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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要沖上聽海樓,眼睛一瞥,掃到訓練場里一籃子白胖的花生粒,他猶豫了下,在天空打個旋,飛到了籃子旁,從院子里訓鳥人晾曬的衣裳上啄掉塊布頭,包進去幾?;ㄉ?,然后把布頭裹住打個結往頭上一套,背著花生粒重新飛到了天上。靈江一邊怒一邊想,如果殷成瀾說“是”怎么辦,那就把花生粒往他身上一丟,飛到他身上啄一啄,教他好好看看自己是不是不親人,是不是難訓訓不好。靈江很快來到六隼長空陣前,今日他沒心情跟那六只蠢東西計較,便一道閃電似的迅速穿過了關卡,六只鷹隼僅來得及發現靈江和擺好陣法,鳥眼一花就尋不到那黃毛的蹤跡了,“桀桀”叫著,一臉懷疑鳥生。殷成瀾的書房里十六扇漆紅雕花的窗子大敞著,常年不變的山風穿堂而過,里面的輕紗幔帳和靠窗書桌上的閑書雜記被吹的沙沙作響。靈江在書房沒見人,就轉而躍上聽海樓的最高處,站在屋脊上往下張望,見懸在半空的倚云亭里有一抹月牙白的身影,就撲棱翅膀飛了過去。剛飛到大紅柱子旁,一陣凜然的氣流迎面撲了過來,靈江在空中瞬間偏過一側羽翼與那抹細風擦臉而過,只聽‘錚’的一聲,扭頭一看,就見身后離他半尺不到的亭柱上釘上了一把寒光雪刃的銀色小刀。靈江頓時后背一涼。“哦,原來是你?!币蟪蔀戅D過頭,看著它,揚起手里一截東西:“下回別忽然靠近我,我怕傷著你?!?/br>靈江才看清他那一截東西是一根白白胖胖的……大白蘿卜。殷成瀾抬手一揮,銀色小刀便又倏地被收了回去,在手里翻轉如飛花的削著白蘿卜。“你在做什么?”靈江落到亭子里環繞涼亭筑的一圈石椅椅背上。殷成瀾半垂著眸子,神情專注的削著手里的白蘿卜:“看不出來?”自然是能看出來,就是覺得不敢相信,大白天的削蘿卜,豈不是閑的蛋疼,靈江想起來這座從巨石之間劈出的府邸,確認了殷成瀾的確很閑。靈江想起他要問的問題,但不知為何,望著殷成瀾輪廓分明的側臉,就有點問不出來了,氣勢洶洶的怒意在心里化成了一潭湖水,男人半垂著的濃密的眼睫每一次眨動,就能在他心里撥開一圈一圈漣漪。靈江立刻將那個問題拋之腦后,心里反復的想:殷成瀾怎么長成這個樣子,連側臉也長成這個樣子。至于‘這個樣子’是哪個樣子,估計他自己都沒想明白。殷成瀾聽他沒了話音,撩起眼皮看了眼盯著自己發呆的小黃鳥,見他烏溜溜的小圓眼一眨不眨的粘在自己身上,殷成瀾手里的小刀不停,一邊將白蘿卜漸漸削出紋理,一邊想道,莫非這東西還真被自己美色吸引了?他輕咳了一下,靈江回過神來,知曉自己失態,清冷的眼神飄來飄去,飄了好一會兒,才重新落到男人身上,背著身后的小包袱,扭捏的說,“把你削掉的蘿卜皮給我嘗嘗?!?/br>殷成瀾心道:“哦不是,原來是饞了?!毕髁艘黄〉耐该鞯钠し诺搅遂`江爪邊。靈江低頭嗅了一下,嗅見生蘿卜辛辣的味道,暗暗的嫌棄了下,用鳥爪踩住,并不真的是要吃,然后一縮脖子,將背后的小包袱褪了下來,順著石椅一爪踢到殷成瀾身邊。殷成瀾放下手里的蘿卜,挑開布頭,看見幾粒圓滾滾的花生粒,“何意?”