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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拽著少女的頭發,拎著那顆頭顱晃了晃,“她死了活,活了又死的,我以為你會感興趣?!?/br>B咬牙切齒地白了他一眼,轉身一把拽住H的領子往教室拖,他說:“感興趣?我從來不對死人感興趣??傊炔还苓@東西是個什么玩意,講桌里有垃圾袋,在A回來之前,你們最好趕緊把走廊收拾干凈?!?/br>D先生忍不住笑了,他說:“小朋友,哪有這么大的垃圾袋啊?!?/br>走廊里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腥臭,D先生看見B在教室門口停下,轉過身,沉默地看著他的眼睛。他什么話都沒說,一雙桃花眼黑白分明。就已經足以讓所有人都明白,他到底想說什么。……柯心語伸手拿起桌上的手電筒,沉默了半晌,轉過身,將它放進了柯心妍的手心。一身藍裙子的小姑娘哭得臉上花了一片,嘴唇蒼白渾身發抖,整個人氣都喘不勻,宛若下一秒就會昏厥過去。她是倒數第五個講故事的玩家。印桐想,到目前為止,副本的進度條已經過半了。漂浮在半空中的虛擬光屏上顯示著58%,按照這個進度來看,等游戲在所有人這里輪過一圈,基本上就可以玩到結局了。這場副本沒有選項支,想必所有的線索已經埋在了故事里,唯一一個確定結局的“選項”,就是他所要講的那個故事。如果他講錯了,坐在他身邊的“鬼”就會直接送他BE。印桐沒有轉頭,他不知道此刻坐在他右側的少女是什么表情,卻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黏膩且冰冷的視線。她就像一條魚,一條被捕捉后死在岸上的魚,她漆黑的瞳孔中就像含著一片陰冷的海水,時刻呢喃著“我要和你們同歸于盡”。印桐抬起頭,順著光源的地方看去?;椟S的光暈中柯心妍握著手電筒抖如篩糠,然而她沒停,就像害怕程明雀所說的規則應驗一樣,顫抖著開始了下一個故事。她說:“F本來什么都不知道?!?/br>……F是個堅強活潑的小姑娘,她和生性懦弱的E雖生為姐妹,性格卻截然不同。她是陽光的,驕傲的,就像生長在太陽下的向日葵,一舉一動都帶著這個年齡該有的肆意和張揚。她和E完全不一樣。和軟弱又膽怯的E完全不一樣。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后,F總在勸慰E,她說:“就算時間可以再倒回那天,我也一定會保護你。我應該保護你的,就和你當年保護了我一樣?!?/br>E知道她在說什么。在E和F還很小很小的時候,她們就被迫相隔了好幾個城市。E在父母開口之前選擇了留在年邁而古板的奶奶身邊,F則借此跟著父母離開了老家,乘著懸浮車去往了一個新的地方。她們可以視頻,可以聊天。E看上去依舊當初歡快的模樣,可F知道,一旦她關掉光屏,E就根本笑不出來了。她太忙了。奶奶的要求一直很多,她總是刻板地遵守著某些可笑的榮耀,根據那些古老的早就過時的經驗,試圖將家里的兩個小孫女培養成符合她理想的大家閨秀。父母沒辦法帶走兩個孩子,總有一個要被迫留在這片破舊的土地上,E覺得自己留下了F就可以獲得自由,所以作為jiejie,她的決定做得果決而理所應當。她不是不想走,只是在奶奶的教育里,身為“jiejie”總是應多承擔一點。可她不愿意一直留在這里,所以她和F約好了,每年交換一次。“我們是雙胞胎,就算交換了奶奶也不會發現?!?/br>“我們每年交換一次,這樣彼此都可以和爸爸mama在一起了?!?/br>這是一種天真而幼稚的理想。F時常覺得E一定就像個陀螺一樣每天瘋狂地旋轉,而奶奶就是那個殘忍的施虐者,不停地揮動著手里的抽繩,逼著她遵守要求。E不能停下,停下了就會收到批評,奶奶最擅長用各種冠冕堂皇的理由對人施加壓力,E一定很辛苦,說不定還承擔了兩個人的義務。可是F沒勇氣回去。她說不出“讓我回去代替jiejie”這樣的話,和父母在一起的生活太愜意了,愜意得就像那些精神緊繃的過去就像一場糟糕的噩夢。然而她無法拒絕E的通話,無法徹底斷開和E的聯絡,她深切地意識到自己是E的精神支柱,倘若連她都不在了,E一定會崩潰的。她無法拋棄自己唯一的jiejie。也無法下定決心回到那個監獄里。于是每一次的通話就像是對她的凌遲,她逐漸對E期待的目光產生膽怯,她曠過了第一年,空過了第二年,等過了第三年,用各種各樣的借口度過了第四年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直到她和E在校長室里重逢。那是個明媚到令人覺得諷刺的晴天,她推開校長室的門,清楚地看見沙發上那張和她如出一轍的臉。E坐在沙發上,看見她的瞬間愣了一下,而后牽著嘴角,逐漸露出一個奶奶照片上標準的笑容來。她說:“好久不見?!?/br>F說:“好久不見?!?/br>她說:“我很想你?!?/br>F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也很想你?!?/br>她們面對面坐在沙發上,就像面對著一副自己的肖像畫,那張和自己如出一轍的面孔上帶著無法言喻的陌生與疏離,寂靜的空氣幾乎要掐滅F的呼吸。于是F下定決心,今后無論發生什么事,都要保護E。可她不知道E也下定了決心,未來無論犧牲什么,都會成為這場“游戲”唯一的勝利者。Chapter100偽善者E早就不是曾經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女孩了。漫長的等待讓她在年幼的時候就脫離了天真,現實教會了她理想有多遙不可及。絕對的善良是不存在的,善惡本身就建立在利益的天平上,它們伴隨著人心的偏向不停地加注砝碼,直到相擁著死無葬身之地。當E被強行拽出奶奶家的大門時,她就知道,加注砝碼的機會來了。她被人拽著手肘拖下樓梯,纖細的腳踝磕在堅硬的石板路上?;仡^時看見奶奶跪倚在破舊的門邊,雙眼里不斷地滾下渾濁的淚水。她被拖上車,關進在兩個衣冠筆挺的軍人之間。起初她還能看見駕駛座和副駕駛座之間狹小的光影,但很快連那點光影也不見了。她的眼睛被人用什么東西捆了起來,手也被分別拷在了什么地方,車廂里靜得只剩下細微的氣旋聲,她動了動僵硬的手肘,茫然地問道:“我們要去什么地方?”沒有回答。“我的爸爸mama呢?”沒有回答。“我meimei也在那里嗎?”這回不再是毫無意義的沉默,E聽見前方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