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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打電話,我和您一起去辦手續?!?/br> 史曉明走后,老張來到陽臺上,仰望著在城市的光暈中有些模糊的星空。心里說:我的孫兒們啊,爺爺真要讓你們去那個永遠是夜的地方嗎? 周文王再次在三體世界的荒漠上跋涉,這時有一個很小的太陽升到中天,陽光沒有什么熱力,但把荒漠照得很清晰,荒漠上仍空無一物。 “有人嗎?有人嗎?有人嗎……” 周文王突然眼睛一亮,他看到一個人騎著馬從天邊飛奔而來。并遠遠地認出了那人是牛頓,于是沖他拼命地揮手。牛頓很快來到周文王身前,勒住了馬,跳下來后趕緊扶正假發。 “你瞎嚷嚷什么,是誰又建了這鬼地方,”牛頓揮手指指天地間問。 周文王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拉住他的手急切地訴說:“同志,我的同志,我告訴你,主沒有拋棄我們,或者說它拋棄我們是有理由的,它以后需要我們了,它……” “我都知道了,智子也給我發了信息?!迸nD甩開周文王的手不耐煩地說。 “這么說,主是同時給許多同志發信息了,這樣很好,組織與主的聯系再也不會被壟斷了?!?/br> “組織還存在嗎?”牛頓用一條白手帕擦著汗問。 “當然存在,這次全球性打擊之后,拯救派徹底瓦解,幸存派則分裂出去,發展為一支獨立的力量?,F在,組織里只有降臨派了?!?/br> “這次打擊凈化了組織,這是件好事?!?/br> “既然能到這里來,你肯定是降臨派,但你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是散戶嗎?” “我只與一個同志有單線聯系,他除了這個網址外什么都沒有告訴我。在上次可怕的全球性打擊中,我好不容易才設法逃脫?!?/br> “你逃命的本事在秦始皇時代就表現出來了?!?/br> 牛頓四下看看:“這里安全嗎?” “當然,這里處于多層迷宮的底部,幾乎不可能被發現,即使他們真的闖入這里,也不可能追蹤到用戶的位置。那次打擊之后,為了安全,組織的各分支都處于孤立狀態,相互之間很少聯系,我們需要一個聚會的地方。對組織的新成員,也要有一個緩沖區,這里總比現實世界安全吧?!?/br> “你發現沒有,外面對組織的打擊好像松了許多?” “他們很精明,知道組織是得到主情報信息的唯一來源,也是得到主可能轉讓給組織的技術的唯一機會,盡管這種機會很小。由于這個原因,他們會讓組織在一定規模上一直存在下去,不過我想他們會為此后悔的?!?/br> “主就沒有這么精明,它甚至沒有理解這種精明的能力?!?/br> “所以它需要我們,組織具有了存在的價值,應該讓所有的同志都盡快知道這點?!?/br> 牛頓翻身上馬:“好了,我要走了,我得確定這里確實安全才能久留?!?/br> “我向你保證過這里絕對安全?!?/br> “如果真是這樣,下次將會有更多的同志來聚會的,再見?!迸nD說著,策馬遠去。當馬蹄聲漸漸消失后,天空中那顆小太陽突然變成了飛星,世界籠罩在黑暗中。 第05篇 羅輯綿軟地躺在床上,用睡意未消的眼睛看著剛淋浴完正在穿衣服的她。這時太陽已經升起,把窗簾照得很亮,使她看上去像是映在窗簾上的一個曼妙的剪影。這真的像一部老黑白電影里的情景,是哪一部他忘了,他現在最需要記起來的是她的名字。真的,她叫什么來著?別急,先想姓:如果她姓張,那就是珊了;姓陳?那應該是晶晶……不對,這些都是以前的了,他想看看還放在衣袋里的手機,可衣服扔在地毯上,再說手機里也沒有她的名字,他們認識時間太短,號碼還沒輸進去?,F在最重要的是不要像有一次那樣,不小心問出來,那后果絕對是災難性的。于是他把目光轉向電視機,她已經把它打開了,但沒有聲音,圖像是聯合國安理會會場,大圓桌子……哦,已經不叫安理會了,新名字叫什么他一時也想不起來,最近過得真是太頹廢了。 “把聲音開大點兒吧?!彼f。不叫昵稱顯得不夠親熱,但現在也無所謂了。 “你好像真關心似的?!彼龥]照他說的做,坐下梳起頭來。 羅輯伸手從床頭柜上取了打火機和一支煙,點上抽了起來,同時把兩只光腳丫從毛巾被里伸出來,腳大拇趾愜意地動著。 “瞧你那德性,也算學者?”她從鏡子里看著他那雙不停動著趾頭的腳丫說。 “青年學者?!彼a充道,“到現在沒什么建樹,那是因為我不屑于努力。其實我這人充滿靈感,有時候我隨便轉一下腦子都比某些人窮經皓首一輩子強,你信不信,有一陣兒我差點兒出名了?!?/br> “因為你那個什么亞文化?” “不不,那是我同時做的另一個課題,是因為我創立了宇宙社會學?!?/br> “什么?” “就是外星人的社會學?!?/br> “嘁……”她扔下梳子,開始用化妝品了。 “你不知道學者正在明星化嗎?我就差點成了明星學者?!?/br> “研究外星人的現在已經爛了街了?!?/br> “那是出了這堆爛事兒以后,”羅輯指指沒有聲音的電視說,上面仍然是那張坐了一圈人的大圓桌子,這條新聞時間夠長的,也許是直播?“這之前學者們不研究外星人,他們翻故紙堆,并且一個個成了明星。但后來,公眾已經對這幫子文化戀尸癖厭倦了,這時我來了!”他向天花板伸出赤裸的雙臂,“宇宙社會學,外星人,而且很多種外星人,他們的種類比地球人的數量都多,上百億種!百家講壇的制片人已經和我談過做節目的事兒,可接著就出了這事。然后……”他舉起一只手做了一個表示這一切的姿勢,嘆息。 她沒有仔細聽他的話,而是看著電視上滾動的字幕:“‘對逃亡主義,我們將保留一切可能的選擇……’這什么意思?” “這話誰說的?” “好像是伽爾諾夫吧?!?/br> “他是說對付想逃亡的要像對付ETO一樣狠,誰造諾亞方舟就用導彈把誰打下來?!?/br> “這也忒損了點兒吧?!?/br> “NO,這是真正明智的決策,我早想到了,反正就算不這樣,最后也沒人能飛走……你看過一部叫的嗎?” “沒有,很老的吧?” “是,我小時候看的。我一直記得一個場面:當整個城市就要沉到海里時,有一群人挨家挨戶搜繳救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