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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么,過了一會兒后勁兒上來了, 面色緋紅眼眸微濕, 頭也有些昏沉了。 她拿筷子夾菜時,手腕抖了下撲了個空,遂不滿的咬著盈潤的薄唇,將筷子放了下來。 都說飲酒微醺最好,許安樂昏昏沉沉的,只覺屋內陳設飄忽不定, 胃里也有些不舒服。 她強撐了會兒, 還是扶著額頭道:“有些熱, 我出去吹吹風?!?/br> 許安樂聲音不大,面上笑容淺淺的, 臉頰像面團子似的鼓著, 拉開了椅子人就往外面去了。 秦歸看了她一眼, 腳在桌子動了一下,到底沒追出去。 魯參軍還有袁知州、云先生談的正痛快,也沒怎么留心許安樂離席之事。 仆人時不時的撤下了涼掉的菜換上熱的,熬了幾個時辰的羹湯, 味道鮮美誘人。 齊光在坐了會兒,見許安樂沒回來,起身便要出門,袁知州喝的有點多,舉杯道:“公子,不飲一杯無?” 他不以為忤,順手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后笑到:“諸位慢用,我先出去一趟?!?/br> 齊光言行舉止清貴瀟灑,容貌又生得俊美非凡,無論到了何地,都很容易成為視線焦點。 庭院中,月色朦朦朧朧的,許安樂先在廊柱下站了會兒,后來又覺月亮極美,于是走到庭院里,找了個石凳坐下來,抬頭專注的望著月亮。 她坐的地方有樹擋著,齊光走下臺階,才瞧見了許安樂的背影。 月光下,她的背影有些寥落,衣裳上灑滿了銀色的光輝,影子微微斜著。 齊光放輕了腳步,悄然走到許安樂身邊,神色溫柔的望著她的側臉。 她手托著下巴,眼神有些迷離,手指輕輕晃著,口中還在呢喃著:“月光光,亮堂堂,開開后門枇杷黃……” “安樂?!?/br> 齊光一聲喚,驚的許安樂差點從石凳上掉下去,他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的肩膀。 許安樂歪著腦袋回頭望齊光,迷蒙的眼神像是盛著無數星子一樣,她笑嘻嘻的將胳膊往回抽:“齊光光啊,男女授受不親,不能、能碰我?!?/br> 她喝醉的樣子,像極了嬌憨的小奶貓,齊光掀起袍子,坐在旁邊的石凳上,手臂依然托著她。 “安樂,你醉了,以后不要喝酒?!?/br> 聽到齊光說自己醉了,許安樂皺起了眉頭,露出不高興的神情:“我沒醉,黃酒哪里會醉人。齊光啊,我有事請云先生幫忙,又怕他不答應。要是云先生答應了,我心里又慚愧不安?!?/br> 微醺的許安樂比往日更加話嘮了,齊光一點兒也不嫌棄,反而覺得她更可愛了。 “什么事兒?” 若是往日,許安樂大約不會這么容易將心底事兒說出來。 但酒意上來后,她的心門好像開了一條縫,各種事兒慌慌張張的跑了出來,收都收不住了。 許安樂抿唇望著齊光,將他眉眼描了一遍,然后感嘆道:“你長的可真漂亮呀,一定有很多小姑娘想要嫁給你?!?/br> 說完這話,她話峰又毫無銜接的轉到了正事兒上去:“燕兒家要把她嫁給一個酗酒打老婆的鰥夫,那人有三個孩子呢,長的又黑又胖心也不好?!?/br> 怕齊光不知道燕兒是誰,許安樂特地將袖子捋了起來:“燕兒人可好了,你看我的沙袋就是她幫我做的。她簽了賣身契在程府,我怕他們家不愿放人?!?/br> 沙袋做的很精致,齊光頭一次知道,原來許安樂還在小臂上系了沙袋。 “為什么在小臂上綁沙袋,不嫌重么?商隊里那個與你關系好的燕兒,我記得的,羅家就是城里賣絲綢那家?!?/br> 齊光淡淡的說著,許安樂用力將胳膊抽了出來,拍手道:“對的,就是那個燕兒,你記性可真好。唉,都怪程老爺想納燕兒為妾,你們男人啊,有一個夫人還不夠,為什么總想著多納幾個?!?/br> 說到這里時,許安樂瞪著眼,磨著一排白白的牙齒,然后夢似的說道:“沙袋啊,我手腕力氣小,寫字練功夫都不行,綁上來攢勁兒呢?!?/br> 齊光笑了一下,認真答道:“我不納妾,只娶一個就夠了。以后沙袋不要系這么緊,手腕都勒紅了?!?/br> “哈哈,真的么,你要說到做到,我就——” 許安樂本想說嫁給你,但轉念一想這樣太不矜持了,于是道:“我就給你發一朵小紅花?!?/br> 她醉態酣然,齊光怕她吹了風著涼后頭疼,主動道:“我送你回去吧,夜深了,燕兒的事,我來幫你?!?/br> “唉,你幫我,我也覺得慚愧呀。只會麻煩別人,什么時候,我也能幫你和云先生呢?!?/br> “你已經幫我們很多了,起來吧?!?/br> 齊光扶著許安樂的胳膊,她穩穩的站了起來,驕傲道:“我可沒醉,站的直著呢。那個,天的確晚了,我與云先生告辭之后,這就回家?!?/br> “云先生那邊我去說,先送你回去吧?!?/br> 許安樂吹了風之后,困乏的厲害,也就沒拒絕,在齊光的護送下,連燈籠都沒帶,一路回了家。 敲開許安樂新居的大門,齊光一路將她送到了房間里,瞧著丫鬟服侍她洗漱,這才放心的離開了。 云先生那邊宴席還沒散,齊光提了一句許安樂有些醉,先送她回去了,秦歸握著筷子抬頭看了他一眼,心頭浮上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來。 察覺到秦歸的目光,齊光朝他微微一笑,剎那間光華流轉,讓人自慚形穢。 他能看的出來,秦歸喜歡安樂,雖然他總是用話嗆她。 雖然云先生師徒三人有恩于他,但感情是不能讓的,齊光對安樂的心,亦是不能讓的。 他毫不避諱的讓秦歸知道,他喜歡安樂,日后要將她娶過門。 晚宴一直到亥時才結束,秦歸和桂圓老老實實的陪客到最后,魯參軍千杯不醉著實令人敬佩。 兩個多時辰下來,云先生與袁知州暢敘舊情,也與魯參軍成了朋友。 臨送別前,云先生特讓兩個弟子,送了魯參軍一起治跌打損傷的上品藥,讓他好生感激。 魯參軍在軍中做事,士兵們cao練時免不了受傷,出自天隱門的跌打損傷藥自然是極好的。 回程時,齊光和魯參軍還是同乘一輛車,袁知州待二人車駕離開之后,又與云先生說了兩句話這才離開。 兩人本是知交好友,袁知州說話也就沒那么多避諱。 “瀚海兄,齊公子非常人,京城之行你二人大約要結伴同行。你有恩于他,凡是也莫要拘束,隨心便好?!?/br> 聽到齊公子非常人,秦歸眼睛眨了下,左腳往外移了些,心頭又浮上了許安樂的笑容。 他果然非常人,既然非常人,又何苦去招惹許安樂那個蠢丫頭。 “我這人向來隨性,雁卿當知我?!?/br> “哈哈,知知知?!?/br> 袁知州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