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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別人。 他們苦于壓榨多年,如今身上重擔驟然一輕, 反應過來便是不可置信的欣喜若狂。 苦了這么多年,他們也不想再考慮朝廷是否只是做個樣子了。 朝廷的告示貼的鋪天蓋地,不出三日就貼滿了大譽的各州各縣。一時間各地官員紛紛落馬,就算沒有參與此事的也予以降職。沉積在翰林院或者是其他部門的前幾屆進士,則寧和幾位老臣篩查一番便紛紛下放,做出政績的自然升官加職,若依然有步人后塵的,也逃不過監察的眼睛。 在喻則陵和幾位考官緊鑼密鼓地閱卷的這段時間里,地方官員通通換血,就連機要大臣的位置也空了幾個。 一時間上層勛貴間的氣氛有些緊繃。 與之不同的是,參加會試的舉子們正在自己的屋內焦灼得等待自己的考試成績。這種心情是別人無法體會的,心里隱隱覺得自己考得還不錯,可又害怕萬一策問不得題意,又或者殺出幾匹黑馬,名落孫山了還要再重新來過。 這種焦灼又惶恐的心情一直持續到放榜。辰時一到,有官兵從宮內請出了皇榜,有家庭富裕的就派遣自己的小廝,差一點的就有親戚鄰里幫忙,沒有幾個人愿意親自去查看的。 皇榜周圍被圍得水泄不通,官兵位列兩側也才勉強站得住腳。那個地方鬧得哄哄嚷嚷,就算有清冽的風也吹不走那時的燥熱。 每個人都伸長了脖子,找到了的激動不已手舞足蹈,沒找到的上上下下翻看了好多遍才絕望歸去。 “盧陵……盧陵……盧陵趙莫縣桃花鎮方家村方舒平!??!找到了!方家村的方舒平!哈哈!我老方家的大娃!平日里苦讀果然中榜!” “江平的宋卯之呢?前面的幫忙看一下有沒有江平的宋卯之!” “哈哈!豫章王家大郎王謹言!王家大郎第五十六名!王謹言第五十六名!” “??!我找了三遍都沒找到我家少爺,怎么辦肯定又要被扣月餉了?!?/br> 榜周眾生百態,每個人的表情都不禁然表露。直到有一個高昂興奮的聲音從里面穿出來:“第一名!青西何紹齊第一名!啊我家少爺是第一名??!” 四周好似靜了一靜,因為名次最靠前,待日后的殿試也絕對不出二甲,有這么個名次傍身,若不出什么大意外,以后就算平步青云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眾人不管是出于什么樣的心態,就算自己再焦急也會敷衍一下說句恭喜,但肯定會有嫉妒。 可那能怎么辦呢?人家是靠自己的學識得來的功名,再嫉妒也是別人的。 那小廝可不管別人是怎么想,一看到自家少爺位列皇榜第一名,肯定會興奮地一蹦三尺高,也不管別人對他說了什么,開心地原地打轉就沖出人群。 小廝的聲音比較尖細,穿透力也很強,坐在不遠處茶坊里的青年隱隱約約聽到后整個人有些怔忪,好久才才漸漸放松下來,挺直了很久的腰背在動一動的時候都可以聽見骨頭的聲音。張開五指,手心被自己攥的全是紅印子。 自家小廝興沖沖跑過來,雙手比劃著臉頰通紅,恨不得連腿腳都用上表達自己的歡欣:“少爺您趕緊寫一封書信寄回青西吧,若是大少奶奶知曉您高中還不知道有多開心呢!” 何紹齊這才反應過來,手指頭動了動又收了回來,想開口才發現自己的喉嚨發干,清了清嗓子才道:“不急?!?/br> 小廝急道:“為什么???大少奶奶可一直等著您能高中,如今大少爺您苦讀多年,不就是等著您能金榜題名嗎?” 青年的臉色沉靜,小廝的聲音越來越低,到后來就嘟囔道:“行行行,隨你吧?!闭f著就跟在何紹齊身后。 何紹齊低頭道:“走吧,過一會兒就有人去宣旨了,也不好讓他們等著?!?/br> —— 皇帝的寢殿依然緊閉,則寧坐在殿外,透過層層的紗縵和帳子都能感覺到里面nongnong的藥味。 高石挑開簾子,走過來給則寧請安,才道:“太子殿下,陛下說一切都由您來拿主意就好了,以后也不要專門過來請示?!?/br> 則寧起身,望了一眼被屏風隔絕的通向內殿的通道,問:“好久都沒見到父皇露面了,孤也是極其想念,不知道父皇可愿意見孤?” 高石頓了一頓,抿唇笑:“太子殿下真是孝心可嘉,只是陛下今個兒確實身體不適,如今才剛剛睡下,您看……” 則寧看了老太監一眼,垂眸會意。 “那孤便明日再來?!?/br> 高石笑了笑隨著則寧的腳步把他送出去,道:“那殿下您慢走?!?/br> 昨天閱卷結束,名次已經掛了出去,過不了多久就會有一場殿試。 殿試都由皇帝主持,只考務策一道,歷朝歷代都沒有例外的??墒亲詮哪谴伟褔唤o自己之后,就在也沒有出現過。 無論是抄了這么多人的家,還是把李慶安逮捕到天牢待審,都沒能讓門里頭的皇帝露一次面,就連只言片語都沒有。則寧覺得,他才執政了沒到一個月,就把朝政攪得這般樣子,皇帝都能憋到現在都不吱聲,甚至他前來請安都不見一面,而且德妃都不知道在殿門在撒了多久的潑都沒能進的去,心中沉吟。 皇帝不是色令智婚之人,也不像被酒色掏空身子,而且在之前談話時他咳出的血,隱隱有一種肺癆的征象。 他不是學醫的,對這些自然是不懂的。這不過都是他自己的猜測罷了。 其實則寧有一絲為了皇帝而感到凄涼的。人至暮年,與發妻關系僵硬,與兒子心路背離,最寵愛的妃子也不過看重名利。 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自己的路,就算連自己都感覺悲戚,也要一直一直走下去。 迎面匆匆趕來一位老太醫,則寧叫住。 老太醫滿頭華發,但眼睛是亮堂的,走過來請個安道:“不知太子有何要事?” “你這是去給陛下看診嗎?” “回太子殿下,正是?!?/br> 則寧負手:“父皇許久不見孤了。還記得一個月前父皇在朝堂上還是精神抖擻,怎么如今孤數次前去請安,高公公都說身子不適呢?” 皇宮里的人,無論是誰,都是磨礪過好多年的人精,則寧這么明明白白地問,可那老太醫也依然面色不顯,笑呵呵道:“有這等事?陛下身子正是虛了些,正讓老臣調了些補身子的藥,估摸著藥效一上來就會困吧?!?/br> 話說的是有道理,可也就欺負則寧不通醫理,老太醫著急告辭,則寧見也不能從他口中得出什么,于是寒暄一番放他離開。 沒有人不珍惜自己的生命的,尤其身居高位的,更是想方設法的延長自己的生命。本來則寧還有些懷疑皇帝突然信道,把自己關起來坐化煉丹,不禁搖搖頭笑自己想太多。 喻則明在前幾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