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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獨自吃了兩碗,撐啊。買了禮物,他一直念叨的新游戲卡帶,不過他朋友送了他一樣的,我的拿去退了,還好沒送出去,還好能退。最近爺爺腳又痛,買了個足浴盆給他,生活費有些緊張。許明昭問我的生日,我不想隨便選個日子,就說我不過,以后再說吧。“長水痘去住院忘記帶日記本了,住院的日子很無聊,只記幾件重點。數據線壞了,托許明昭買。許明昭來看我,幫我擦了后背,我……他幫我涂了苦甲水,好苦,抓著他的手腕吃了個蘋果,奇妙的體驗。咬指甲的毛病真的能改嗎?“陳力沒死?。?!他還活著?。?!他還活著?。?!整整兩面的“他還活著”。“……終于見到了陳力,他說我可以開始新的生活了!新的生活??!想把今天作為生日,回家路上買了蛋糕,蛋糕店的推銷員說這是最近很流行的彩虹蛋糕,不知道里面什么樣。等許明昭回來一起吃?!?/br>那年,彩虹只是彩虹,沒有什么特殊的含義,同性戀依然被視為一種病態。隨后,LGBT運動興起,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勇于為自己的“另類”的愛情發聲,彩虹旗成了一種象征。每當許明昭看到那面旗幟,都會想起衛宇未曾看到過的那道彩虹。許明昭花了一些時間認清自己對衛宇的感覺究竟是愧疚勝于喜歡,還是喜歡勝于愧疚。直到某天中午同事聚餐,酒足飯飽后大家開始談天說地,其中一人開始抱怨起老婆對財政的高度掌控,他只能把零花錢疊好夾在手機和手機殼之間。滿堂哄笑,也有人附和是個好主意,自從電子支付開始普及,他便不帶錢包,把零錢夾在手機殼里,不過經常放著放著就忘了。也不知道是怎么發展成手機殼檢查大會的。許明昭自認為沒在手機殼里夾過東西,輪到他的時候,迅速且坦然的把手機殼拿掉了。一張折成正方形的粉色糖紙跌了出來。許明昭和衛宇初遇的那天,飄了很多柳絮,中午吃便當,柳絮不斷飛進菜里,惹得大家罵罵咧咧的,唯獨一個不熟悉的面孔,獨自帶著淺笑默默吃著。“哎喲許明昭手機殼里怎么還夾糖紙呢?”一個喝多了的同事搶過許明昭手中的糖紙。“這糖哪來的呀?”“這還用問嘛,肯定是小許喜歡的人送的啊~”同事嘰嘰喳喳地議論著。許明昭掰過同事的肩膀,把糖紙拿了回來,握在手心,輕輕笑了笑。“是啊,是喜歡的人送的?!?/br>回家路上,許明昭路過廣場,一個高高瘦瘦的少年戴著眼罩,衣服胸前是一片彩虹和中英版本各一句的“我是同性戀”,正張開雙臂等待路人表示理解的擁抱。許明昭盯著那雙鞋,一雙經典黑白款式的板鞋。他沒有猶豫,上前抱住了那個人。“衛宇,我很想你?!?/br>對方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背,說了句“謝謝兄弟,也祝你和你的他能夠幸福?!?/br>他不是。作者有話說寫這章的時候整個情緒非常低落,既心疼衛宇又心疼許明昭,但我覺得我寫的風格還是比較冷淡克制,甜也不甜,虐也不虐,所以看起來應該還好吧。下一章是衛宇視角。再下章就是重逢啦。就這么個平淡的故事,感謝看到這里的大家,愛你們。第21章.從過去到現在:歸程臨近畢業,衛宇回了一趟老家。手機屏幕上顯示著爺爺家里的電話,爺爺偶爾會錯把周六當成周日,左等右等沒等到衛宇的電話,便會主動打來。他笑著按下了接聽。“爺爺,今天是周六~”聽到的卻是二叔的聲音。最近常下雨。爺爺是被二叔發現的,清晨雜貨店緊閉,他感到有些反常,于是繞到后門,透過窗子,看到了仰躺在樓梯底部,后腦勺著地的爺爺。開鎖師傅把門打開后,二叔去探了探爺爺的鼻息,沒有什么表示“虛驚一場”的驚喜。爺爺的腿腳向來不好。衛宇學會走路后常在家后門玩耍,那里有道斜坡,鎮里的摩托總疾馳而過,有次邊打電話邊騎車的青年正分心,眼看要撞上他,衛宇的哭聲嚇到了正在擺香煙的爺爺,爺爺穿過大半個屋子從前門跑到后門抱衛宇。最后那個青年及時拐了彎,但爺爺匆忙中跌了一跤,右腿的膝蓋受傷,從此走路一瘸一拐,逢雨天就痛。雨天讓樓梯和墻壁潮得結出一層水珠,爺爺是在樓下看完電視關了全部的燈,在黑暗中摸索著上樓睡覺時,踩空滑倒的。最近常下雨。衛宇艱難地擠下回家的公交,撐起傘,深呼了幾口氣,才從車廂的悶熱潮濕中掙脫出來。他站著凝視回家的路口,這么多年沒回來,這個小鎮除了更加破敗,沒什么變化。頭頂上密密麻麻的電線透著老舊,無數雨點呈絲狀墜落,在小塊的水洼里砸出微小的漣漪。衛宇沒有見爺爺最后一面,二叔幫忙打點了所有事。他只請了兩天假,還要趕回去答辯。他不太想回家,可是他也不知道該去哪。他調了調背包肩帶,舉著傘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走。他什么都沒有了,茫茫天地,只剩下無用的自由。鎮上的交叉路口豎著藍底白字的標語“禁止紅白喜事大cao大辦”,衛宇經過那里,想起小時候有次陪爺爺買東西回來,在路上來回奔跑玩耍,爺爺在后頭慈祥地看著他,沒顧后面駛來的車。那車見到爺爺放慢了速度,但沒掌控好距離,爺爺抬腳邁步時車輛往前,車牌把爺爺的腳卡出了一道凹陷的紅紋。車里是一群打扮光鮮的年輕人,見狀趕緊下了車,扶爺爺坐到路邊花壇。這件事過了很久,但衛宇清晰地記得,爺爺當時閉著眼面露苦色,脫了鞋子用拇指不斷揉著腳后跟,青色的襪子邊緣已經抽絲。爺爺的手蒼老粗糙,由于過瘦,皮膚薄薄地覆蓋在骨架上,脆弱地包裹著手上的青筋。爺爺不停地揉啊揉,沒有開口要錢,卻又怕那群年輕人倘若無事地離開,于是只能提高了痛苦嘆息的音量。開車的那個青年率先開口,坦誠地道了歉,甚至有點低聲下氣地問能不能賠錢了事,爺爺沒有說話,接過了那人從錢包里拿出的一張百元大鈔。那群年輕人鞠躬后轉身離開,其中一個女生嘟囔著:“沒受傷啊,賠什么錢?”,另一個女孩拉了拉她的衣袖,低聲說:“我們喝酒了嘛。還是低調點?!?/br>等他們離開,爺爺緩慢地扶著衛宇站了起來,面露欣喜,向衛宇搖了搖手上的錢,爺孫倆去吃了一頓暖呼呼的大鮮rou餛飩。記不太清當時是不是能把這件事完全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