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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處不受待見,大胡子見他好幾次被攆到資料庫計算數據,后來干脆帶著一大堆文件,替誰坐班進了醫院。好好一個小天才,還沒來得及發光發熱就睡成了精神科特困戶,要不是后來Christie帶著印桐病急亂投醫,這小子還不知道藏在哪個科室沒被挖出來。所以嚴格來講,童書遙恐怕真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大胡子抬頭從后視鏡里瞥了一眼白研星,年輕有為的白博士醉心研究,似乎對童書遙打探情報的動作毫不在意。他嚼著薄荷糖咳了一聲,還沒來得及說話,童醫生就已經剝好了另一塊糖塞進了他手里。大胡子被童書遙無比自然的“賄賂”堵得半晌沒說出話,醞釀了一下語言,琢磨著該從何講起。這其實不是一個特別長的故事。新紀元開始后,白博士和童醫生兩位天才的師傅——曾經赫赫有名的大科學家,開始了關于“新人類”的研究。他收集了大量的思維數據,并嘗試用這些數據模擬出人腦的生存環境。他將所有的測算結果燒進了新時代的第一臺人形電腦,而后這位居住在六角閣樓地下的機械少女——“eve”,緩慢地睜開了眼睛。她是一個擁有著白發紅眸的嬌小少女,身上的每一寸肌膚都能接入終端電腦。她的身體就相當于一臺高速運行的終端處理器,只要睜開眼睛,就能收到所有存儲于移動終端的數據信息。她是某種意義上的第一個新人類。然而她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對世界末日的預言。“她說了什么?”童書遙攥著胸前的安全帶,緊張地咽了口唾沫。“她說我們都會死,”大胡子聳聳肩,“這顆星球,將再度沉入寒武紀?!?/br>沒有人愿意放棄生命。可是沒有人類能和天災抗衡。科學家們堅信eve的測算結果不會出錯,可無論包裹著城市的空網進步到什么程度,都不可能抵御住洪水和嚴寒——它甚至無法改變灰敗的天空,無法使城市氣候適宜林木種植。它只能保障人們不會被糟糕的空氣毀掉心肺,保障人們能活下來。短暫地,艱難地茍延殘喘。這已經是新世紀難得的安穩時光,剛被“seed”病毒侵襲過的人類已經無暇再面對另一場災難??茖W家們提出利用eve進行“結果”測算,他們需要統計未來的可能性,需要從大量的數據中找到能讓人們活下來的方法。未來一片黑暗。“然而研究不能中斷,無論是否有希望,我們都不能止步不前?!?/br>“所以一開始,科學院就將未來的研究規劃到了兩個方向,”大胡子伸出兩根指頭,就像是比了個“yeah”,“你在資料庫應該看到過,真正的‘seed’計劃其實是由兩部分組成的,一個咱們現在待著的箱庭計劃,一個是隔壁的TSM?!?/br>“自動取款機?”童書遙問。大胡子頓了一下:“時間與空間測算機構?!?/br>“這是什么奇怪的機構……”“我也不知道,院里還專門給他們劃了個城——NO.11,你應該聽過,”大胡子說,“不過這不重要,你只要知道咱們是干什么的就好?!?/br>“咱們是干什么的?”童書遙問。“這取決于,咱們是因為什么開始的?!?/br>——箱庭計劃是因為什么開始的?童書遙抬起頭,車前窗上的光屏界面早已被關閉,漆黑的夜幕中,城市空網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環城公路走到了盡頭,灰敗的城墻正佇立在空曠的土地上,童書遙看著巨大的城門從他們頭頂越過,殷紅的探測網絡穿入懸浮車內,仔細地勾勒出他們每個人的輪廓。大胡子搖了搖頭,他不再說話,倒是后座上始終保持沉默的白博士接了口。他說:“童書遙,你只需要記住,這座名叫廢都的城市,是人類最后的希望?!?/br>“它是現世的Utopia(烏托邦)?!?/br>第50章.倒計時“他們將迪爾利科特——那座垃圾城,稱為人類最后的烏托邦?!?/br>“多可笑,一座建立在廢墟上的烏托邦?!?/br>商業街爆炸后的第三天,箱庭online的總負責人——自稱“小職員”的許景琛,正開著視頻通話在工作室里泡咖啡。他一邊看著guntang的咖啡液注入杯底,一邊聽著光屏對面A輕細的呼吸聲,他說:“A,你記不記得新紀元是因為什么開始的?”光屏對面的人沒說話,許景琛看著咖啡漫過水線,停頓了半晌,兀自笑道。“我記得?!?/br>新紀元誕生于一支殷紅色的病毒。人們已經記不清最初研發它的目的是什么了,科學發展總有各種各樣的追求,不是探索未知就是解放勞動力,宣傳標語總是一句比一句冠冕堂皇。許景琛記得自己有一段時間還專門去翻過相關報道。他登陸了無數個搜索引擎,探訪了無數座破敗的城市,站在那些頹坯的坍塌的圍墻下面,用一些陌生的名字,詢問著那些從未見過的人。他在尋找答案。他想知道這場事故來源于何處,想知道這些災難的源頭是什么。他翻爛了手里僅剩的一本周刊雜志,指著上面快要被指腹磨平的字跡,日復一日地重復著那些無趣的臺詞。他不斷地詢問著:“您認識這個人嗎?您了解這件事嗎?您曾經來過這個地方嗎?”答案永遠是否定的。他看不到堅持的曙光,“箱庭計劃”曾經的知情者早已與世長辭。他用步伐丈量過的那些城市,早在幾乎毀滅人類的災難中化成了一片廢墟,破瓦寒窯修舊利廢,城市早就變成了從未見過的樣子。然后這時候,有人告訴了他那支病毒的名字。它叫“seed”(種子)。許景琛第一次接觸這個名字,是在某個大學的演講臺上。西裝革履的年輕教授面如冠玉,他看著對方意氣風發侃侃而談,大手一揮在光屏上打下了這個簡單的詞語。他將這個病毒稱為人類誕生的希望,聲稱它只是在錯誤的時間發揮了糟糕的功效,如果有人能提取出抵御病毒的疫苗,也許可以搭建出通往新人類的階梯。許景琛記得當時臺下有學生問:“白博士,不知道您是否還記得,新紀元前‘seed’病毒引起的喪尸潮帶來了多少無辜群眾的死亡?”年輕的白博士站在演講臺上,揮手打出了一張數據列表。他說:“我記得,這是這場喪尸潮的亡者名單,未來他們將被刻寫人類歷史的豐碑上?!?/br>許景琛當時站在大禮堂門口,和數千萬學生一起仰頭看著那張冗長的名單。他不知道其他人心里是什么想法,只能聽到自己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