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2
言罷,廝殺成團。這天夜里,神醫谷中,被送往馭鳳閣的信鳥撲騰著撞在了靈江窗臺上,他前去查看,只見信鳥渾身是血,奄奄一息,而綁在爪上的信竟連打開都未有,便被退了回來,他垂眼看著漸漸僵死在手里的信鳥,抬手嗅了下沾上的血漬,嗅到了nongnong的硝煙。靈江隨即化而為鳥,沖到了半空中,盤旋在冷冷的云空上時,他又停了下來。殷成瀾有自己的打算,他無法干涉,所以即便去了又能如何,他在腦中極快的思索著,揪起的心臟又漸漸沉靜下來,殷成瀾大仇未報,他不會讓自己死的,與其耽誤時間,必須先搶在鬼孤老人之前找到寒香水,才是真正救他。想到此處,靈江轉頭飛到了嚴楚的臥房,敲響了屋門:“快開,不然我要進去了?!?/br>嚴楚一臉冰霜的拉開屋門,身后傳來噗通一聲,靈江探頭去看,就看見季玉山坐在地上衣衫不整,滿臉通紅的慌忙系著腰帶。靈江嘖了一聲,表面不屑,內心卻騰的冒出一股醋意,嚴小白臉都搞到了季玉山,他什么時候才能睡到殷十九?!“再看就挖了你的鳥眼?!眹莱淅涞恼f。靈江收回視線,說:“收拾收拾,我們現在就去疆北雪原找寒香水?!?/br>嚴楚皺眉,剛想說什么,靈江便繼續道:“我放出去的信鳥被退回了,信未打開,馭鳳閣應該出事了,中原我們不宜再待,先走再說?!?/br>嚴楚想起殷成瀾那個不可告人得身份,低聲罵了一句,說:“屋外等著?!睂㈤T砰的在靈江眼前關上。靈江耳力極好,聽見屋里季玉山問嚴楚出什么事了,嚴小白臉則道了句“你能走不能”,而季玉山卻語氣滿是尷尬的說“這句話應該我問你”。靈江:“……”什么意思,二人的上下關系這么復雜?小黃鳥蹲在窗臺上,一臉肅殺的琢磨著。就在他們離開神醫谷沒多久,還晦暗的黎明中,一只紅的發黑的蝎子從草叢中露出了尖銳的尾刺。而洶涌的大海上,狼煙四起,被火舌爬滿的萬海峰上,綠瓦朱甍的馭鳳閣轟隆一聲,在風雨飄搖中坍塌沒落。第45章寒香水(六)那是一種難以想象的場景。猶如仙山一般屹立在海上的萬海峰黑色巖石之間燃燒著橘紅色的大火,馭鳳閣精致的樓臺院落鳥舍在火光中慢慢焦黑,然后伴隨著垂死掙扎的燃燒聲,一點點覆沒傾頽,從山崖間破碎墜入汪洋。海面上有斷壁殘垣,也有數不清的殘肢斷臂,鮮血染紅了洶涌的浪潮,一股一股的血浪涌入大海,攜裹冰涼的尸體和斷木葬進了永世不見天日的海底。天空也是紅的,被血海倒映著,被熊熊大火炙烤著,無數信鴿、鶯雀、雁、飛鵠繞山徘徊,久久不散,凄厲的鳥唳在廝殺聲中猶如一曲揪心蒼涼的悲歌,在萬海峰上日夜不絕。大火燒了三日,百鳥盤旋了三日。三十里外,隱秘的林子里,侍衛走到殷成瀾身側,附耳低聲說:“爺,各字舍飼主試過了,還有很多鳥驅趕不散,再這么下去……”殷成瀾望見侍衛腰間的五色旗,抬手抽了出來,握在手里仔細的看著。“赤色如血,玄色如夜,青黛如林,姜黃如山,霜白如水,皆是天地之色,天地之大,何處為家,何處不為家?!?