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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你與顧朗修為尚淺之時,我乃昆侖執法堂首座,素日里事務繁多,有時候難免會有所不及,你二人成長至如今的模樣,為師總是臉上有光的?!鼻匮砰L嘆了一聲,面上也帶了幾絲愧疚,“待得為師卸任執法堂,你與顧朗早已是修為初成了,細細說起來,為師真正指點你二人的時間并不多。自你出關之后尤其如此,今日正好得空,便著你來問問,今日只你我二人,不必拘謹,有什么我二人直說便是?!?/br> “是?!陛巛琰c了點頭,想了想,又道,“其實聽他人說一百句,一千句無用之話,遠不如師尊一句提點,醍醐灌頂。不管是葭葭還是師兄,能做您的弟子,總是我二人福澤深厚?!?/br> 秦雅聽她這般說來,彎了彎唇角,親自替她斟了杯茶遞了過去。 葭葭頗有幾分受寵若驚的接了過去,而后眼珠一轉,倒是問起了秦雅:“師尊,有一事我很是不明?!?/br> “哦?直說無妨?!鼻匮盘裘伎聪蜉巛?。 見自家的小弟子似是有些猶豫,但遲疑了片刻終究還是問出了口:“師尊,恕弟子直言?!?/br> “你直說便是,今日你我二人的談話,只你我知道,便是諸星元那里,想要借用執法堂的手段偷聽,為師這里,他也是莫想聽到的?!?/br> 聽得秦雅這般保證,又見師尊今日心情不錯的樣子,葭葭便問出了口:“妙真人在入出塵之前不理外事,終日坐于臥禪谷,世間萬事似是與他毫不相干。當年妙真人未入出塵之前,葭葭有幸曾經見過一面,這點之上感觸頗深。而如今,他入得出塵之后,卻是變化不小,積極修筑云開書院,造福后人;師尊也自修為進階之后,開始于百年前游歷神州,只為造福后人;蜀山的李忘真真人亦是如此,準備為蜀山后輩謀福。弟子不才,只覺得你們同時如此,是否是感懷到了什么?” 話音剛落,葭葭一抬頭,便見秦雅饒有興趣的看著她,眼中不乏贊賞:“心思剔透,我徒實在是聰明?!?/br> 被秦雅這么一夸,葭葭本能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但微微翹起的唇角,看得出她十分受用。 而后便聽秦雅輕嘆了一聲道:“關于飛升修士的記載并不詳盡。但據秦某所知,我道修飛升的修士中無論是我昆侖七秀還是宋遠山師祖,抑或那位蜀山曾經的創派真人都曾造福后人,當時,為師也不過是猜測而已。而后百年游歷神州,細細說來,那一段時日我等并未如何執著于修煉之事,但那百年,我修為不退反進,所以為師猜測道修飛升直至最后,是否與修士福德二字有關?!闭f罷這些,不去看葭葭驚愕難解的神色,秦雅又道,“當然,這不過是猜測而已,到底能不能成還要兩說,總之,為師此舉本就意于造福后人,也算不枉我秦雅來過一遭這世間?!?/br> 葭葭見秦雅一副坦然至極的模樣,心生自卑的同時,又生出了幾分別樣的感慨,若當真與福德有關的話,如秦雅這等擔任過執法堂首座之人,再如梅七鶴那等擔任過掌門的修士,所做所行,恐怕比一般的修士更要有利福德,那么這些人于福德二字至上,應當是更有利飛升才是。 不過這一切還不過是猜測而已,秦雅所做所行也不過是猜測而已,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所以一切還很難說。 見葭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秦雅目光閃了閃,試著開口了:“那么葭葭,近日修煉感覺如何?!?/br> 葭葭想也不想,就答道:“朝聞夕長,太阿峰本就是人間修煉福地,葭葭自覺的收益頗深?!?/br> “那便好?!鼻匮诺皖^輕啜了一口茶,似是十分隨意的問了下去,“那陣法呢,最近可有收獲?” “自然?!北阋娸巛珉p目大亮,一副神采飛揚的模樣,眼中興奮之色溢于言表,“師尊,弟子最近于陣法之上很是刻苦,對了,對于上一回我等接觸過的符箓陣,弟子已然有所發現了,若有下回,定然有辦法更快破了那符箓陣?!?/br> “符箓陣?”秦雅低頭喝茶的動作頓了一頓,而后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了一旁,想了想,問葭葭,“上一回在誅仙臺附近碰到的符箓陣么?” “是啊?!倍蟊阋娸巛邕B點頭,眼中多了幾分難言的自信,“對,就是那一回蕭白夜搞的鬼。下次我可不怕他?!?/br> “管蕭白夜作甚?”面前的秦雅似是不以為意,笑道,“他如今是我昆侖叛修,自有專人會去搜尋有關他的消息。再者說來,他與你又不是一輩的修士,不過是以年長欺負年幼罷了,蕭白夜的事情就交給師尊或者妙師祖他們吧,你且看看與你同輩的修士便好了?!?/br> 見秦雅一副滿不在意的模樣,葭葭不忿,連忙道:“師尊,葭葭可不這么覺得,若當真碰上了蕭白夜,誰管你是不是一輩的修士?斗法高下,手下才見真章?!?/br> “葭葭,你何必……”秦雅眉頭一蹙,本能的開始勸解起葭葭來,只是話未說完,便見眼前的葭葭撇了撇嘴,似是心里頭有幾分不開心。 “師尊,我還記得蕭白夜叛出昆侖之際將我帶走,最后累的師尊你們為我四處奔走?!陛巛绲皖^抿了抿唇,雖是此前并未說過一句關于此事的事情,但眼下,秦雅一見,便知她還耿耿在懷,“先時情況危急,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你們為我處處受制。此情此景,不敢或忘。那一回,與蕭白夜并未分出高下來,葭葭以為,我未必沒有能力與蕭白夜一戰?!?/br> “你有這等想法也未必不可。修真者并非讓你修到無欲無求,你身為陣法師想要與符箓宗師蕭白夜一較高下也是人之常情?!鼻匮挪粍勇暽乜戳搜垩矍懊H凰剖遣⑽醋⒁鉅顩r的葭葭,她筑基結丹之時本就年紀尚幼,容色也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只是以往她雖一副十六七歲的模樣,但行為舉止,頗有幾分章法,倒是叫人十分放心。如今舉止行為倒是襯了這容貌,卻叫人更是擔憂不已。 心念一動,見葭葭不曾注意,秦雅指下一晃,一滴透明看不見的液體水滴滴入了她的茶盞之中,葭葭卻是渾然不覺。照說以往的葭葭,心思玲瓏,即便因著面前坐的的是秦雅,而放下心房,但天生過于常人的五感也會令她很快就能察覺出其中的異樣來,眼下的葭葭卻是根本沒有察覺到什么,端起茶盞喝了一口,也并未察覺到什么不對來。 修士有好勝之心并不是壞事,至少秦雅從來不認為這是一件壞事。但如葭葭這樣,便明顯執念過分了。人人都有執念,這并不奇怪,但若是執念太過,那當真是一步成神,一步成魔了。 進而一步結成心魔,越是高階修士,越是不會懼怕外物的施壓,更怕來自于修士本身的東西,其中心魔便是最可怕的一種。 喝了一口茶的葭葭,以手肘支著下巴,眼皮漸漸耷拉了下來,很快便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