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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觀心:“不妨你去問問它?!?/br>連按歌只好出了馬車,站在車轅上趴到車頂邊上,用下巴抵著胳膊,一臉好聽八卦,賤的不行:“哎,小黃毛,你跟爺吵架了?快給我說說吵的啥?!?/br>靈江沒精打采的坐在車頂上,撩了下眼皮,露出充斥著幽怨的目光,冷冰冰道:“你去問他!”連按歌:“……”果然是住在一個屋檐下的鳥,脾氣都快跟爺一樣了。轟走了大總管,靈江把自己的小木槽摸了出來,捧著手感溫潤的碗壁,望著上面殷成瀾親手刻下的他的畫像,靈江心里一陣傷心欲絕,只恨不得再下去狠狠啄一口殷成瀾,才能解氣。行至兩日,他們在西南邊境與嚴楚和季玉山匯合了,二人對殷成瀾在西南城的所作所為略有耳聞,但都是聽風言風語傳出來的,真假難辨。不過,二人都是七竅玲瓏心的人,再見到殷成瀾坐在馬車中,只覺得男人舉手投足之間盡顯優雅貴氣,周身氣度渾然天成,絕非尋常人能有的,便知曉那傳言也并非空xue來風。嚴楚和季玉山并不完全清楚他的身份,只是隱約有些猜測,但再見面,幾人之間明顯比之前拘束壓抑了許多。嚴楚繃著臉,為他下針制藥,卻一言不發,似乎有所顧慮。而季玉山則是猶豫的抿著下唇,手攥著膝蓋上的衣角,手背浮起青筋。三人里面唯有殷成瀾神態自若,一如往常的給二人沏茶閑聊,北斗石被一分為二,一半磨成藥粉摻入他的湯藥中已經服下,另一半就在嚴楚的手中,當有光落在上面,就折射出一點熹微的星光,像極了小黃鳥黑漆漆的眸子。殷成瀾不由得想起齊英向他述職時說起靈江飛進嵋邪林取石,以及林中那抹像是燒起來的火光,雖然不清楚靈江如何取回北斗石的,可如今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就敢確定那抹火光應該與靈江脫不了干系。那小鳥嘴硬,把自己當死鴨子了,以為不承認就什么事都沒了。第32章北斗石(十四)西南的秋風拂過空曠的山林,靈江舍不得再啄殷成瀾,只好在車頂上蹦蹦跳跳,以期能煩死他,教殷成瀾也嘗嘗自己想他想的夜不能寐,轉轉反側的滋味。殷成瀾摩擦著茶壁,微微仰頭,聽著小黃鳥在車頂故意制造出來的動靜,他確實想不通這只神通廣大的的鳥……人,接近自己有什么目的,難不成真是想讓他訓一訓的嗎。如若不是,他孑然一身,卻是什么都沒有的。殷成瀾低頭抿了一口茶,將茶杯放在車中的小幾上,略一思忖,低聲說:“靈江……”季玉山沒料到他會以這個名字開口,驚訝的抬起頭,發現自己直視殷成瀾后,又垂了下頭,微微錯開視線,以示尊敬。殷成瀾道:“靈江的身份特殊,想必二人已經心里有數了吧?!?/br>季玉山一愣,連忙道:“您…我…不是…”不知該稱呼什么合適。嚴楚一直暗暗盯著殷成瀾沉默不語,后者溫和一笑,看起來真是和藹可親:“季公子這是怎么了,跟以前一樣喚我一聲閣主即可,嚴神醫是馭鳳閣的貴客,季公子自然也是,無需跟殷某多禮?!?/br>季玉山滾結滾動,很想擦一把額頭上并不存在的汗:“是……閣主?!?/br>殷成瀾道:“殷某是想拜托二位暫時不要向外人透露他的身份,靈江性子直率,不清楚世間有多少腌臜之事,殷某是怕他被惡人利用,害了自己?!?/br>瞧瞧,這話一說,頓時就將靈江與他們劃開了界線,將自己和小黃鳥圈成了一起,只有他才是真心實意的為靈江好。嚴楚心里冷笑,終于明白他之前一直覺得殷成瀾不像江湖人的原因了,這種與生俱來優雅端莊的耍流氓不是江湖人在市井中就能學來的,非待是常年浸yin在恩怨不分明的深宮內院,人和人都隔著肚皮的勾心斗角,才能養出這么個玉樹臨風的大流氓。他之前覺得被小黃鳥看上的馭鳳閣閣主可憐,現在倒是同情起在車頂上生悶氣的靈江,看上這種心思深的看不見底,待人虛虛假假的大荊前任太子,究竟誰比誰才更倒霉。嚴楚拉了下季玉山的袖子,不冷不淡的說:“殷閣主放心,該說的我等不會說,不該說的,更是一個字都不會說,既然北斗石已經到手了,現在就還差兩味天材異寶,殷閣主想必已經有頭緒了,我和玉山也不再留下來繼續叨擾,嚴某祝殷閣主早日找到藥引,我們就先回神醫谷等候馭鳳閣的好消息?!?/br>殷成瀾頷首,端起茶盞輕輕碰了一下小幾上剩余的兩杯,嚴楚看見,只好沉著臉,將兩杯茶都一飲而盡,拉著季玉山出了馬車。馬車行至在西南邊境的官道上,兩旁都是蔥郁的林木,初秋的天空澄凈蔚藍,一排大雁縱橫飛過天空,季玉山被嚴楚強行拉到了另一輛馬車上,他回過頭,看見殷成瀾的車頂上,靈江小黃鳥還什么都不知道,炸著小翅膀憂郁的瞪著車頂,好像要將那層木頭瞪穿,看見下面的人一樣。“我擔心靈江他……”季玉山坐在馬車里還不老實,往外面張望著。嚴楚將他拉到馬車里面,自己坐到入口處,兇神惡煞的看著他:“你長點腦子行不行,你沒聽出來殷成瀾已經將靈江占為己有了?!?/br>季玉山只好老實坐下來,他胳膊腿都長,坐在角落里只能弓背曲腿縮成一團,看著慫了吧唧的,嚴楚真是恨鐵不成鋼,恨自己怎么看上個這么個東西。季玉山見他臉色不好,就向前傾身,伸出兩根手指拽了拽嚴楚的衣袖,小聲說:“我看出來了,可我覺得他只是看上靈江的靈通特異之處,并不是靈江想要的那種?!?/br>他將聲音壓的更低,為了讓嚴楚聽清,就湊到他耳邊:“我怕他將來利用靈江,這才是真的害了靈江,我想要去提醒他?!?/br>話音帶著熱氣鉆進嚴楚耳中,癢癢麻麻的撓進了他骨頭里,嚴楚猛地打了個激靈,一把推開季玉山:“說話就說話,離我這么進做甚么?!?/br>季玉山被他推了個跟頭,撞在車壁上,哎喲一聲,嚴楚紅著臉斜眼睨他,又不情不愿伸手將他扶了起來。在握住書生帶著薄繭的手時,嚴楚忽然想到,他就跟靈江一樣,為了面前的人,做甚么都是心甘情愿的。不過心甘情愿被利用是一回事,收不收回報,就是另一回事了,嚴楚不傻,他付出什么就要得到什么,想必那只小鳥也毫不遜色。如嚴楚所料不錯,靈江也絕不是會吃虧的主,就拿他在車頂上吹了三天的冷風,終于冷靜下來,認為殷成瀾寵還是要寵著,不過打也是不能手軟的,這就跟養孩子一樣,平常嬌慣的是個小寶貝,犯事兒的時候,大人家長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