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35
書迷正在閱讀:我的金主宛若一個智障、撿來的小朋友總是偷看我、綜劍三之彭格列十代目與琴始皇、喜歡上食譜上的一道菜怎么辦、系統一直在坑我、小太監,說好的受呢?、穿越獸世:要命的雙男主、相逢紅塵內、天下·長安、你慢慢說
堂里了。 長長的沉默像天國的寧靜,云天明愿這寧靜永遠延續下去,你救不了我,他在心里對程心說,我會聽從你的勸告放棄安樂死,但結果都一樣。你就帶著我送你的星星去尋找幸福吧。 程心似乎聽到了他心中的話,她慢慢抬起頭來,他們的目光第一次這么近地相遇,比他夢中的還近,她那雙因淚水而格外晶瑩的美麗眼睛讓他心碎。 但接著,程心說出一句完全意外的話:“天明,知道嗎?安樂死法是為你通過的?!?/br> 【危機紀元1-4年,程心】 三體危機爆發時,程心剛結束學業參加工作,進入為新一代長征火箭研制發動機的課題組。這是一個在別人看來既重要又核心的地方,但程心對自己專業的熱情早已消退。她漸漸認識到,化學動力火箭就像工業革命初期的大煙筒,那時的詩人贊美如林的大煙筒,認為那就是工業文明;現在人們同樣贊美火箭,認為它代表著航天時代。事實上,依靠化學火箭可能永遠也無法進入真正的航天時代。三體危機的出現使這一事實更加明顯,依靠化學動力建立太陽系防御體系簡直是癡人說夢。她一度有意使自己的專業面不要太窄,選修了許多核能方面的課程。危機爆發后,系統內各方面的工作都緊急加速,曾久拖不決的第一代空天飛機項目也飛快上馬,她所在的課題組同時承擔了空天飛機航天段發動機的前期設計。程心的專業前景似乎很光明,她的能力得到廣泛賞識,而在航天系統中,總設計師們有很大比例是搞發動機專業出身的。但她堅信化學航天發動機已是夕陽技術,置身其中,個人和團隊都走不了很遠,在錯誤的方向上前進就等于停止,而她的工作意味著全身心投入錯誤的方向,這一度使她很苦惱。 很快出現了一個擺脫發動機專業的機會。聯合國開始成立與行星防御有關的各種機構,這些機構與以前的聯合國組織不同,它在行政上由行星防御理事會(PDC)領導,但主要由各國派遣人員組成。航天系統抽調了一大批各種級別的人員進入這類機構。領導找程心談話,說那里有一個崗位想調她去,擔任行星防御理事會戰略情報局技術規劃中心主任的航天技術助理。目前,人類世界的對敵情報工作主要集中在地球三體組織這一渠道,試圖通過他們獲取三體世界的信息。但行星防御理事會戰略情報局,簡稱PIA,是直接以三體艦隊和母星為偵察目標的情報機構,有很強宇航技術背景。程心毫不猶豫地接受了這個工作。 PIA總部設在距聯合國大廈不遠的一幢六層舊樓中,此樓建于18世紀末,結實厚重,像一大塊花崗巖。飛越大洋的程心第一次走進樓里,感到一陣城堡中的陰冷,這里與她想象中的地球世界的情報中心完全不同,更像一個在竊竊私語中產生拜占庭式陰謀的地方。 樓里空蕩蕩的,她是最早來報到的人。在辦公室一堆剛拆封的辦公設備和紙箱子中間,她見到了PIA技術規劃中心主任米哈伊爾·瓦季姆,一個四十多歲魁梧強壯的俄羅斯人,說話帶著突嚕突嚕的俄語調,程心好半天才意識到他在講英語。他坐在紙箱子上向程心抱怨說,自己在航天專業做了十幾年,不需要什么航天技術助理,各國都使勁向PIA塞人,卻舍不得出錢,想到自己面前是一個年輕姑娘,他又安慰有些失落的程心說,如果這個機構以后創造了歷史——這是完全有可能的,雖然不一定是好的歷史——那他們倆是最先到來的人。 遇到同行使程心稍稍高興了一些,她就向主任打聽他都在專業上做過些什么,瓦季姆輕描淡寫地說,他上世紀曾經參加過失敗的前蘇聯“暴風雪”號航天飛機的設計,后來擔任過某型貨運飛船的副總設計師,再后來的資歷他有些含糊其辭,說在外交部干過兩年,然后就到“某個部門”從事“我們現在這類工作”。他告訴程心,對后面來的同事最好不要打聽他們的工作經歷。 “局長也來了,他的辦公室在樓上,你去見見他吧,但別耽誤他太多的時間?!蓖呒灸氛f。 走進局長寬大的辦公室,一股濃烈的雪茄味撲面而來。首先吸引程心目光的是墻上那幅大油畫,廣闊畫面的大部分都被布滿鉛云的天空和晦暗的雪野所占據,在遠景的深處,幾乎到了云與雪交會的地方,有一片黑糊糊的東西,細看是一片骯臟的建筑,大部分是低矮的板房,其間有幾幢兩三層的歐式樓房。從畫面前方那條河流和其他的地形看,這可能是18世紀初的紐約。這畫給程心最大的感覺就是冷,倒是很符合坐在畫下那個人的形象。這幅畫旁邊還有一幅較小的油畫,畫面的主體是一把古典樣式的劍,帶著金色的護腕,劍鋒雪亮,握在一只套著青銅盜甲的手中,這只手只畫到小臂;這只握著劍的手正從藍色的水面上撈起一個花冠,花冠由紅、白、黃三色的鮮花編成。這幅畫的色調與大畫相反,華麗明艷,但隱藏著一種不祥的詭異,程心注意到,花冠的白花上有明顯的血跡。 局長托馬斯·維德比程心想象的年輕許多,看上去比瓦季姆都年輕,也比后者長得帥,臉上的線條很古典。程心后來發現,這種古典的感覺多半來自他的面無表情,像從后面的油畫中搬出來的一座冰冷的雕像。他看上去不忙,前面的大辦公桌上空空蕩蕩,沒有電腦和文件,他正專心致志地研究著手中雪茄的煙頭,程心進來后,他只是抬頭掃了一眼,然后又繼續研究煙頭。當程心介紹完自己并請他以后多多指教時,他才抬起頭來,那目光給她最初的印象是疲倦和懶散,但在深處隱約透出一絲令她不安的銳利。他臉上出現了一抹笑意,但絲毫沒有使程心感到溫暖和放松,那微笑像冰封的河面上一條冰縫中滲出的冰水,在冰面上慢慢彌散開來。程心試著報以微笑,但維德的第一句話讓她的微笑和整個人都凝固了:“你會把你媽賣給妓院嗎?”維德問。 程心驚恐地搖搖頭,不是表示她不會把她媽賣給妓院,而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但維德揮揮夾雪茄的手說:“謝謝,忙你的事兒去吧?!?/br> 聽程心說完這次跟局長見面的事后,瓦季姆一笑置之,“呵呵,這是業內曾流傳的一句……一句……就是一句話吧,可能起源于二戰時期,老鳥常用它來調侃新手,它是說:地球上只有我們這個行業是以欺騙和背叛為核心的。對于有些公認的準則,我們應該適當地……怎么說呢……靈活一些。PIA由兩部分人組成,一部分是你這樣的專業人員,另一部分來自情報和軍隊的秘密戰部門,這兩種人的思想方法和行為方式很不一樣——好在兩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