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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柯心妍似乎不是這么想的,她雙手握著消防斧,出聲叫住了董天天。“董同學,”她大概是方才哭得狠了,聲音里摻著幾分沙啞,卻依舊是細細軟軟的,“如果不麻煩您的話,能請您帶上我嗎?您現在是要下樓拿鑰匙對嗎?我在家的時候也有學過擊劍和馬術,不會給您添麻煩的?!?/br>董天天抽了一下嘴角,心道擊劍和馬術與您手里的消防斧可不是同一流派的兇器,姑娘您不同武器都能掄得如此虎虎生威,想必武學造詣不是一般的高。但明面上的答復不能這么說,事實上董天天什么都不能說。他受制于游戲規則甚至不能吐出一個詞,只能看著柯心妍,揮手比出了一個拒絕的動作。——不,我不能帶你。他試圖表達出這樣的含義,柯大小姐也看懂了,卻搖著頭伸出手,在半空中點了幾下。——她就像在點擊一面光屏。董天天想。——可是她為什么會有光屏?董天天瞬間后退了兩步,甚至握緊了手里的消防斧,打算只要情況不對就先發制人,先給柯心妍一個結實的開門禮。然而柯大小姐卻似乎比他冷靜得多——至少是動作上比他冷靜,小姑娘頂著那張猶帶淚痕的臉,掏出手絹擦了擦滿是血的斧柄,望著董天天彎唇笑了一下,就像在家里插花般愜意。她說:“為什么不帶上我呢?至少我懂得比你們多?!?/br>“至少我可以說話,你們不行?!?/br>董天天愣了一下。柯心妍的話讓他頃刻間懷疑起了自己的智商,甚至連帶著質疑起了陳醫生的消息來源是否正確。倘若這個副本的規則是“不能說話”的“捉迷藏”,那么柯心妍到底因為什么獲得了“可以說話”的特權?倘若這個副本是“可以說話”的游戲,那么陳醫生又是為了什么在騙他們?——這個副本到底是怎么玩的?陳彥是不是別有所求?董天天握著消防斧向柯心妍走了兩步,迎著小姑娘的笑臉正打算問些什么,卻聽到光屏對面的印桐倒抽了一口涼氣,輕聲說。“我已經出教室了,現在正站在前門外的走廊里?!?/br>“然后就在剛才,我在前門對面的墻上,緊貼著夏澤興寫過的‘4’,寫下了數字‘3’?!?/br>……墻上的數字到底意味著什么?在大約一天前的335宿舍里,印桐也想到了這個奇怪的問題。他當時的線索來源于曾經的噩夢,那間不斷出現的教室隨著陳彥的話語漸次和副本場景重疊,最后只留下走廊里一地晦暗的夕陽,和書寫在教室前門外的一串數字。“5,4,3,2”——“那是倒計時?!?/br>彼時陳彥在墻上的白紙里也寫下了這么一串數字,而后轉過身給出了這樣的解釋。——“你們如果有人很不幸回檔在了三樓的教室,比如印桐;或者很不幸在三樓經歷了一場追逐戰,比如奮斗在前線的夏澤興。應該就能在正對著教室前門的那面墻上,看到這樣一片血糊糊的倒計時?!?/br>——“很遺憾,這并不是什么裝飾品,”陳彥拔開馬克筆的筆帽,在數字下依次寫上了在場所有人的名字,“我們的團體里一共有5個人,也就意味著副本開始后參與游戲的玩家人數是5人,所以在第一局捉迷藏里,身為鬼的Christie會在墻上寫下她要抓的‘人數’——5?!?/br>——“也就是說,”董天天舉手問道,“所謂的倒計時就是‘鬼’要殺的玩家數量?!?/br>——陳彥笑了,他說:“可以這么說。但也可以換一個角度來理解,比如這個倒計時,實際上就是我們剩下的同伴數量?!?/br>當前僅剩同伴:3人。印桐是知道這個數字的,畢竟聊天室的管理權限在他手里,安祈下線的時候他就打開了系統提示框,自然也能看到夏澤興突然暗下去的人物頭像。不過夏同學走的時候沒彈出下線提示,大概因為他這個角色——身為“夏澤興”的這個人,早就在系統判定中成為“死人”了。可印桐知道,不代表董天天也知道。前三輪游戲里董同學一直保持著移動狀態,能偶爾關注一下群消息已經算是兢兢業業,根本不可能停下來仔細分析現狀。他在半分鐘前答應了柯心妍的組隊請求,此刻正跟著身前的柯大小姐一路往樓下跑,一邊注意著腳下的樓梯一邊查看著眼前的光屏,甚至半晌后才意識到這個數字的異樣。他哆嗦著手指在團隊聊天室里問道:【還剩三個人?】誰下線了?為什么下線的?他下線的時候怎么連個招呼都不打?——不對。董天天的思維驀地一頓,腦海里有什么一閃而過,尚未理清思緒,就被眼前的突發事件截取了僅存的意識。他幾乎是眼前一花,根本沒來得及看清前面發生了什么,只感覺到腳下一個踉蹌,就已經被柯心妍拽著袖子跑在了回去的臺階上。空曠的走廊里彌漫著凌亂的腳步聲,冬日刺骨的寒風揉進晦暗的夕陽里。狹長的樓梯間突然寒氣驟生,不知不覺間竟凍得董天天手腳發顫背脊冰涼。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越來越沉,能感覺到有什么東西正在緩慢地接近,身后的臺階上不斷傳來沉重的腳步聲,一下一下,就像有一柄小巧的冰錐正敲擊在他的心臟上。“啪嗒?!?/br>“啪嗒?!?/br>就像有一只巨大的毛絨玩具,正搖搖晃晃地走在他身后的樓梯上。“啪嗒?!?/br>“啪嗒?!?/br>柯心妍猛地拽開了二樓一間教室的后門,拉著董天天直接鉆了進去。她靠在結實的門板后不停地喘著粗氣,整個人都在因為恐懼而發顫,余光瞧見董天天還在發愣,更是不由分說地伸手一把捂住了他的眼睛。——那是什么?董天天隔著模糊的視野,看見后門的透光窗外有什么東西一閃而過。那東西看上去就像個巨大的玩偶,仿若喝醉了一般搖晃著路過教室的后門,腳步聲沉悶又笨重,仿佛下一秒就會撅著屁股遞來活動日的氣球。它似乎是往門內看了一眼,又像是根本沒有轉頭,董天天在看清之前就被柯心妍捂住了眼睛,只能像個失去牽引線的木偶一樣僵直在原地。——那是什么?他聽到柯心妍輕細的嘆氣聲。小姑娘似乎還在發抖,手心涼得就像一塊浸透了冷水的寒冰。“別看了,”她說,“那是監視者?!?/br>——什么叫“監視者”?“一般情況下這些監視者住在存檔點的鏡子里,不會像現在這樣在副本里到處亂逛?!笨滦腻f,“能讓它們出來的條件只有兩個,要么有人違反規則,要么有人故意將它們放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