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8
單,給你們八折優惠,可以嗎?”“可以?!?/br>這才是公平交易,何岸愉快地首肯了。鄭飛鸞便飛快添上了后半句,字體遒勁瀟灑,筆鋒落拓,襯得旁邊店員寫的字體無比軟萌。何岸低下頭去,嘴唇貼著杯沿,把那片融化的心形巧克力喝掉了。-全店滿座的時候,鄭飛鸞突然揚起手,響亮地擊了三次掌。顧客們聽到聲音,紛紛把目光投了過來。鄭飛鸞雙臂撐著吧臺,朗聲宣布,店長的寶貝女兒今天過周歲生日,為了表達慶賀,每位客人都可以免費分得一塊中央的巨型生日蛋糕。他話音剛落,背景音樂配合著從慵懶的波薩諾瓦切成了生日快樂歌,緊接著“砰”、“啪”幾聲,店員們高舉禮花筒,噴出了繽紛的彩帶與亮片。客人們紛紛歡呼起來,熱鬧的氛圍頓時上了一個臺階。鈴蘭一愣,左看看、右瞧瞧,弄不清發生了什么,但跟著大伙兒一塊兒樂總是沒錯的,于是她也使勁拍起了手,還努力去抓飄舞在空中的彩帶,抓到一根,就捧在掌心高興地擺弄。沒有人知道吧臺邊的這個小丫頭就是今天的壽星,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何岸望著鈴蘭神采飛揚的眉眼,淡淡地笑了——從出生到現在,她還是第一次看見這么盛大花哨的場面。生下來前兩個月,鈴蘭住在醫院里,每天只看得到雪白的天花板、藍白條紋的床單和無處不在的冰冷儀器。后十個月,他們輾轉到了偏遠的南方小鎮,住進了青果客棧??蜅@淅淝迩?,出門僅有一條窄街瘦河,每天迎來送往也不過十幾人。除了六百六,鈴蘭最大的愛好就只剩下了看鴨子。有機會像這樣熱鬧熱鬧……也好。何岸抬起頭,用唇形對鄭飛鸞說了聲:謝謝。-只是,這場華麗的生日會或許能激起何岸心中的一紋漣漪,卻不能留下太重的分量,更無法替代鈴蘭真正的周歲宴。當天晚上,青果客棧舉辦了一場溫馨的家庭派對。只有四個人和一只貓參加。程修與戴逍提前三天就訂好了寶寶蛋糕,今天專程騎到鎮東取來,插上一支周歲蠟燭。三個大人在跳躍的火光中給鈴蘭唱生日快樂歌,六百六趴在貓窩里,輕快地甩著尾巴打節奏。鈴蘭坐在桌邊,乖巧地撲閃眼眸,濃密的睫毛一顫一顫的——雖然“生日”這個概念對剛滿一歲的孩子來說仍然是模糊的,但爸爸們由衷的善意與祝福,她都能感知到。而且,今晚的鈴蘭特別好看。她戴了一頂綠葉白花冠,柔軟的頭發沒有像往常那樣扎成小辮,而是放下來,梳順了,遮住兩側耳朵,又卷卷的,很是俏皮可愛。她還穿上了程修送的公主裙,選裙子的時候戴逍一萬個嫌棄程修的品位,結果鈴蘭一穿上,戴逍立刻父愛爆棚,覺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漂亮,張口就是一頓猛夸,那變臉速度把程修給嚇傻了。除了程修送的裙子、戴逍送的花冠,鈴蘭還得到了第三件禮物:何岸送的玩具鋼琴,可以彈出七個音。這就夠了。他們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不必鋪張浪費,簡簡單單就好。-少了吵嚷的酒吧,雅聞一條街剛入夜便悄寂下來。打烊的店鋪熄燈關門,還在營業的店鋪亮起了紅燈籠。更闌人靜,蟲鳴聲幽。鈴蘭像往常那樣早早地睡了,何岸安頓好她,獨自坐在燈下讀了一會兒書。轉眼過了十點,客人們大多都回來了,他想著臨睡前應當檢查一下庭院與門窗,看看該收拾的都收拾好沒有,便披上外套出了門。剛走到中庭,鄭飛鸞正巧從外頭進來。何岸的腳步當即一頓,直直地立在那兒,不知該進該退了。猶豫了數秒他才迎上去,禮貌寒暄道:“打烊了嗎?今天店里忙不忙?”“不忙,跟休假差不多?!编嶏w鸞溫聲回答。他注意到何岸大晚上的又只穿了件睡衣就跑出來了,薄衣擺在風里亂翻,于是劍眉一皺,大步上前,攬住何岸的肩膀想把人往臥室里推:“外面冷,進去說話?!?/br>卻不料被一把扯住了手腕:“等等,還是、還是在外面談吧,里面……不太方便?!?/br>鈴蘭對鄭飛鸞的氣息太敏感了,睡夢中要是聞到,只怕會做噩夢。鄭飛鸞一僵,尷尬地松開了手:“抱歉,我沒想到這個?!?/br>他其實完全誤會了何岸的話,還以為那句“不方便”指的是戴逍——之前何岸為了擺脫他的糾纏,撒謊說與戴逍在一起了。這就像一根棘刺,對準了鄭飛鸞的心臟深深扎進去,拔不掉,折不斷,周遭血rou潰爛,每時每刻都冒出來逼他疼,也難怪這語焉不詳的“不方便”三個字,他想都不想,直接按到了戴逍頭上。何岸看他神色不對,以為他是被鈴蘭的排斥打擊了,趕忙找了一個溫和些的理由:“她一向睡得淺,有點兒動靜就容易醒,我平常自己翻個身都要很小心,所以……”“別講了!”鄭飛鸞醋意飛漲,黑著一張臉打斷了何岸——戴逍的睡眠好不好,他一點也不想關心。沖動之下,這幾個字說得實在算不上多客氣。何岸被那訓話般的口吻弄得一愣,錯愕地退去半步,攥著掌心,不再說話。鄭飛鸞驚覺失言,懊惱得只想抽自己一耳光。-夜里的寒風又起來了,吹得中庭秋千搖擺,架子上一藤九重葛花葉疾抖,飄了滿地暗紅。何岸覺得冷,便往長廊角落避了避,紙薄的身子落進月光里,從臉頰到脖子蒼白得駭人,仿佛一個數年未見陽光的病人。鄭飛鸞追近幾步,用自己的身體為他擋風,那投下的陰影幾乎能把何岸整個人都罩住。太瘦了。一個成年的Omega,怎么能這么瘦?他們剛認識那會兒,何岸還是初出校園的少年體貌,眼眸炯然有神,臉頰豐潤,一笑就陷出俏皮的酒窩來。才多久啊,好端端的Omega怎么就凋零成了這副模樣?“何岸?!?/br>鄭飛鸞低聲喚他。何岸受了涼,捂嘴咳嗽了一聲。鄭飛鸞心有動容,伸手扶住他的胳膊,將胸膛緩緩靠近了些,見他沒有抵抗的意思,才溫柔地把人擁進懷里,用炙熱的體溫去溫暖他。這是鄭飛鸞第一次以清醒、平靜的狀態擁抱自己的Omega。他的鼻子幾乎貼住了何岸的后頸,深呼吸幾口,幽淡的鈴蘭香游入肺腑,舒緩了他早已不堪重負的精神。“今天,我們的女兒周歲了?!彼站o了臂膀,“晚上的生日宴,她過得開心嗎?”“開心?!?/br>“收到禮物了嗎?”“收到了?!焙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