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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了把松子放到他手心里:“要吃松子、瓜子還有杏仁,這些不容易黏在一起。衣裳里放蜜餞,一熱就沾到一起了?!?/br> 許安樂教他時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齊光如今回想一下,她一定這樣做過的。 其實齊光不愛吃堅果,他有些挑食,但沒人勸過他,也沒人告訴他挑食不好,會導致營養不良。 他的身份在那兒擺著,就算他不吃的東西有一百種,也會有人尋一千種更好吃的美食送到他面前。 除了許安樂,她像對待孩子那樣,耐心的教了他許多東西,許多他從未放到心上過的事情,在她眼里都有著與眾不同的意義。 “公子,您要不要安置了?” 裴玉心中斗爭了許久,最終還是將決定權交給了自家主子。 以前他代公子做決定,那是形勢所迫,更是權宜之計。如今公子恢復了記憶,即使恢復的不多,他再像先前一樣就是逾越了。 齊光將松子收回了掌心,手指輕輕按著,將窗子放了下去。 “裴玉,京城中如今有何動向?” “公子您,都想起來了?” 裴玉小心問著,畢恭畢敬的站在不遠處,身體筆直眸光微垂。 齊光望了裴玉一眼,微微頷首:“這段日子辛苦你了?!?/br> “份內之事,裴玉只盼公子身體早日恢復安康?!?/br> 說不激動是假的,這段日子,簡直是裴玉一生中最難熬的時候。 每天都要看著自家英明神武的主子,像孩子一樣被人管教著,他心碎了一地還要擔心公子日后會不會因他見到了他不甚英明的一面,因此產生隔閡。 如今公子總算恢復正常了,裴玉心中格外激動。 激動歸激動,裴玉也沒誤了正事兒,認真匯報起了情況:“公子,京城那邊的情況,屬下這段日子未曾關注。那邊過來的商旅言談中,倒是沒聽到處了什么大事兒?!?/br> 孟云昭習慣性的去摸手上扳指,摸到了一半,這才想起,他的扳指先前與刺客搏殺之時碎掉了。 “風平浪靜,倒也好?!?/br> 他語氣冷淡,裴玉脖子涼了下,他家主子心里怕是已經在想,該如何送還那些人一份大禮了。 “王府的人,最近有聯絡么?” “回公子,這些日子一直和神醫在一起,怕引起那些人注意,王府還有樓里都沒聯絡?!?/br> 孟云昭了然的嗯了一聲,接著望了裴玉一眼:“做的很好,我們隨云先生前往岐州。先向王府和樓中報平安,等我身上余du清除之后,再正式聯絡?!?/br> “是,屬下這就聯系鹿城樓中分部?!?/br> “小心行事?!?/br> 裴玉懷疑他是不是出現幻聽了,竟從他家主子的吩咐中,聽到了一絲關心。 不得不說,這樣的主子,人情味兒更足了些,不像先前那樣,智多近妖人則清冷的像謫仙人。 但想到主子先前經歷,裴玉又忍不住嘆氣。 宮門之內,又豈只是雕梁畫棟金尊玉貴,那把金燦燦的椅子下面,鋪著累累白骨。 他隨公子雖出了皇城,卻沒有一刻逃離宿命。 只要活著,要么踩著迎著烈火前行,踩著尸山血海上位,要么就死無葬身之地。 莫說公子身不由主,他又何曾能逃過命運。 裴玉洗去臉上易容,換了一個模樣,又從包袱中拿出一件靛藍衣裳,翻過去之后,便是一件夜行衣。 他用黑巾蒙面,臨行前不忘道一聲:“公子小心,屬下去去就回?!?/br> 裴玉沒從前邊過,他打開了后面窗子,靈巧的踩著水邊欄桿,輕輕一縱跳到了屋脊上。 夜已深沉,街上仍有寥寥數人,提著燈盞慢悠悠的走著。 這個時辰還不回家的人,大約是要踏月到天明了,裴玉小心避開了行人,一路朝鹿城西邊疾行而去。 月光如水,水如天,許安樂輾轉反側良久之后終于睡下。 今天過去了,歡樂和煩惱,全都留給明天。 商隊在鹿城只停兩天半,也就是過了拜月節,就要匆匆離開了。 天亮時,許安樂睜開眼,想起昨夜千盞萬盞河燈,惆悵的心緒瞬間飛走了。 她許愿眾人安康長壽,齊光身上忘憂蠱徹底除去,連后遺癥都要消失了,這不正得償所愿了么。 做人不能太貪心,她已經看過了那么美的月色,見到了那么多燈盞,還燒了香斗拜了月亮,還能強求陪她一起賞月的人永遠都在么? 想開之后,許安樂起身洗漱,簇新的衣裳上被燭火滴上了蠟,還燎出了幾個小洞,上面還有黑黑的腳印。 想起昨夜驚魂一刻,許安樂將衣裳仔細疊好收了起來,換上了干凈的舊衣裳。 她起身時,天剛麻麻亮,秦歸和桂圓都還沒起來,裴玉已經端著用過的水出來了。 “早上好啊,陳叔?!?/br> 裴玉面不改色的應下了這聲叔,笑瞇瞇的回了句:“安樂起的真早,真是勤快的小姑娘?!?/br> “哈哈,不勤快,起來也是活動一下拳腳?!?/br> 許安樂真的只是活動下拳腳,做的還是廣播體cao,在裴玉看來就像小孩子過家家似的動作。 待裴玉潑了水,許安樂不死心的問了句:“陳叔,您能教我功夫么,我是真的很想去?!?/br> 自從見識了裴玉令人震撼的武功之后,許安樂就成了他的迷妹,迫切想要跟他學上一手。 但裴玉脾氣是一等一的好,對她也十分客氣,唯獨學功夫上怎么也不松口。 許安樂本來已經放棄了,這兩日心境變化頗大,于是又不死心的提了出來。 “許姑娘,學功夫太苦了,您過了那個年紀,不如練好五禽戲,定能身體康健長命百歲?!?/br> “我教你?!?/br> 齊光的聲音響起,許安樂收起瞎比劃的拳腳,側臉看了他一眼,又飛速收了回來。 還沒等許安樂想好答應還是拒絕,裴玉及時開口:“其實小姑娘家學些功夫也不錯,遇到壞人能防身,還能強身健體?!?/br> 見風使舵的裴玉,抱著銅盆嘿然一笑后離開。 天光還早,院子里只有許安樂和齊光,她冷不丁想起,在野人溝時她瘸著腿腳時,齊光手把手教她寫字的情景。 可惜后來他愈發糊涂了,很多事都忘記了,字雖然會寫,卻不會教她了。 連一身好功夫,也時靈時不靈了,許安樂之前想著腿好之后跟著齊光學功夫的念頭,也很自然的幻滅了。 后來陳良突然出現,許安樂將功夫夢全放在他身上。 如今齊光沐浴著晨光,長身玉立的站著,許安樂才又想到他功夫也是很不錯的。 她那時候,還常帶著齊光一起做廣播體cao,被秦歸見一次嘲笑一次。 許安樂望著齊光,鬼使神差的問了句:“你有沒有新忘記什么事兒?” 作者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