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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家的別墅很大,卻沒多少人,除了管家傭人和醫護人員,就住著霍氏兄妹和葉小決以及沉睡多年的葉舒明,走到哪都是安安靜靜的,除了自己的腳步聲沒別的動靜。聶嘉簡單和霍紜打過招呼后便在醫護人員的陪同下去查看葉舒明的情況,霍青本想跟著一塊進去,卻被霍紜一把拽了回來。“哥……”霍紜緊張地攥著霍青的手。“放心,他有把握?!被羟鄬eimei道。霍紜頓時一言不發地握緊了五指,連呼吸都小心翼翼起來。在葉舒明睜開眼睛之前他本來不應該這么對霍紜說的,畢竟這四年來霍紜經歷了太多次希望被粉碎的滋味,但霍青此時卻打從心底堅信著這位尚且還年輕的晏醫生,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么。他覺得自己的記憶深處潛藏著一些有關晏醫生的畫面,但他想不起來。房間里聶嘉看了看葉舒明的情況,又問了醫護人員一些問題便沉默了下來,再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只是眼神慵懶地靠在椅背上,看著墻上的一幅油畫。畫里是姿態蹁躚詭譎的幽靈蘭,構圖雖漂亮,卻和鑲嵌著它的翡翠畫框毫不相配,猶如寶石盒子里的一捧泥土。而這幅幽靈蘭就是孟謙作畫,江洋以三百萬拍賣下來送給霍紜的那一幅。霍紜是個畫家,并且名聲顯赫,和葉舒明在文圈的地位旗鼓相當,這樣的一幅畫在她這個真正的畫家面前跟幼兒園小孩的涂鴉一般,霍紜卻是珍而重之的用天價畫框鑲嵌起來還放進了丈夫的房間。“晏醫生喜歡這幅畫?”霍青推門進來就看到聶嘉目不轉睛地看著墻上的油畫。聶嘉的指尖在下唇摩挲,沒一會柔軟的唇瓣便鮮紅起來?;羟嘌凵癜党?,他心里沒由來的多出了一股沖,想摩挲醫生纖細的指尖,想撫摸他柔軟的發絲,甚至想親吻他嫣紅的薄唇?;羟嘌屎砦?,花了極大的力氣才壓抑住這股莫名其妙單單只針對醫生的沖動。“這幅畫,有什么值得喜歡的地方嗎?”聶嘉對霍青的非分之想毫無察覺,持續打量著這幅畫。霍青勾唇一笑,“畫的確不是什么好畫,只不過是畫了舒明最喜歡的幽靈蘭,小紜很開心,就掛上了?!?/br>“原來如此……”聶嘉喃喃著。葉舒明和霍紜的婚姻并非公開的狀態,誰也不知道葉舒明是霍青的妹夫,也沒人知道他已經成了植物人,更沒人知道他喜歡幽靈蘭。只是碰巧孟謙畫了一幅幽靈蘭,又碰巧被江洋拍了下來送給了霍紜,碰巧討了霍紜的歡心,這一切都是巧合而已,或者說都是江洋和孟謙頭上那圈主角光環的功勞。“晏醫生,我丈夫的情況如何?”霍紜后腳跟著進來,眼神忐忑不安。聶嘉依舊閑閑坐在椅子上,淡淡道:“病人的身體狀態很好,隨時可以接受手術?!?/br>霍紜神色未變地微微抿唇,“晏醫生,我的意思是,手術的成功率有多少?”她多多少少還是有點信不過眼前這位年輕的醫生。聶嘉倏地對她露出一道璀璨的笑色:“100%?!?/br>昨天晚上聶嘉已經和第一醫院聯系安排好了手術事宜,霍紜雖然不太信得過他,但有霍青在,很快就安排葉舒明入院了。其實本來大可以不走手術這道程序,只是這到底也只是個普通的世界罷了,聶嘉需要相對的掩飾。霍青陪著霍紜等在手術室外,她忐忑得手心額頭都是冷汗。這場手術足足進行了16個小時,結束時已經是凌晨了。聶嘉也沒想到因為世界限制能抽調的異能這么少,花了十六小時并且透支了異能才全面修復了葉舒明腦部的創傷和他臥床四年的肌rou損傷。異能透支這個過程對聶嘉來說是極為痛苦的,更何況晏蘇的身體本就不能負荷多少不屬于身體的能量。手術結束,也意味著聶嘉熬過了一場酷刑。“晏醫生!”手術室的門一開,霍紜立刻緊張地站了起來。聶嘉臉色蒼白,一手扶著墻虛弱地喘氣,“不出意外近期就會醒來的,送到病房好好休養就行?!?/br>話剛說完霍紜的一顆心頓時吞回肚子里去了,聶嘉卻是手一滑險些一頭栽地上,霍青眼疾手快一把抄住他的腰,沉聲道:“我送你回去休息?!?/br>聶嘉半死不活地掛在霍青身上,他也不想逞強便點了點頭,沒想到霍青直接把他攔腰抱了起來壓根不顧醫院章程大步離開了。霍青一言不發就走了,霍紜眼神怪異地看了自己大哥的背影兩眼,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葉舒明被推出來了,她也無暇去想其他連忙跟著進了特護病房。聶嘉無力地攥著霍青的后領,內心有點抗拒和一個人如此親密,但霍青抱著他的力道完全不容反抗,別說聶嘉現在身上一點力氣沒有,就算是平時也掙不開。他偷偷抬頭看了霍青的側臉一眼,沒一會也就悄悄松開了手,精疲力盡地靠在霍青肩上睡著了。霍青沒有把人送回江宅,而是吩咐助手開車回了湖邊別墅,把人帶進了自己的房間。他給青年脫了外衣,輕柔地擦了擦他頸子間的虛汗。他似乎累壞了,一路被自己抱過來都沒有絲毫清醒的意思,此時一沾上枕頭立刻睡得更沉了,躺在床上也像在江宅初見時把自己蜷縮成一團。他似乎非常沒有安全感。霍青靜靜地守在床邊,青年陷入沉睡的面容猶如孤單無依的孩童??粗昧?,霍青緩緩皺起了眉,他覺得非常不對勁。翌日凌晨,床上的青年沒有醒,還在沉睡著,只是在前不久翻了個身而已,否則霍青幾乎要懷疑他是不是暈過去了。“老板,小姐的電話?!敝帜弥謾C進來盡量壓低了聲音對霍青說道。自從老板從醫院回來晏醫生已經睡了一整天了,而老板竟然也一直守在床邊茶飯不思,助手大為費解卻也不敢詢問。霍青一言不發地伸手接過電話,里頭是霍紜壓抑著哭腔的激動聲音,“哥……剛才舒明的手指動了!不是我眼花,舒明的手指真的動了!”“蘇蘇不是說近期就會醒了嗎,你好好照顧他,自己也注意休息?!被羟嗟吐暤?。蘇蘇?助手站在他身后,看了看床上沉睡的醫生,眼神詫異。不僅是對晏醫生的稱呼忽然這樣親密,就連聽到葉先生即將蘇醒的消息,老板的反應也太淡定從容了……霍青沒和霍紜多說幾句就掛斷了電話,然后將手機扔給助手,漠然道:“別來打擾我?!?/br>助手立刻點點頭轉身出去了。聶嘉這一睡就是六十多個小時,在床上躺了兩天多,盡管有些頭昏腦漲但身體已經緩過來了。他睜開眼睛望向光明的地方,這陌生的臥室里沒有拉上窗簾,窗外金黃的余暉映入眼簾,將聶嘉本就極淺的瞳色映得猶如透明的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