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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尚家?” 皇帝似乎沒什么力氣了,閉著眼輕輕“嗯”了一聲。則寧還想說什么,不過見他睡意漸沉,只能默默退去。 不過……尚家? 則寧回到東宮的時候,他要求呈過來的卷宗都已經整整齊齊地擺在書房的桌案上了。繞到后面坐下來后,則寧總覺得有些看不進去。 可能是要決定自己一生大事的緣故吧,他到現在都有一種不真實感,說真的他前世今生加起來這么多年了,雖然談過幾次戀愛,可真正意義上的在一起是從來沒有的。一想到以后要和另外一個人共度一生,則寧就從心底泛起不自在感。不過就如皇帝所說,以自己的身份,若沒有妻子和子嗣,是萬萬不能的。所以就算再如何,自己也只能接受。 他固然可以選擇一個更好的令自己更舒適的生活方式,可是他已經踏上了腳下的這條路,那就必定要犧牲自己的自由。 皇后把這個話題掛在嘴邊好多次,可每次在他不經意的轉移話題下就會被繞過去。而且自己也是滿腦子的政務,一踏出涌泉宮那么其他的雜七雜八的事都會拋到腦勺后去。 沒想到在他不經意間,皇帝就下旨了? 母后什么時候給他挑的太子妃他怎么不知道?春日宴嗎? 想到這里,則寧的表情有些怪異。尚家的話女丁稀少,沒出閣的除了老太傅剛出生的曾孫女也就是那個愛扮成小郎君的小八了。春日宴小八沒去,那去的人一定就是小九了,母后是怎么看的上那個不正經的小混蛋的,還沒認出來是男扮女裝? 不過……則寧想,接到圣旨后的小八現在也很崩潰吧。 反正只要圣旨一出,那就是鐵板釘釘的事了,量她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讓自己的弟弟替嫁。上次交談,則寧也能看得出她雖然言語開闊,可抗旨欺君的膽子是沒有的。 不知道自己想到哪里去了,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察覺的自己的眉眼都是彎的,自己一愣,失笑攤開面前的卷宗。 春耕已過去不久,各地的農業在有條不紊地進行,今天突發天災的那些地方已經開始在修繕安民,逃離家鄉的百姓也漸漸回歸故土。隨著天氣轉暖,本來在嚴寒冷厲的冬日里激起的幾絲殺伐也漸漸被和煦的春風撫平。 就算是居于廟堂的則寧都能隱隱感覺到如今的大譽,比之前少了幾分躁動,就從盛京里那些走街串巷的商販的眉宇間也可以看出來確實較以往少了很多壓力。 時間都是轉瞬即逝的,春季尤其短暫。待不久后夏日來臨,南方等地又盛行梅雨,屆時河水上漲,那在隆安年間修繕的水壩都不知道能抵擋得了幾分。幸得朝里的人也不全都是廢物,那靠真才實干升上來的人也的確有幾分本事。 以上的問題都不讓他cao心,只是之前則寧去京畿大營看了一看,發現士兵的戈矛等兵器都已經殘敗不堪了。 民為國本,軍為國體,一個強大的國家就是要有強大的兵力,如果連國家的防護盾都不堪一擊了,還談什么治國安民。 北地有獨立的打造軍器的工匠和鐵源,一切在朝廷掌握的基礎上可有效供給給上了戰場的士兵,而且當時他身處北地,自然不需擔心兵器問題??墒鞘⒕┨幱诖笞u腹地,鐵源又掌控在皇帝手里,皇帝無心朝政,自然是不會管他們如何的。 可是身為士兵,首先最要緊的就是手中利器,無論上不上得了戰場,殺不殺得了強敵,最重要的就是未雨綢繆。 兵部中規中矩至少沒有犯錯,軍器監沒有主事的還有人這么興風作浪讓則寧氣不打一出來。作為官員,你和誰的私人恩怨再深,也不能把主意打到以政務失利陷害對方為目的上來,私下里斗一斗則寧不會多管,若是拖他后腿,不是睜著眼找死的嗎? 六部的辦事效率在最近提高了很多,果不其然在則寧用晚膳前,刑部就已經把今天上午軍器監的左右使的案情報告上來。 上朝的時候是則寧一時沖動差點把那個姜武給拖出去治罪,可緊接著理智回歸后也能勘察出其中蹊蹺。果不其然卷宗上密密麻麻寫著兩家屁大點的恩怨情仇,看的則寧本來就壓在心底的火氣“蹭”的一下又上來了。 現在的人真是一個賽一個的厲害!正事不會件件搞砸,歪門邪道陷害一門倒是信手拈來!芝麻粒大的事都能被記在心里,這是有多小肚雞腸? 其他不說,好腦子不用在正事上,那些刁鉆經營無師自通,簡直是比朝堂上那些說一句重話就低頭不語的軟蛋更可恨!那個姜武也是,神經是有多粗才能和身邊對自己圖謀不軌的人共事這么長時間,由此可見也不是個能成大事的! 現在的朝官都被養的細皮嫩rou的,只需掛在刑部大牢里的木架子上用大粗鐵鏈子一栓,刑具說不定都還沒來得及給他看上一遍都會招了。那姜武的死對頭空有個沖動算計別人的膽子,可沒有視死如歸的魄力,若是他嘗遍各刑面不改色,說不定則寧還會贊嘆他一聲“硬漢子”。 則寧終于知道歷史上沒幾個勵精圖治的皇帝是長壽的了。天天面對這么些糟心的,不被自己一口老血淤在心頭梗死,也算那些皇帝心大。 則寧“啪”的一聲合起卷宗,看著對面垂手而立的刑部尚書,壓了壓心頭的火氣道:“按律法辦吧?!?/br> 該貶職貶職,該刑罰刑罰,他也不會再加重刑。天天都有老鼠屎出來惡心人,簡直屁事都能作大! 第二天上朝之前,其實還是有不少朝官抱著太子心情不錯的念頭的。 畢竟嘛,皇帝一下圣旨,不出半個時辰基本上全盛京的人都知道了。話說皇帝不露面也有兩個月了,下的圣旨居然是賜婚的圣旨? 太子年輕氣盛,身邊一直都沒有一朵解語花,所以才會每天狼著一張臉對他們沒好臉色的吧?基本上八成的朝官都認為有這個可能。 他們也想讓太子早點娶妃啊,想一想當初太子不在朝時,他們一群人苦勸皇帝廣開后宮雨露均沾是多么用心良苦啊,可是現在對著太子被壓得連頭都抬不起來,更不要說勸他成家了。 如果真開口了的話,沒有一個硯臺扔過來罵他們多管管自己手頭的正事還算好的。 一個男人成家絕對算一件大事,并且是一件大喜事,雖然說只是賜婚,日子什么的都沒定下來,可也改變不了太子即將有一個女人來軟化他了呀。 即使那個女人不是一家姐妹閨女,反而是尚城那個老學究的小孫兒。 賜婚圣旨第二天,太子總不能當著這個兩朝元老,即將是姻親的面撂臉色吧……? 可是當他們踏進大殿,都有些迫不及待地抬頭快速瞄了一眼早早坐在上方的太子,不由在心里打呼“失策”。 太子這是對未來太子妃不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