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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子從背后拔出武士刀,以快得幾乎讓人看不清的動作連揮三下,將剛爬上垛頂的三個人都砍成了兩截。那三個人被砍的方式驚人地一致,都是刀從左肩進右肋出,被斜斜地劈開,那六塊半截人體向垛下飛去,還在半空,里面的內臟已經溢出散開,同飛揚的血瀑一起,噼里啪啦地落在人群中。在一片恐懼的驚叫和哭號中,智子從垛頂凌空跳下,落到人群中,再次閃電般地砍殺起來,轉眼間已經砍倒了十幾個人。人群驚恐地后退,很快在她的周圍清出了一塊空地,就像一滴洗潔精落到盤中的油湯里一般??盏厣夏鞘畮拙呤w也都同前面三人一樣,被從左肩到右肋斜斜地劈開,這是讓血和內臟最快流出的方式。在那一大片血紅面前,人群中的一部分被嚇得暈倒在地。智子向前走去,人們驚慌地閃開,她的身體似乎帶著一圈無形的力場,把人群排斥開來,始終在自己周圍保持著一圍空地。她走了幾步站住了,人群再次凝固。 “排隊?!敝亲诱f,這次聲音不高。 人群很快變成了長長的隊列,仿佛在運行一個數組排序程序一樣。隊列一直延伸到遠處的巨型帳篷那兒,還繞著它轉了一圈。 智子縱身一躍,跳回了食品垛的頂上,用滴血的長刀指著下面的隊列說:“人類自由墮落的時代結束了,要想在這里活下去,就要重新學會集體主義,重新拾起人的尊嚴!” 當天夜里程心失眠了,她輕輕走出房間。這時已是深夜,她看到門廳的臺階上有一閃一閃的火星,那是弗雷斯在抽煙。他的膝上放著一把“迪杰里多”,那是澳大利亞一種土著樂器,用挖空的粗樹枝做成,有一米多長。他每天晚上都要坐在這兒吹一會兒?!暗辖芾锒唷卑l出一種低沉渾厚的嗚嗚聲,不像是音樂,仿佛是大地的鼾聲,每天晚上,程心和AA都是在這種聲音中入睡。 程心走到弗雷斯身邊坐下,她很喜歡同老人在一起,他那種對苦難現實的超然猶如鎮痛劑一般安撫著她那顆破碎的心,老人從不看電視,也不關心地球上正在發生的任何事。每天夜里,他幾乎不回自己的房間,就坐在這里靠著門廊的木柱入睡,直到朝陽照到身上時才醒來,甚至在暴雨之夜他都這樣,說這兒比床上睡得舒服。他曾經說,如果有一天政府的那幫雜種把房子收走,他不會去移民區,在樹叢中搭一個遮雨的小草棚就能過下去。AA說,他這把年紀那樣不行的,他說,祖先行,他就行。早在第四紀冰河期,他的祖先就從亞洲劃著獨木舟漂過太平洋來到這里,那可是四萬年前,希臘呀埃及呀連影子還沒有呢。他說自己在21世紀曾是一名富有的醫生,在墨爾本有自己的診所,威懾紀元蘇醒后也一直過著舒適的現代生活,但就在移民開始時,他體內的某種東西復蘇了,突然感覺自己其實是大地和叢林中的動物,領悟到生活所需要的東西其實是那么少,感覺睡在露天就很好,很舒服。 弗雷斯說,他不知道這是什么兆頭。 程心看著遠處的移民區,已是深夜,那里的燈光稀疏了一些,一望無際的簡易房在星光下顯出一種難得的靜謐。程心突然產生了一種奇異的感覺,仿佛置身于另一個移民時代,那是五個世紀前澳大利亞的移民時代,那片平房中睡著的,都是粗獷的牛仔和牧馬人,她甚至嗅到了馬糞和牧草的味道。程心把這感覺對弗雷斯說了。 “那時可沒這么擠,據說一個白人向另一個白人買牧場,只需付―箱威士忌的錢,然后買家在日出時騎快馬跑出去,日落時回來,這一大圈圍住的土地就歸他了?!?/br> 程心以前對澳大利亞的印象大多來自于那部與這個國家同名的電影,在電影里,男女主人公趕著馬群橫穿北澳大利亞壯麗的大陸,不過那不是移民時代,是二戰時期,是距她度過青春的那個時代不遠的過去,但放到現在已經是很遠的歷史了——電影中的休·杰克曼和妮可·基德曼應該都已經逝去兩個多世紀了。程心突然想到,不久前看到維德在簡易房前干活的樣子,很像那個電影中的男主人公。 想到維德,程心就把一個月前維德對她說的那句話告訴了弗雷斯,她早就想對他說這事,但又怕打擾了他超然的心境。 “我知道這人?!备ダ姿拐f,“孩子,我肯定地說你應該聽他的,但你又不可能離開澳大利亞,所以不要想這事了。想不可能的事有什么用?” 弗雷斯說的是事實,現在想從澳大利亞出去是很難的。封鎖澳大利亞的不僅有水滴,還有智子招募的地球治安軍的海上力量。從澳大利亞返回各大陸的飛行器和船舶,如果被查出載有移民,會立刻遭到攻擊。同時,隨著移民期限的臨近,愿意回去的人很少,澳大利亞雖然艱苦,總比回去送命強。零星的小規模偷渡一直存在,但像程心這種備受矚目的公眾人物是不可能這樣離開的。 然而這些并不是程心所考慮的,無論怎樣,她都不會離開這里。 弗雷斯似乎不想再談這個話題,但看到程心在黑暗中沉默著,似乎期待他發表更多的看法,就接著說:“我是一個骨科醫生,你可能知道,斷了的骨頭長好后,愈合的斷裂處長得比原來還粗,這在醫學上叫超量恢復,是說如果人體有機會彌補以前缺少的某些東西,那么這些東西可能恢復到比不缺少它們的人更多。與人類相比,他們——”他指指星空,“他們曾經缺什么你是知道的,他們超量恢復了嗎?恢復到什么程度?誰也不清楚?!?/br> 程心被這話震撼了,但弗雷斯似乎沒有繼續討論的興趣,他仰望著夜空,緩緩吟誦道:“所有的部落都已消失,所有的長矛都已折斷。 在這里, 我們曾經飲露餐花, 而你們, 卻撒下一片礫石?!?/br> 就像聽弗雷斯吹響“迪杰里多”一樣,程心的心被這首詩觸動了。 “這是20世紀一位澳大利亞土著詩人的詩,他叫杰克·戴維斯?!?/br> 老人說完,便靠在廊柱上,不一會兒就發出了鼾聲。程心坐在夜色中,坐在對這巨變中的世界無動于衷的群星下,直到東方發白。 移民開始半年后,世界人口的一半,二十一億人已經遷移到澳大利亞。 潛藏的危機開始爆發,移民開始后第七個月發生的堪培拉慘案,成為一連串噩夢開始的標志。 智子要求人類進行裸移民,這也是威懾紀元中地球世界的鷹派曾對三體世界移民太陽系提出過的設想。除了建筑材料和建造新的農業工廠的大型部件,以及必需的生活用品和醫療設備,移民不得攜帶任何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