靈江磨磨蹭蹭跳到離他近一點的地方,放低了聲音:“下面的幼鳥在進行親和性訓練?!?/br>殷成瀾點頭,道:“這是最基本的?!?/br>他想起這小東西好像不怎么習慣跟人親近,疏離的很,猜測它是心里不愿意訓練,才又找到了自己身邊,便打算出聲安撫他一下,誰知不等他開口,就見那只小黃鳥叼起花生粒飛到自己手邊。靈江道:“你張開?!?/br>殷成瀾依言,攤開手掌,靈江把花生粒放進他手心,自己也跳進去,鳥爪抓住他的手指,然后站好,收斂翅膀抬頭看了看男人,垂下腦袋將花生粒啄碎,一臉嚴肅的羞赫著將花生粒吃掉了。殷成瀾的眉梢越挑越高,拿不準這‘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小東西肚子里想的是什么。啄完花生粒,靈江立刻離開他的手心,站到一旁不由自主動了動鳥爪,好像爪下還殘留著男人手掌的溫度,“我認人?!?/br>他可以和人親近,但不和所有人親近,就像鷹一樣,一生只認一個主人。殷成瀾蜷起手指,“你在黃字舍時有訓鳥人,你不是認人,是挑?!?/br>靈江并不否認,“鳳凰擇良木而棲,有錯嗎?”殷成瀾已經對‘這鳥讀過書’并不懷疑了,含笑道,“沒錯?!豹剟畎愕挠诌f給他一片白蘿卜皮。靈江渾身頓時一熱,如果不是羽毛覆蓋著全身,興許還能從他黃了吧唧的身上瞧見點別的顏色,他不習慣被人稱贊,別扭的點下頭就要飛走。不過又停了下來,扭過頭道,“能給我點rou干嗎?”殷成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還是揮手讓遠處的下人送了點曬干的rou粒給他。靈江挑了六塊,裹進布頭里,飛起來用爪子抓住布塊,清冷道,“謝了?!比缓罄鞯膹囊性仆ぬ讼氯?。他剛走,連按歌隨后到了,“我聽下人說那小黃毛又來了?”殷成瀾頷首,垂眼繼續削著手里的白胖蘿卜,連按歌對他這副游手好閑的模樣很是牙酸,“還要了rou干?干什么用?”殷成瀾的手心很快出現一朵晶瑩剔透的蘿卜花,竟是按照牡丹的樣子雕成的,花瓣一層層交疊,雍容高潔,惟妙惟肖,可見他游手好閑的出神入化,“它沒說,不過我猜你去看看你的六隼長空陣就明白了?!?/br>連按歌一愣,沖了出去。第11章魚戲葉(十一)靈江抓著布包來到六隼長空陣的關卡前,他落到大槐樹最高處的樹梢上,將布包鋪開在交錯縱橫的樹椏間,露出里面鮮香的rou干。六隼不知它要做什么,在靈江頭頂盤旋,各守著一方,虎視眈眈的盯著它。它們生來是兇禽,僅在神鷹海東青的爪下吃過虧,對這個小東西三番兩次沖破陣法甚是惱怒,野物骨子里好戰的天性被一撩再撩,以至于一見到靈江,便呈現出如臨大敵的姿勢。靈江抓著樹杈,喉嚨里發出類似隼鳴的桀桀聲,吸引它們過來。他故意不帶了敵意,但六只鷹隼顯然跟他結下了血海深仇,展開漆黑的翅膀在天空盤旋將靈江的退路封死。一只鷹隼等不及了,桀驁的尖叫起來,朝靈江俯沖而去。靈江瞇起眼,在殺氣席上頭頂時,猛地躍起,斜著滑行出去,然后他身形詭異的在半空一扭,竟翻身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