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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地說完,倏地將刀拔走,頓時血液噴濺。女子驚呼,撲上來要為丈夫止血,卻只覺得脖間一涼,剎那就失去了知覺。——————————————司空寒在深宮中踉蹌夜行,他胸腹前都是血,將身上的布衣浸得漆黑,仿佛受了重傷的豹子,扶著墻艱難虛弱地尋找生機。鐺得一聲,宮墻的盡頭傳來一聲刀鋒的鳴聲。司空寒抹掉唇邊的血液抬頭看去,只看到一道逆光中頎長纖細的身影,拎著刀往自己一步步走來,每走一步手中的利刃便輕輕在宮墻上撞擊了一下,聲聲催人命。不用看臉,司空寒都知道那人是誰,自重生歸來,他時時刻刻都想取了他的性命!可就是這么看似他隨便就能捏死的一個人,卻沒想到重生后竟是連他一根頭發都沒碰到。“你還活著,他竟然沒殺了你,讓我有點意外?!甭櫦握f。司空寒自知大限已到,終于放棄了掙扎了,無力地歪坐在墻根下,眼中盡是不甘和仇恨地瞪著聶嘉,呸道:“你以為強權之下有盛世嗎?就算你平定三國,暴君還是暴君,可惜我沒有命能活到看你被推翻的那一天?!?/br>“我的確是暴君,那么你還是戰神嗎?”聶嘉站在他面前,輕蔑一笑。這是一句只有司空寒能聽懂的羞辱,他失血過多臉上早已蒼白無色,但還是能看出一瞬間血脈噴張的窘迫,可難掩的震驚,“你……你知道我……”“知道你是重生的司空寒?沒錯,從一開始就知道?!甭櫦伍L刀拄地,單膝蹲下來,神色漠然冰冷,“司空寒,真正嚇破了膽的人,是你。你害怕時諶,害怕玄甲,害怕我,重生之后借杜宇賢這個身份搞小動作,你兩世都沒有正面和我對抗的本事和魄力。你看不慣我的殘暴,可我用殘暴拿下了齊國,迫使梁國楚國割地臣服,你自詡燕國戰神,在西北幾年,你除了守衛凱旋城門,還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績?”聽說趙無傷在戰場上也是讓他一刀斬了,他的確深不可測,是自己輕敵了。司空寒沉默許久,心中自知無法反駁,只是唇角帶血地冷笑嘲道,“用暴行壓下來的風平浪靜都是假象,等你死了,你猜百年之后還有沒有燕國的存在?”“后人若沒有本事,大好山河丟了丟了吧,這天下從來都是至強者的囊中物?!甭櫦屋p嘲一聲:“你這樣的鼠輩是不會明白的?!?/br>鼠輩?司空寒氣急,倏地噴出一口血霧來。“在你下令殺司空一族之前,我為燕國效盡犬馬之勞,這一切你都毫不在乎至今沒有反省過自己的所做作為嗎!”他怒極地咬緊了牙齒。在真正揭竿而起之前,他對暴君也是忠心耿耿,他自認為燕國付出了一切,可到頭來這暴君竟是絲毫不在乎。“沒有反省的是你,要人生死是君王的權利,你敢對王權再三質疑甚至想取而代之,你自己說,該不該死?”聶嘉斥道。司空寒怒急攻心,幾乎要硬生生咬碎了牙齒。“蒼天有眼,定會叫你付出代價?!彼f。聶嘉嗤笑:“這個世界是沒有獎懲機制的。司空寒,到頭來你要是能大大方方認輸,我反而可以讓你死得舒服點?!?/br>司空寒歪在墻根下眼中滿是赤紅的憎恨:“你又怎么知我沒有活第三次的機會?”說罷他奮力往聶嘉刀上撞去。聶嘉卻是早有所察沒讓他如愿,往旁邊一避,“自殺和被殺可不一樣,你想死我成全你,但別想自戕?!?/br>“你害怕了?”司空寒撐在地上冷笑。聶嘉一把拽起他的頭發將刀刃擱在司空寒脖子上,聲色森冷道:“知道上一次我為什么干干脆脆殺了你嗎?”他的刀鋒咬進司空寒的皮rou中,霎時鮮血長流,卻沒給他個痛快,只是慢慢一寸一寸劃開他的血rou讓他嘗盡痛苦。司空寒劇烈掙扎,脖頸被慢慢劃開的疼痛讓他恐懼絕望,此時什么都不想去爭辯,只想一心求死,可偏偏這暴君就是不肯給他一個痛快,用利刃一點點折磨他。血液倒著嗆進氣管中,司空寒伴隨著劇烈的痛苦和窒息,聽見耳邊的聲音在陰測測道:“因為我知道我可以殺你第二次。你敢活第三次,我就能殺你第三次,只要你敢回來,我能讓你每一世都含恨而死!”在徹底斷氣之前,司空寒放棄了掙扎了,他的眼里只有恐懼,就算上蒼真能讓他活第三次,至少此時此刻他心里的答案就是絕不敢再與這嗜血的暴君為敵。強權是真的能壓制一切啊……如果不能,只說明還不夠強。司空寒死在了赤陽宮外,聶嘉也染了一身的血。一名玄甲過來附耳兩句。聶嘉站起身道:“死了?”“是,是靜王下的手?!毙椎?。“死了就死了吧,把杜宇賢也給慶國公送去,讓他們一家子團聚?!甭櫦畏愿劳炅嗟哆M了赤陽宮。在聶嘉動手之前玄甲已經把尸體給打掃了,聶嘉一進內殿就看到君長悅一身血地呆呆跪坐在地上,臉上無悲無喜,只在聶嘉進來時瞧了瞧他還在滴血的刀鋒,緩緩道:“他死了?”“死了?!甭櫦握f。“死了好啊,他本該就是個死人?!本L悅摸了摸衣袍上的血跡,直到這一刻才忍不住淚水飛濺,失聲痛哭起來。聶嘉站在門口不為所動地看著君長悅撕心裂肺的悲傷絕望。“我不明白為什么,他憑什么!”君長悅提不上氣,他接受了現狀,心中痛苦得幾欲窒息。“他和慶國公都需要權利,兩人聯姻帶來的好處,你給不了?!甭櫦慰淳L悅那挫敗絕望的模樣就懶得親自動手。君長悅忽然噤聲,神情有些不解地打量了聶嘉片刻,隨后頹然地失笑,“最后你還是贏了?!?/br>他和司空寒,一開始就輸了,卻偏偏沒有察覺。如今王兄哪怕殘暴依舊,卻是人人敬畏的真龍天子,此時就算是世人知道司空戰神復活,恐怕也只會指著他的鼻子罵反賊吧。“我沒想過和你斗的?!本L悅說。“我知道,你這蠢貨沒這腦子?!甭櫦螌⑷狙牡度舆^去,轉身離開了赤陽宮。君長悅是個滿腦子只有司空寒的人,司空寒辜負了他,別說他再攪什么水花就連活著他恐怕都提不起勁了。聶嘉離開不久,靜王便從觀月臺墜亡了。“都死了?”時諶還在亭下飲酒,見聶嘉回來了,勾唇一笑沖他張開手臂。“都死了?!甭櫦芜呑弑憬忾_沾了血的衣袍脫下,穿著一件單薄的長衫回到時諶身邊。“開心嗎?”時諶將酒碟呷在唇邊輕聲問。聶嘉一愣,怔忡道:“也沒什么好開心的?!?/br>“慶國公一死,君長生的心愿就差不多了,逆賊皆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