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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說的一個名詞,就是假設宇宙中分布著數量巨大的文明,它們的數目與能觀測到的星星是一個數量級的,很多很多,這些文明構成了一個總體的宇宙社會,宇宙社會學就是研究這個超級社會的形態。 我這么想是因為能把你的兩個專業結合起來,宇宙社會學比起人類社會學來呈現出更清晰的數學結構。 你看,星星都是一個個的點,宇宙中各個文明社會的復雜結構,其中的混沌和隨機的因素,都被這樣巨大的距離濾去了,那些文明在我們看來就是一個個擁有參數的點,這在數學上就比較客易處理了。 所以你最后的成果就是純理論的,就像歐氏幾何一樣,先設定幾條簡單的不證自明的公理,再在這些公理的基礎上推導出整個理論體系。 第一,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第二,文明不斷增長和擴張,但宇宙中的物質總量保持不變。 我已經想了大半輩子,但確實是第一次同人談起這個,我真的不知道為什么要談……哦,要想從這兩條公理推論出宇宙社會學的基本圖景,還有兩個重要概念:猜疑鏈和技術爆炸。 怕沒有機會了……或者,你就當我隨便說說,不管是哪種情況,我都盡了責任。 羅輯無數遍地回想著這些話,從各個角度分析每個句子,咀嚼每一個字。組成這些話的字已經串成了一串念珠,他像一個虔誠的僧人那樣一遍遍地撫摸著,他甚至解開連線把念珠撒成一片,再把它們按各種順序串起來,直到每粒珠子都磨掉了一層。 不管怎樣,羅輯也無法從這些話中提煉出那個提示,那個使他成為三體世界唯一要消滅的人的提示。 漫長的思考是在漫無目的的散步中進行的,羅輯走在蕭瑟的湖邊,走在越來越冷的風中,常常不知不覺中已經繞湖走了一周。有兩次,他甚至走到了雪山腳下,那片像月球表面的裸露巖石帶已經被白雪覆蓋,與前面的雪山連為一體。只有在這時,他的心緒才離開思考的軌道,在這自然畫卷中的無邊的空白上,莊顏的眼睛浮現出來。但他總是能夠及時控制住這種心緒,繼續把自己變成一臺思維機器。 不知不覺中,一個月過去了,冬天徹底來臨,但羅輯仍在外面進行著他那漫長的思想行程,寒冷使他的思想銳利起來。 這時,那串念珠上大部分的珠子已經被磨損得黯淡了,但有三十二粒除外,它們似乎越磨越新,最后竟發出淡淡的光來:生存是文明的第一需要。 文明不斷增長和擴張,但宇宙中的物質總量保持不變。 羅輯鎖定了這兩句話,雖然還不知道最終的奧秘,但漫長的思考告訴他,奧秘就在這兩句話中,在葉文潔提出的宇宙文明公理中。 但這個提示畢竟太簡單了,兩個不證自明的法則,羅輯和全人類能從中得到什么呢? 不要輕視簡單,簡單意味著堅固,整個數學大廈,都是建立在這種簡單到不能再簡單,但在邏輯上堅如磐石的公理的基礎上。 想到這里,羅輯四下看看,周圍的一切都蜷伏在冬天的寒冷中,但這時地球上的大部分區域仍然生機盎然。這充滿著海洋、陸地和天空的生命世界,紛繁復雜,渺如煙海,其實也是運行在一個比宇宙文明公理更簡單的法則下:適者生存。 現在,羅輯看到了自己的困難:達爾文是通過生命的大千世界總結出了這條法則,而他是已經知道了法則,卻要通過它復原宇宙文明的圖景,這是一條與達爾文相反的路,但更加艱難。 于是,羅輯開始在白天睡覺,晚上思考,每當這條思想之路的艱險讓他望而生畏時,頭頂的星空便給他以安慰。正如葉文潔所說,遙遠的距離使星星隱去了復雜的個體結構,星空只是空間中點的集合,呈現出清晰的數學構形。這是思想者的樂園,邏輯的樂園,至少在感覺上,羅輯面對的世界比達爾文的世界要清晰簡潔。 這個簡潔的世界卻有一個詭異的謎:在距我們最近的恒星上,出現了高等智慧文明,但整個銀河系,卻是一片如此空曠的荒漠,正是在這個疑謎中,羅輯找到了思考的切入點。 (此即關于外星文明的費米悖論:從理論上講,人類能用100萬年時間飛往銀河系的各個星球,那么,外星人只要比人類早進化100萬年,現在就應該來到地球了。這個悖論之所以具有說服力,是因為它是基于銀河系的兩個事實:一、銀河系非常古老已有約100億年的年齡;二、銀河系的直徑只有大約10萬光年。所以,即使外星人只以光速的千分之一在太空中旅行,他們也只需要1億年左右的時間就可橫穿銀河系——這個時間遠遠短于銀河系的年齡。如果真存在外星人的話,按這個道理他們早該到達太陽系了。) 漸漸地,那兩個葉文潔沒有說明的神秘概念變得清晰起來:猜疑鏈、技術爆炸。 這天夜里比往常冷,羅輯站在湖邊,嚴寒似乎使星空更加純凈,那些黑色空間中的銀色點陣,把那明晰的數學結構再一次莊嚴地顯示出來。突然間,羅輯進入一種從未有過的狀態中,在他的感覺里,整個宇宙都被凍結了,一切運動都已停止,從恒星到原子,一切都處于靜止狀態,群星只是無數冰冷的沒有大小的點,反射著世外的冷光……一切都在靜止中等待,在等待著他最后的覺醒。 遠處一聲狗叫,把羅輯拉回了現實,可能是警衛部隊的軍犬。 羅輯激動不已,剛才,他并沒有看到那個最后的奧秘,但真切地感到了它的存在。 羅輯集中思想,試圖再次進入剛才的狀態,卻沒有成功。星空依舊,但周圍的世界在干擾著他的思考。雖然一切都隱藏于夜色中,仍能分辨出遠方的雪山和湖邊的森林草地,還有身后的別墅,從半開的門能看到壁爐中暗紅的火光……與星空的簡潔明晰相比,這近處的一切象征著數學永遠無法把握的復雜和混沌,羅輯試圖從感覺中剔除它們。 他走上了冰封的湖面,開始小心翼翼,后來發現冰面似乎很結實,就邊滑邊走,更快地向前去,一直走到四周的湖岸在夜色中看不清為止。這時,他的四周都是平滑的冰面,把塵世的復雜和混沌隔遠了些。他想象著這冰的平面向所有方向無限延伸,使得到了一個簡單的平面世界,一個寒冷而平整的思想平臺。困擾消失了,他很快又進入了那種狀態,感覺一切都靜止下來,星空又在等待他。嘩啦一聲,羅輯腳下的冰面破碎了,他的身體徑直跌入水中。 就在冰水淹沒羅輯頭部的一瞬間,他看到靜止的星空破碎了,星海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