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依然如影隨形。

廖天瑞沒有睡醒。迷糊地點點頭，坐起來，從西寅大腿上抱過旭，翻身抱進懷里裹起小被子繼續睡。廖天瑞睡覺喜歡蜷縮成一團。就像袋鼠mama把旭當成崽子藏在胸前口袋里一樣。

廖天瑞摸摸懷里的人，“不冷。抱抱?！?/br>
蜷縮在廖天瑞懷里，初起的北風吹不到旭身上。雖然廖天瑞手腳冰涼有點凍著他，不過沒關系，他們都靠在西寅這個大火爐身邊。很暖。

賈律死了。

霍秋水親眼所見。

霍秋水給他立了衣冠冢。把那套賈律要從別墅帶走的本屬于他的換洗衣物放進去陪他。

那是一件白襯衫。是霍秋水三姑姑親手織給他的畢業禮物。

有一個身上有線香的男子踩著馬丁靴來給賈律獻花?！澳悴灰治?。同一個辦法不能用兩次。一次背叛已經很勉強。我救得了段家就救不了你。如果有第二次，那就是我死。對不起。我還不想死?！?/br>
在廖天瑞安排下小美人接到任務，進軍娛樂圈。其實就是要他退出。小美人也正好有此意。他對這個世界厭倦了。賈律是他兄弟，甄敖角也是。要他如何取舍？

所以他對廖天瑞說，“瑞哥，人生很短的。玩完就沒有了。我玩夠了這一行了。我想試試其他的。再見?！?/br>
上東山拜祭賈律的時候，小美人偶然遇到了他最不想遇到的人，霍秋水。

對方也不想看見他。

兩人默契地裝作不認識彼此。擦肩而過的時候，霍秋水在他耳邊惡狠狠地向日升會宣戰，向寧日宣戰?！霸缤碛幸惶?，我要把安居島所有黑社會抹殺！”

小美人回這個傻子，“好啊霍警官為民請命。安居島老百姓真有福氣?！?/br>
霍秋水化悲憤為力量，更加瘋狂收集日升會名單。乃至廢寢忘食被霍奶奶提著耳朵罵?；羯娇蹚呐紶枎c燒rou醬汁到現在每天帶著保溫飯盒進警察局。

這些事兒，都與虞美人無關了。他退了。也沒有接保護霍秋水的任務。至于這個任務花落誰家，他也沒去管。他的未來，在娛樂圈。

賈律死后，李子辭職，報告理由是重新學習。他遞上辭呈說，“局長，我想回學校讀書?！?/br>
田局長莫名有點感動。嘴硬說著：“不懂你們這些讀書人。讀那么多書做什么？27,8歲出來才做事，孩子都能生一窩了。等到孩子長大，想帶你爬爬山，結果你已經老了。有什么意思？”手上沒停，簽字批準了。

北云地鐵基建也完成了。年底通車。多次在大陸跟安居島靠大巴轉渡輪通勤的上班族鼓掌歡呼。日升昌為他們四年一度的王者選舉賺足了人心。

把化名李子的寧十八叫出來吃個飯，順手推到等候多時的寧三面前?！霸禋w趙?！?/br>
走出旋轉門的時候，廖天瑞想。大概以后也不需要跟這個大個頭聊他家十八二十三了。

溫泉項目也順利竣工了。

西芹娶了玲。這倆小夫妻還進駐其中，在商場頂樓開了家蒸汽海鮮鍋的美食店?；槎Y跟開業是同一天。用他們西老奶奶的吃食功夫籠絡了一票兒的饞蟲。手藝不錯。

藍精靈做的裝潢可愛又講究。生意很好。夫唱婦隨忙的不亦樂乎。

寧正帶妻子去吃過一回。本想著就是捧個場，說到做海鮮誰能比得過西老奶奶。那曉得吃了一次就上癮。好幾個周末都讓霍山扣別做飯了。

溫婉眼睛亮晶晶，微微蹲下來對對手指，“那去哪兒吃？”

寧正點點體貼自己沒她高的妻子的小鼻子?！靶∥骷艺羝ｕr鍋?！?/br>
然后無視后面捂眼的廖天瑞三兄弟，mua啊地親起小嘴來。

不過要喝酒還是得去九間房找三當家。

寧正敵不過旭三番兩次的撒嬌，帶他去了。

一坐下就跟西寅說，“未成年不能喝酒?！?/br>
旭嘟起了嘴。

西寅抽了一口水煙，做了個酒蒸蛤喇。用上三兩二鍋頭。美得旭端著貝殼，哎嘿嘿地傻笑。

你問怎么不帶上子居？

人家要上學??！

日升會里面，因為無人接任務所以廖天瑞借助自己的關系設立第九調查組，打算調離霍秋水。

甄叔帶著兒媳婦兒西葫蘆熬了四個小時的老母雞湯來牛仁醫院。

蠟黃的老手拉起甄敖角因為疾病而蒼白無力的手，說廖天瑞很義氣，給他找了新的心臟。

“這一次，一定可以的。不然，我哪有顏面去見齊仁啊?！?/br>
甄敖角戴著呼吸機，說不了話，只能反握著叔叔的手，扯開嘴角笑給他看，讓他安心。

兩儀小組也來探望他們的副隊長。大家都等著他出院。

西芹帶了一鍋海鮮粥。吃不得油膩又愛吃rou的甄敖角摘了呼吸機就呼嚕嚕在病床上吃了起來。玲還沒給他拿勺子。他已經喝光了一碗。擦擦嘴，“再來?！本竦貌幌裆?。

病房里每天歡聲笑語。吵到隔壁工作的霍山扣關緊門窗，臨時施工加了隔音板。吵鬧直到隔壁床位住了人才稍微收斂一點。

曲終人散，甄敖角拉開隔壁床的窗簾。跟病友說一聲，“晚安?！?/br>
那人蒙著臉，但是可以從聲音里聽出來身體不錯。

雖然聲音也沙啞得不像一個人類。聽起來像是他們組里被喂了火炭的那種感覺。

他咳嗽著，用蒼涼的嗓音說，“真好。還有人來看望你。你若是哪天去了，還會有人為你哭泣?！?/br>
“你，家里人呢？”

“死了。早死了。我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被殺了。當然，他的仇報了。雖然不是我親自動的手?！?/br>
“那你，有朋友嗎？”

“有，有過，一個?！?/br>
“你，真的好慘?！?/br>
“你也好不到哪兒去。明明有心疼你的大伯表哥，珍惜你的一大圈朋友，關心你不惜犧牲別人的上司。偏偏天妒英才，得了這么個折騰的病?！?/br>
“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哈哈。怎么？你到現在才發現自己怕死了？”

“沒有人不怕死的?！?/br>
“放心。等明天進了手術室，我的心臟給了你。你就又可以出去，該吃吃，該喝喝?！?/br>
“謝謝你。你叫什么名字？”

沉默。甄敖角又說：“至少讓我知道自己再生恩人的名字?！?/br>
隔壁床，就是定好要把心臟換給甄敖角的人。

第81章兩個聰明人

2007年開年，鞭炮年畫一起上的好日子。

慘淡的2005年股改年過后的今年，股市一路顛簸登上6124的高峰。之前2002年被套牢的200多萬翻了個倍。

旭拿著寧二哥的存折，數著后面的零，夜里抱著子居能笑出聲來。

然后，因情緒過分激動，病發，光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