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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父親畫的那些連環畫本里看出來的?王守仁終究改任了陜西道御史,跟著楊一清走馬上任了。王狀元親自送的兒子西去,也沒再打罵,只叮囑他好好做事,不可辜負朝廷期許。他的脾氣緩和下來了,但威壓仍在,壓得跟著他讀書的新進士們規行矩步,開詩會都要背著他,不敢公然討論自己的詩變觀。而除了這些新進士之外,朝中有名的才子們也都安于驥附在茶陵門下,不怎么熱心研究如何裁汰臺閣體,重豎變今追古的新文風。康海、王廷相、何景明三位最激烈抨擊當今靡弱文風的才子在京中考察幾回,終于圈定了李夢陽、邊貢、王九思這三個文章雄健崇古的前輩,拿著自己的詩文前去拜訪,意圖與他們協力,重新規劃文壇。他們將人請出來,送上詩詞,邀請李夢陽等人與他們共襄盛舉時,那三位前輩卻都露出一種奇異地神色,搖搖拒絕了。不成,他們還要給寫稿子呢。的主編是崔學士,他每天都要催著作者們要稿子的。那位單手奪下王學士棒子的崔狀元,崔學士,你們懂的吧?李夢陽坦然道:“我們定然是要以他的稿子為重了,你們若要與我們談論詩文,不妨也先看看,心里有個準備。以對山你們的文筆,咱們共論不了多久,你們也得預備好當這連環畫的供稿人了?!?/br>同為狀元,卻柔弱得恐怕還接不住王狀元一擊的康狀元抿了抿唇,默默放棄了與李夢陽共舉“文宗秦漢、詩法盛唐”旗幟的念頭。☆、請假一天“仰惟國之大事,莫急于兵,兵之大要,莫先于馬……”楊一清到邊關考察不久,便令急遞鋪送奏章入京,報了為寧夏、甘肅、陜西三地提供軍馬的陜西苑馬寺的幾大弊政。馬政不興,軍馬不足,許多戰馬甚至骨高毛脫、行行欲倒,漢軍如何與一人雙騎甚至三騎的韃靼精兵接戰?他一面從寧夏開始修城堡、馬廄、營房,一面就要追責陜西馬政方面的官員,重理當地馬政。苑馬寺監察弛廢太久,牧場半數淪為了藩王、守將的私地,還有許多地方名為草場,實際上都已經是荒地了。楊一清雷厲風行地從當地藩守肅王手中奪回被私扣的馬場;納流民、流配軍犯到邊關牧場種草養馬;在荒地上試種番薯、青稞麥,供給邊軍糧食……除此之外,他還要恢復與西番茶馬交易的金牌制度,禁絕走私,將弛廢六十年的茶馬交易權重新收歸到朝廷手中。他在上頭大刀闊府的動馬政,王守仁就替他巡守邊關,與當地指揮使、鎮守太監一道訓練軍士,順便把人拉出關修墩堡。馬場離府城有二三十里遠,常有韃靼散兵伺機擄掠,飛馬來而又去,邊軍追之不及,一年零碎損失的馬匹、草料也不少。王御史就帶人在馬場外修了邊堡,墻角砌上高高的瞭望臺,然后拿出京里帶來的望遠鏡,每天派人監視草城外潛伏的蒙軍。在這沒有迷彩服的時代,再強的潛伏技術也比不上一架八倍望遠鏡。曾經縱橫草原,將陜西馬場當作自家后花園的韃靼兵很快驚恐地發現,陜西明軍忽然出了個算無遺策的諸葛亮——不管他們何時出擊,不管他們事先埋伏了多久,當他們沖到明軍馬場外時,等待他們的永遠是布得整整齊齊的拒馬,和全副武裝的披甲騎兵。若是臨時起意,直沖馬場還好些;越是事先計劃周詳,在馬場外潛伏多日以伺敵疏忽的行動,越會遇到更多的陷阱。這片曾教他們縱橫無敵的草場里布滿了低矮的絆馬索、石蒺藜,還有明軍藏身草叢中,在他們的戰馬栽倒時及時補上一排槍彈。給他們傳遞消息的牧民、商人中必定有明軍的探子!縱橫關外的韃靼郭勒京旗旗主火篩胸中震怒,在大片騎兵又一次倒在明軍新筑的城墻下之后不久,瞪視了城墻一眼,冷冷地揮師后撤。過不多久,就有一小隊騎兵在馬場外丟下了一堆有通明之嫌的人頭,轉身揚長而去。王守仁與正在新墻外巡視的武安侯鄭瑛等人看得睚眥盡裂、熱血上涌,當即領軍深入草原十數里,將那隊虜寇殲滅。邊軍勝報一道接著一道遞上,王守仁手揮長刀,身先士卒領軍廝殺的身影躍然紙上。王狀元也第一批接到消息的人,看完之后還效法謝安,撂下邊報,起身徐徐道:“小兒輩大破賊?!?/br>不過他穿的是官靴,不是高底木屐,出門時沒能磕下個屐齒來。眾人感慨他的氣度之余,又起他拿著木杵追打王守仁那天的風采,嘖嘖嘆道:“不有此父,寧有此子?若王學士年輕二十歲,怕不也能如王伯安一般上陣殺敵?!?/br>那……能擋住王學士全力一擊的養生導引高手崔岳孤呢?他們翰林院真是藏龍臥虎,要是早放出去幾個打仗去,說不定也能一蹶小王子了!不光眾位學士想到崔燮,王圣人在邊關也想著崔燮,想著他送給自己的望遠鏡——這東西真是神器,只要修個高高的瞭望臺,數里十數里外的韃賊動向直如掌上觀紋,清晰可辨。他自己上書朝廷時,就多寫了幾句崔燮借他望遠鏡之惠,并請工部多做些送到邊關,使每處邊城堡寨都能配備上。劉閣老看見這封奏報時,忽然想起崔燮最早建議朝廷向海商購買燒造透明玻璃法,以玻璃代替水晶石制造透鏡的事,不禁對李東陽說:“你家和衷總比別人細心,小處又留心省錢。先前把灰泥改成水泥也是,要弄玻璃方子也是——工部要能燒出透明玻璃,不知得省多少銀子了?!?/br>好在雖然沒有燒玻璃法,兵部這些年來倒也零零碎碎儲了些透鏡,九邊守將、御使、太監們還是夠一人分到一把望遠鏡的。小的邊堡臺墩守軍雖然沒有望遠鏡,但年年往邊關運水泥,足夠他們把城墻修厚實了,擋得住關外騎兵沖陣。李東陽琢磨了一陣,遲疑地開了口:“你說我這弟子是不是真有什么遇合?不然他怎么就能想出把灰泥改成水泥,用水晶眼鏡片兒做成望遠鏡、顯微鏡的法子?”還有他從編錦衣衛連環畫開始,就把海外之敵當成心腹大患的奇異態度……張國丈常說崔燮在他家祖墳旁那小山包兒上遇過仙,這雖然是無稽之談,不過崔燮還真仿佛有幾分宿慧,跟尋常人都不一樣。劉首輔沒那么多心思,灑然笑道:“你那弟子是個狀元,自然比咱們這些二甲進士不一樣。說不定將來不光實庵那狀元兒子能做圣賢,你這狀元弟子也能做個圣賢呢。你不是又叫他編連環畫兒了?索性叫他在書里把王伯安這一段加上,叫百姓們也見識