,碾碎了整個夢境。除了夏莫,其余三人都同時從夢中驚醒。張騰腦袋里空白了好一會兒,但是他已經徹底想不起來剛才的夢了,然而,即使夏莫及時破壞了夢境,那一瞬間的魔念依然悄無聲息的根植在了張騰的內心深處,只要等到一個適合的機會,便會生根發芽,枝繁葉茂,直至把夢境化為現實。陳靜醒來后,卻沒有忘記那個血色的夢境,她甚至清晰的記得夢境里的每一個細節。這個夢境遠比那一次次沒有盡頭的家暴,更讓她絕望。心里有個聲音告訴她,如果再這樣下去,終有一天,夢境會變成現實。時至今日,她的人生已經毀了大半,兒子的將來是她唯一的希望和寄托。只要兒子能夠有更好的生活,她可以活在泥濘里,活在沼澤里,活在暗無天日的噩夢里,可是一直以來她忘了一件事,活在那些可怕噩夢里的人永遠不止她一個,她的兒子也正在被這些噩夢吞噬。也許有一天,他會變成跟張智一樣的人,也許有一天,他會跟夢里一樣失控殺死那個帶給他噩夢的人,無論哪一種,他都終將變為她所痛恨的施暴者。這不該是她兒子的未來。噩夢可怕的沖擊,讓陳靜不禁在這一刻捫心自問,她所有的自以為是的承受和犧牲,值得嗎?對嗎?真的都是為了兒子好嗎?她不抵抗,是因為她擔心無法爭奪到兒子的撫養權,一旦她離開張家,所有的暴力都會被施加到兒子頭上,張智也確實這樣威脅過她。她不抵抗,是因為她的父母總是以死相逼,他們生怕她就離開了張智這顆搖錢樹,再不能為弟弟謀來更好的職位和前途。她不抵抗,是因為她怕自己離開張太太這個身份,無法在社會上謀生。她做了整整八年的家庭主婦,她沒有文化,沒有一技之長,她不知道離開了張智,她該如何過活。她不得不承認,她所有的不抵抗,固然有為兒子考慮的成分,但更多的,卻源于她自己的自卑,她的懦弱,乃至她最不愿意承認的,她的虛榮。她不能在這樣下去了,她不能在毀掉自己之后,再毀掉兒子。漫漫長夜終將結束,不知不覺天將破曉。天一亮,陳靜悄悄跟張騰說了一會兒話以后,就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報了警,并聯系上了一個早前多次接觸的律師。這一次,不論她的父母怎么以死相逼,不論張智如何苦苦哀求保證,不論張智的父母如何放低姿態,她都仿佛吃了秤砣鐵了心要跟張智離婚。張智不是第一次打她,她也不是第一次生出離婚的念頭,早在她一而再再而三被張智‘修理’時,她就偷偷找過律師咨詢離婚事宜,并在律師的建議下,偷偷保留了許多她被家暴的證據。而這一次,被家暴不僅僅是她,還有她兒子。這對她爭奪兒子的撫養權、乃至財產分割都非常有利。長久以來,張智已經習慣了在家里說一不二,習慣了陳靜對他的逆來順受,當陳靜聯系的律師拿著離婚協議找到他時,他憤怒得幾乎難以自制,他甚至覺得陳靜背叛了他。他堂堂名校畢業生,長得不丑,能力出眾,深得老板信重,他甚至放棄了大城市的工作機會,回到Q縣這個么巴掌大的地方工作,為了誰?為了陳靜。他喜歡她,從初中開始就一直喜歡她,大學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