/br>殷成瀾將五色旗扣在膝蓋上,仰頭望著天邊高高盤旋的飛鳥,嗤笑了一下,笑容里卻沒有冷冽和殺意,而是有種淡然的無奈,輕聲說:“歸巢,我等何時才能歸巢?!?/br>說罷,抬手一揮,海東青從林中躍到了他的手臂上,殷成瀾抬了一下,將它送上天空,說:“送它們最后一次吧?!?/br>海東青張開勁翅,高聲鷹唳,在頭頂滑翔一周,乘風飛上云空。自陸心湖潛入萬海峰的朝廷軍隊在經過三日的箭雨掃蕩,終于將馭鳳閣中負隅頑抗的眾人逼到了峰頂聽海樓上,背后便是嶙峋陡峭的山崖絕路,天空中無數飛鳥徘徊不去,連按歌肩頭有一道血淋淋的刀口,他渾然不在意,盯著面前烏泱泱舉著長槍的士兵,抬起自己的劍,微笑著舔掉了上面的血。“放下兵器,饒爾等不死!”一將士喊道。連按歌唇紅如血,勾唇笑道:“當年我們不這么喊,我們只會殺過去,踏著鮮血,將太子的帥旗插到敵人的尸首上?!?/br>藏在人群中撐著朝廷帝旗的旗手兵污跡縱橫的臉上一愣,不知為何,他心里忽然一緊,他的周圍都是人,卻感覺到青年戲謔的目光正緊緊鎖在自己身上,就像鷹盯緊了獵兔一樣。盤旋在天空中的飛鳥尖銳的鳴叫著,這時,一聲鷹嗥突然自云端下蕩出,緊接著海東青瀟悍之姿出現在眾人面前,它高高飛起,幾乎要沖破九重天,卷起風云狂掃。然后,海東青振翅壓下,如同一片雪亮的濃云遮住了天光,它甫一出現,如同群鳥之首,在半空中猛地打了個旋,身后跟著無數方才徘徊不定嘶啞的百鳥。連按歌將劍拎在身側,緩緩后退,站到了懸崖邊上,目光環顧一周的同僚,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張開雙臂,溫聲細語說道:“按歌先走一步?!?/br>說完,仰面躺了下去,海東青鷹眼一縮,自他身后帶著百鳥俯沖而下。在急速下降的狂風中,連按歌抬臂將劍甩了出去。朝廷鷹犬驚訝之際,只聽‘錚’的一聲,猛地轉頭,一柄帶血的長劍釘在了寓意著勝利的帝旗之上,旗桿折斷,迎風招展的旗幟栽到地上,隨即被馬蹄踏進了血污之中。齊英脫了戰甲縱身一躍,跳上這世間最高的府邸,將自己的長劍嵌入磚瓦縫隙,把戰甲掛了上去,隨即也帶領馭鳳閣余下眾人跳下懸崖。四大營終于攻下馭鳳閣,逼死了膽大包天的逆賊,然而他們卻沒一個能笑得出來,在他們的頭頂上,以長劍為桿,戰袍為巾的帥旗正怒風張揚著,那上面沒有馭鳳閣獨特的鷹圖,而是一個疏朗俊逸的‘瀾’字。十余年前,先皇在世時,大荊史上最年輕的太子,便是揚著書寫了這個字的戰旗踏遍五洲縱橫邊塞。臨濱城外的營地里響起振奮人心的鼓鳴,當天傍晚,傳訊官身帶紅翎,騎千里駿馬,帶著捷報一路奔馳,向帝都傳去大勝的消息。馬蹄生風,傳令官無意往回看了一眼,就這一眼,他看見有人坐在不遠處的丘陵上正望著自己。傳令官渾身一冷,明明離的那么遠,連容貌都看不清楚,然而他卻好像看到了那人唇角冰涼的笑容。他低頭擦了擦眼,再扭頭去看,方才的丘陵上空空蕩蕩,只是他的幻覺一樣。傳令官猛地拉緊韁繩,又扭頭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