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都是人，摩肩接踵都是痛。旭當機立斷。一把撈起被人流淹沒不知所措的白背心老婆婆。往反方向擠著身子快速離去。

巴士吐著長長的黑煙尾巴呼嘯而去。玻璃門上都是夾得變形的丑八怪。

痛快！活該！旭拍掌稱快。

白背心老婆婆拄著拐杖向他道謝。

“不用不用。應該的。老婆婆你要去哪里？”

老婆婆顫顫巍巍舉起手來，指指對面。

“哦！這么近??！慢慢走吧。我趕時間?！闭f著邊跑邊回頭跟她揮手再見。

這時候綠燈亮了。老婆婆拍電影一樣慢動作演示何為走路。

看著分秒減少的數字，周邊人群忙忙碌碌磕磕碰碰的身影，旭懷疑她會不會走到半路轉紅燈。一看后面有車過來，旭忍不住一個轉身跑回來拉她回人行道。

車頭急轉彎，還好沒傷到人。司機探出頭來大罵：“死老太婆！不會看路嗎？紅燈你也闖！”

老婆婆毫無征兆突然倒下，哭爹喊娘說這人疼那兒疼。

司機要打電話找保險公司。

“好呀！小姑娘，快幫我打電話叫警察。哎呦我的腿?！?/br>
敢情這是個碰瓷。真是無賴。正是十字路口，路況一度混亂。后面的車都堵死了，狂按喇叭，罵司機你怎么開車的。司機著急，賠錢了事。老婆婆拿了錢貼身放好，手腳利索站起來。

旭要走，被她老藤纏樹纏住手臂?！拔矣幸粋€外孫。比你大一些。他讀書可厲害了?？磿疾豢次覀冞@些人看的字。螞蟻搬家那樣排著隊去。我還有一個孫子。這個更厲害！抓賊的！正義使者！罪惡克星！”

這跟我沒關系呀！

老婆婆又說，“姑娘有沒有看過那個律政先鋒？”

“看過?！?/br>
“那個站旁邊，他一說話人家姑娘就不能說話的那個寸頭帥小伙子！那就是我孫子！喜歡不喜歡”

我去！碰完瓷你還打算來個媳婦兒？

身為警局精英霍秋水他奶奶你碰瓷！你好意思嗎你！

男的女的一律白背心白襯衫。

白色你霍家專屬標配??！

“霍奶奶，我是男的?！?/br>
霍奶奶不相信，抓起他小手?！澳械哪泸_奶奶。哎呦呦，滑手的很??！糙漢子哪里來這么嫩的小手”順勢掰開他手給塞了一張紙?！拔覂鹤拥乃饺穗娫?。他只給了我一個。他很孝順的。隨叫隨到?！?/br>
旭舉起紙條。我扔！還是算了。不能隨地亂扔垃圾。收進口袋里。

霍奶奶伸手：“我紙條呢？我只有這么一張?！?/br>
旭拿出來還給她?！澳悄氵€是沒有我孫子的電話?！?/br>
旭把手機給她，奶奶存了霍秋水的私人號碼，順手給自己打了個電話。jian詐！這樣就要到了他這個“媳婦兒”的電話！

旭拿回電話一看，1314開頭，尾號是1111?；钤撘惠呑哟蚬夤?。

霍奶奶可算放過他了。知道這人是霍山扣奶奶，旭倒是擔心起來了?！盎裟棠棠闳ツ膬?？”

“旭日東升孤兒院?！?/br>
“你去哪兒做什么？”

霍奶奶停下拐杖，把身子轉回來?！案蕉^來。我外孫在哪兒。吃院長的，住院長的。我今天干了兩單。錢分一半給院長?！?/br>
“為什么呀？”

旭日東升孤兒院又不是托兒所。用他mama的話說就是：進了這門就是我的孩子，孩子給錢那是孝順，問孩子拿那是過分。

“小丫頭不懂事！孤兒院那么多孩子。院長看著我外孫就想到口袋里還拿著我這錢。柚子皮能多給兩塊！”

原來這碰瓷的錢是這么用的。

這就是霍家老奶奶。說無情也不是，說悔過也不是。也許她只是比較膽小。不敢拋棄自己的良民身份。

“霍奶奶，可別再干這事兒了。小霍霍他不恨你?！?/br>
來不及細說，丟下呆若木雞的霍奶奶。旭又急匆匆繼續往游樂園跑。

全力以赴，全速奔跑。心臟負擔不起，才跑了兩分鐘他的耳膜就已經鼓噪不已。繼續跑下去會昏迷。不跑一定來不及。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

旭跑跑停停，后背早被汗水打濕。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額頭上都是冷汗。地面被炙烤得像在水底晃動。整個世界顯得那么遙遠。

“有人暈倒了！”

大馬路邊，倒下一個白襯衫小胖子。

第23章赴約其二

大家手忙假亂把他拖到公交站。附近只有那里有凳子?；裟棠搪犃怂脑捳齻碾y受呢?；羯娇圻@孩子就是太懂事。沒一會兒吵吵鬧鬧那小孩子又被人抬回來了。

“這是怎么了？”

霍奶奶問那一頭烏黑長發身上有一股淡淡香味的美美的“女子”。

可他一開口，霍奶奶瞪圓眼睛直埋怨自己眼瞎到男女不分雌雄不辨。

那美男子看見她像是看見救星?！袄夏棠棠阏J識他？那太好了。我還得上班呢?！?/br>
看那人模樣俊俏竟然是在西街上班做那種事的?；裟棠桃话寻研窭磉呑o著，“哎。上夜班可得小心點兒。這孩子我照顧就好?！?/br>
美男子淺笑離去。人群中有人打了電話叫救護車?；裟棠炭萏俚睦鲜置剿幤?，給他服下。還是不見醒來的跡象。

九間房葡萄藤下太師椅一搖一搖，上面躺著霍山扣。皮皮問他怎么這么有空。

“那倆孩子今天去游樂園。旭怕是在家看著表等著呢。弟弟交給哥哥。我當然清閑了?！?/br>
皮皮給他茶杯滿上：“你難得清閑。好好睡?！?/br>
霍山扣解下藍色腕表，放在桌上，身子跟著搖椅搖啊搖。將睡未睡之際被一陣急促的呼喊嚇得掉在地上。

“編號005請注意。目標血壓，180，160，80。呼吸困難，極其困難。有生命危險。帶59484迅速遠離此地。再重復一遍，迅速離開迅速離開?！?/br>
皮皮洗著菜呢，看他摔下來沒想明白怎么回事兒。

霍山扣問：“皮皮阿姨你有沒有聽見一個很受的聲音？”

“瘦？”皮皮阿姨不懂。

霍山扣解釋：“就是近乎女性化的男聲?！?/br>
“沒有?！?/br>
霍山扣撓撓頭。剛躺下又坐起來。嘴巴不受控制，不住地罵：“005你傻逼在哪里！59484要死了！”

過一會兒霍山扣又再罵一次。直到霍山扣什么都不想直接回：“是。我是霍山扣。我知道了?！?/br>
那聲音才停下來。過了一會兒又大叫起來，“咦？師兄？怎么是你？”

“可不就是我?！?/br>
霍山扣捂著翻騰的胃答。一番折騰，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他這才想起來，跟旭爭辯正邪那晚也是這樣來著。他當時太累了沒注意。這事兒是旭落水牛仁給他藍色腕表之后發生的。拿起一看，表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