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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現在在拍的一粒塵埃嗎,聽蘇宛的語氣,軋的還絕對不少。 心里先前的激動已經沉了下去,程夏打官腔回道:“違約不太好吧,我想再想一想,在我想好之前,公司不能替我做決定吧?!?/br> 對面一愣,“這,公司當然不會這么做了?!?/br> 蘇宛心想,要不是忌憚于她身后的勢力,公司里哪兒輪得到她說話。這人是不是傻啊,放棄能拿獎的大電影,拍個播不了的禁片。 左右今天不是個補覺的好日子,程夏認命地從車里出來,回片場找春胖。 一瞧,春胖正躲在角落里不知道在偷看或者偷聽什么呢。 程夏也不出聲,放輕了腳步,停在春胖的不遠處,抱胸看著她。 過了好一會兒,春胖若有所思的地轉過頭來,恰好與程夏的視線撞了個滿懷。 整個人一驚,身子向后抖三抖。都不需要用腳趾頭想,就知道是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看清是程夏,春胖立刻滿臉帶笑,招手讓她過去,壓低聲音道:“我知道她是誰派來的了?!?/br> 程夏配合地腦袋和春胖湊到一處,也壓低聲音,“誰派來的?” “陳桓,我聽見她在電話里喊陳桓姐了!” 陳桓?! 程夏又問:“陳桓派誰來劇組了?” 春胖…… 在春胖關愛智障的眼光中,程夏想起來了,她讓春胖盯著那個寧一岸當年的女主角來著。 上次金晟的事情也是陳桓,這次又跟她有關?是因為寧一岸,還是宋奕?她們倆七年前關系是不怎么樣,但也不至于記恨到今天吧。 算了,有些人的思維總是她想不通的,就不想了。 “春胖,我有其他的事情問你?!?/br> 春胖一愣,收起賊兮兮的表情,“是不是王安導演的事情?” 程夏點頭,“嗯,剛剛公司來的新總監給我打電話了。到底是什么情況?” 春胖長嘆一口氣,“這幾天事情太多,一忙我就把這茬給忘了。王安導演的新片,臨開機,女主角懷孕了,回家安胎,拍不了了。他看了你之前演的幾個角色,覺得很適合,所以想邀請你補上女主角的空缺。說實話,他那個片子各方面都非常優秀,他就是奔著拿獎去的。王安導演也很有誠意,表示只要你點頭,基本上那個角色就是你的了。但是……” 程夏知道,這以后的話才是重點。 “一粒塵埃這邊的拍攝至少要二月初才能結束,但是那邊最晚十二月初就要進組?!?/br> 軋了整整兩個月,是怎么緊趕慢趕也趕不出來的差距。 盡管不贊同,春胖還是如實告訴了程夏,“公司的說法是,希望這邊刪戲,或者說你兩邊一起拍?” 公司想掙錢想瘋了吧。 刪戲已經對一粒塵埃足夠不尊重了,還軋戲,是當她是超人,還是觀眾都是傻子? 程夏低頭,咬了一會兒下嘴唇,猶豫,但是并不會有其他的答案了。 “你做的對,推了吧。這不是我的機會?!?/br> 其實,春胖一直忘記告訴程夏,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怕程夏會走上斜路,說出旁的話來。 但現在,聽到程夏說出了她想聽到的話,春胖又不由覺得有些心酸,有些心疼。 多好的機會啊,有可能一輩子只有一次的。 春胖拍了拍程夏的背,“有些原則,破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難為你想得清楚?!?/br> 便聽到程夏低喃,“軋戲不行,太辛苦了?!?/br> 春胖:“……” ☆、第47章 意外 忍住沒去看春胖郵箱里的劇本,日子照樣過,戲照樣拍。 呼出的霧氣開始泛白,南方的十二月溫度像是滑滑梯似的,一滑下去,便降到了底。 候場的程夏搓著手,呵著暖氣,心里不由想到,那邊應該已經開拍了吧。沒了后悔的機會,她也能看一眼那劇本,自我折磨了。 “程夏姐,到你了!” “誒!” 程夏高聲應道,蹬蹬蹬跑到了鏡頭里頭。鏡頭里,旁的同學都裹的厚厚實實,只有程夏還只套著單薄的校服外套,校服上還印著大大小小的污濁腳印。 因著這些特意加工的腳印,程夏才沒敢在候場的時候,往校服外頭套羽絨服。 牙齒凍得微微打顫,真有點冷,倒在地上,真真冷。 這一場,是她挨打的戲份。 “怎么,還敢告狀?” 領頭的男生一腳踹下來,程夏下意識捂頭,那一腳結結實實地踹在她的手臂上。 手臂被踢得歪向一旁,露出程夏的小半張臉來,緊閉眼睛,緊咬嘴唇,整張臉不知道是因為憤怒還是害怕而顫抖扭曲。 “還躲?我看你往哪兒躲!” 旁邊的一個女生緊接著補上幾腳,踹在背上,踹在腿上,踩在程夏的腳上。 程夏背往里躲,腿往里縮,整個人便如同蜷縮在一處的蝸牛一樣。直到,那個女生踩上了她的腳。 特寫鏡頭,女生的腳在程夏的腳上碾壓轉動。 突然,程夏抬起頭,眼睛從兩手臂間望出來,疼痛,憤怒,忍耐,以及絕望,紅腫的眼睛如同被囚困餓極的野獸,仿佛下一秒就會撲出來,將面前的人撕碎。 監視器后頭,李洋露出滿意的神色。剛剛有一瞬對上程夏的眼睛,他都差點忘了這是在拍戲。他本來還有些擔心衣服下面那些軟墊的影響,也準備好了專業替身,現在看來卻是完全用不上了。 寧一岸坐在李洋身邊看著,最開始,他也是同李洋一樣的想法,想著程夏的演技又精進了。但再看了兩眼,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了,程夏抬頭時,校服的袖口滑落,白皙肌膚上的淤青一下子刺痛了他的眼睛。 程夏皮膚嫩,傷著的地方片刻就會顯出淤青來。這不是化妝組給她化上的! 寧一岸猛的站起身。 卻聽見程夏的聲音傳來。 她甩開防衛的手臂,擰著腦袋,看著為首的幾人,突然吼道:“打啊,有本事你們就打死我!” 話到最后,聲音嘶啞,如同裂了縫的破鑼一般刺耳。 她還在繼續演,如果這時候出手阻止,她前面的堅持都白費了。 這場戲只剩下一幕了,但。 為首的男生聽了程夏這話,怒氣更甚,抬起腳,竟是直接朝著她的臉上踹去。 程夏的眼睫顫抖,絲毫沒有避讓。 這個男演員沒有接受過專業的武術培訓,怎么敢就這樣下腳?可是程夏不知道! 焦急之間,寧一岸瞟見自己隨手擱在椅子上的戲內外套。 脫下羽絨服,套上外套。 “住手!” 寧一岸的一聲吼突然闖進了戲里。 下腳的男生一驚,腳頓在了半空,反應過來是岸神的聲音,忙把腳收了回來,回頭茫然地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